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琰心情大好。
一向冰冷的臉上,格外柔和。他本就豔壓一衆女子,今天更甚以往。
紅景給他遞了一塊黑巾:“你要是再笑,就遮上。”
真是不明白了,怎麼就忽然這麼高興?果然男女思維太大區別,完全看不透,也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心情這麼好,她倒是可以出去一趟了。
“紅景,我真是太高興了。”他眉眼帶著弧度,依言遮了半張臉,雖然看不到他的嘴角,但聽聲音也知道,他肯定是笑容放大不帶遮掩:“比你同意跟我一起走的時候還開心。”
“你慢慢高興,我去接個人。”紅景把藥臼捧了放他面前:“這個,你嚐嚐,若是好吃,就讓麥冬再搗點兒,都給我抱起來。”
好吃?
他剛想問“這是什麼?”人已經去了後堂。
麥冬從後面出來,站在一旁等著他發話,明顯是已經被交代過了。
他擺手,不用他:“葉遇春,你來。”
這會兒沒病人上門,葉遇春倒成了小夥計,有心不幹,蕭澤琰說:“你不是想學識穴打穴嗎?我也可以教你。”
……
紅景才走到如意巷口,就接到了惠林葉。
惠林葉一臉興奮:“這簡直不要太好賣!你還有麼有?還有的話一併出手啊!你知道這東西什麼價兒嗎?她們今天晚上肯定是生意興隆的!”
“你別激動了,”紅景扣住她的手腕:“冷靜點!你命門都被我捏了都不知道。”
“啊?”
惠林葉正興奮著,哪裡明白的了她說這話的意思,更不知道什麼命門,被拉著走了好幾步,還忍不住的想炫耀:“你知道賣了多少錢嗎?你知道我收的是什麼嗎?你知道嗎?”
是銀子!是銀票!她來這兒這麼久,倒是見過幾次銀子,但銀票,還真是頭一次見!可見有錢人果然是在昌樓妓館裡出沒啊。
紅景晃了晃她的手:“你有錢也得有命花啊,你現在命門在我手裡呢,分分鐘我能讓你殘了信不信?”
看著自己的手腕,惠林葉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就是命門?”
不就是手腕嗎?說那麼複雜幹嘛?
“這只是一處命門,”紅景拉著她走出如意街了才放開她:“你沒遇到什麼事吧?”
“沒有,是我想的多了,我說我是回春堂的大夫,她們還挺樂意讓我進去的,雖然有些姑娘性子冷淡了些,但買藥的時候極其爽利。”她摸了摸腰間的囊袋:“今天這一次,算是圓滿了。”
看她這小模樣,紅景逗她:“這就滿足了?我還有好東西沒出手呢。”
“你剛纔不是說沒有嗎?”
“是啊,沒做出來呢。”
“你逗我呢!”
……
說笑著玩鬧著,到了回春堂。葉遇春正送了一個病人出來,看到紅景急忙打了眼色。
紅景往裡面看了一眼,惠林葉也在她身邊停住腳:“真生氣了?”
“不然呢?”
剛纔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就出來了,阿澤不生氣纔怪!甚至還可能覺得她是故意那麼說的。只是這些,和惠林葉知道的不一樣。
她還以爲是因爲她說的話,有些不屑:“至於嗎?這麼小氣的男人,還真是世間少有,要我說,你若真不貪圖他那點兒身份,大可換個人。”
再說了,誰知道他到底是真是假,都這麼久了,除了這陰晴不定的性子有點兒像,其他的都太低能了。雖然這話她不能明說,但她還是旁敲側擊的說:“你看他,哪有半點能耐啊,別說你沒看過劇,以你的年齡,也看不少吧?他哪兒像?什麼都不會。”
“惠氏,搬弄口舌很得意,是嗎?”
蕭澤琰腳下無聲的出現在門口,惠林葉嚇了一跳,拍著胸口跳開:“你要嚇死人啊!”
“你再挑撥我和紅景,我定會除你!”他語氣驟冷,連紅景都心驚了。
惠林葉反應過來,覺得無面,紅景已經伸手攔她走開,半點不與蕭澤琰爭論,只說:“林葉你先去後院,快!”眼看她面色不忿,趕緊制止:“別吭聲!”
惠林葉剛纔確實被嚇到了,但越想越沒臉,被她推著往後面去,看到蕭澤琰的眼光,再看她這樣子,真是怒其不爭:“你越來越慫了!”
“我慫我認,你別說了行嗎?你看不出我爲難嗎?有你這麼做朋友的嗎?”紅景都急了,她不想真把阿澤惹惱,偏生惠林葉這張嘴啊。
有察言觀色的麥冬伸手拉了一把惠林葉,紅景才鬆了口氣:“看好她了,我不叫別來前面。”
“紅景你別太過分啊……”惠林葉也把她記上了:“我不是你的誰,你……嗚嗚……”
麥冬大著膽子把她嘴給捂了一下:“姑奶奶欸,你別說了,姑姑臉色都不對了,你能不能別總爲難姑姑?”
“呸!”惠林葉掙開他的手:“你算老幾?你瞭解她嗎?不知道就少說話!”
敢捂她的嘴?那手上不知道什麼味兒,一個半大小子就敢如此,氣的她都想說一句:男女有別!
麥冬雖然不在紅景身邊,但跟著她學了不少東西,也算知道她的脾氣,聽惠林葉這麼說,索性就說到底:“說的好像你很瞭解姑姑一樣,姑姑怎麼想的,你也不知道。你別把自己的想法往姑姑身上套,姑姑是姑姑,你是你!”
這維護的小表情,讓惠林葉不由重新打量他:“怎麼,你這麼向著她,她知道嗎?你在我面前拽什麼拽?告訴你,紅景,輪不到你來維護!”
要維護也是她!不過……惠林葉拍了一下額角,她和這小子計較什麼?
麥冬急眼了,嘴裡嘟嘟囔囔的說,就是不讓她聽清。惠林葉說了不計較便不計較,只當沒聽到,反正他的方言她也聽不懂,由著他嘟囔。
外面的紅景一直在聽動靜,她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阿澤,但後面沒什麼動靜了,她回頭偷看了一眼——
——被逮了個正著。
蕭澤琰一直在看著她,心情未受影響——那本就不入流的人,只要他的紅景還好好的,他就能大度的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