西樂公主聽了侍從的話之后,轉身就要走,紅景聽不懂他們的西樂語,更何況又是耳語。
好在西樂公主還記得她,走出去幾步又轉身回來,說:“大赫出事了,我要回去處理!”
紅景點頭,反正她是不想回去。
西樂公主卻伸手拉住了她,直接帶她一起過去。
紅景還沒來得及說話,卻發現了另一件事,這位公主,身手比她好,雖然氣場沒散開,但這偶爾流露,也是個厲害的。
完全是被拉著進去的,一進去紅景就看到了大赫在地上倒著,一旁還有個穿著舞衣的姑娘在哭泣,看不到臉,不知道是洪家哪個姑娘。
西樂公主這才松了手,過去詢問。
紅景就往一邊站,反正她是不想湊熱鬧,蕭澤琰看到她進來,打了個眼色過來,紅景點頭,表情了解。
“神醫,神醫你快來幫他看看!”西樂公主不知道怎么問的,沒多久就開始喊紅景過去,雖然她沒叫名字,但這比名字還唯一。
“有御醫在,這位使臣不會有事的。”紅景表示拒絕——這種場面,明顯就是兩國的習俗不同產生了碰撞和不可低估的后果,她此時要去看了,那洪家的姑娘怎么辦?
“御醫的醫術沒有你好,剛才你沒有救二殿下,但你收了我的令牌,應該足以夠你的診費了吧?”西樂直接就說了出來。
“什么令牌?”皇上在上頭還帶著怒火,陳氏在一旁小意勸著,殿中的事處理了但人都還在原位,此時聽到這話,直接瞪著紅景。
“金子,她沒錢給我,隨便丟了一塊金牌,讓我當金子用,”紅景沒抬頭,直接過去,暗自咬牙:“真是個坑!”
大赫長博沒見外傷,但內傷嚴重,紅景切脈看診,讓抬下去,準備木板紗布。
西樂公主急急追問:“到底怎樣了?你不能像御醫那樣說些含糊的話。”
紅景對她這態度有些疑惑,但還是如實說了:“肋骨斷了三根,有些淤血和內傷,被高手打的。”
那大赫長博不是個將軍嗎?會被這么容易打中,那必然是高手,紅景也就是順口說的,不料西樂直接發難:“你們是對我西樂國有企圖嗎?我們修過的和平約書,確保二十年,現在才十五年,你們要提前違約嗎?竟然要殺我使者,就算我西樂國小,但我們驍勇!”
皇上剛被陳氏勸著喝茶平復一下,聞言頓時喝嗆,一陣噴咳,陳氏剜了紅景一眼,連忙勸說:“西樂公主誤會了。”
“我誤會?大赫身上的傷是明擺著的!三年前你們滅了梁國也是違約在先的,你們有此先例,我們不得不防!”西樂公主根本不聽勸,但紅景聽她提到了梁國,就沒再聽她說什么,悄悄是往門外走——她去看看那個大赫,順便問問梁國,既然西樂公主知道,那大赫身為將軍,應該也知道。
她忽然想起那個令牌是什么了——
她救蕭澤琰之處,蕭澤琰還懷疑過她是梁國派來的,后來又懷疑她是宮里派來的,回來蕭澤琰好了之后她和他回來時候兵分兩路就是因為有殺手,而那殺手,就是傳奇令里的吧?
……
大赫長博在御醫固定斷骨的時候沒忍住痛,昏了過去,紅景在一旁看著,讓御醫好生照顧,她沒問到話,有些氣悶,覺得今天格外不順。
因為這突發事件,加之公主是女子,皇上本來想讓陳氏找些誥命招待的,但陳氏提了洪氏女——那是洪儀蓮,貴妃之子的側妃——被人拉扯了,還是當眾,這丟人大發了,她想找回點兒面,但時機不對,皇上一生氣,讓皇子皇子妃們招待。
還說了一句:“只有一個將紅……只有一個紅景。”
雖然前半句沒說完,但劉元賣好兒的把這話給紅景傳了之后,紅景聽懂了,此時她正準備回去,手頭沒有什么好打賞的,就把從蕭澤溢手里搶來的刀柄上一顆寶石給扣了:“我在偏殿里還有一身衣服,你幫我送針繡司。”
蕭澤琰在不遠的宮門外掀開著車簾等她,問劉元給她遞了什么話。
“西樂公主被安排在長寧殿,那邊離南門近,她還讓那大赫和她一個宮里休息,關系不一般啊,還有皇上又想起那位將姑娘了。”
蕭澤琰沒有太過驚訝:“西樂公主如此讓人頭疼,父皇想起那位傳奇女將軍,也很正常,畢竟當年和西樂談和,也是那位女將的功勞,西樂雖小,但通商厲害。”
“是嗎?十幾年前,應該很亂吧?那個時代才會造就那些傳奇,不過皇上想起來,卻不是好事。”紅景搖頭:“你要小心點兒,老二老五都不好打交道。”
“父皇的心思,一向難以捉摸。”蕭澤琰并不在意其他皇子,他什么沒見過?就算再慘,能慘得過過去十幾年的毒害?
不過他對紅景的淡然有些不解:“你應該知道的不多,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那位女將軍,老四當時和你說的,并不全面。”
“何須全面,見微知著,現在也不需要知道那位過往的女將軍了,再傳奇也是過去的事,對皇上而言,她是鏡花水月的幻象,午夜夢回的暗思,放不到明面上的。所以我要知道的是你要好好的,把現在的局面穩定住。”
“景兒。”
蕭澤琰握住她的手,目光柔溺滿漫,不再言語。
紅景眉眼彎彎,心里卻有些焦慮——她有很多想知道的,但那些應該是阿澤已經知道的,所以她想自己單獨知道了之后,再和阿澤商討,而不是讓他告知。
宮宴紅景沒參加全程,但她卻忙的不輕,回府之后就洗漱休息了,蕭澤琰又做了些安排,比紅景休息的晚,輕手輕腳的,紅景都不知道他何時同榻入躺的,只早上醒來時看到了,而這一大早,就不得閑了——
蕭海璟和蕭津瑆來了。
雖然是常客,但這次是為了公事,兩人都帶著妃子,紅景不得不出來接待。
蕭海璟帶著的那位紅景都不記得名字,聽她叫姑姑,只禮貌的點了頭,剛在蕭澤琰身邊坐下,蕭海璟就說:“三嫂,昨天事出突然,我沒來得及和你說,這個西樂啊,國情風俗與眾不同,還有好多軼事,遠的不說,就這次那個大赫將軍,就不一般。”
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紅景頓時樂了:“我應該是最好的聽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