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皇上來也沒用,這個叫夕棉的中年宮女,口中答應了,手上行爲可半點兒沒軟,而且直接就開始教行規(guī)矩。
紅景之前已經(jīng)準備要吃早飯,結果她來了,這早飯也吃不安生了,才坐下,就被說:“三皇妃您的入座不對,請起身重坐。”
蕭澤琰和紅景對視一眼,說:“夕棉姑姑,本宮膳後還有公務,你讓皇子妃先陪本宮用膳。”
“三殿下,她這般沒有品相……您既然吃得下,那您請。”夕棉不敢和皇子硬碰,但她還是強調(diào)紅景的規(guī)矩——
紅景本以爲她就是貴妃的人,沒想到竟然也是半路上車的,那還這麼狠?
不僅狠,還倔巴,阿澤都已經(jīng)說了先吃飯,她還非得讓紅景重新坐,坐的方式對了,坐姿也得按規(guī)矩,吃飯不能發(fā)出聲音,碗筷不能發(fā)出聲音,吃菜要跟著主子爺,不能夾不在手邊的菜,放碗筷也要跟著主子爺,不能只顧自己吃……
“我不吃了,消化不良,肚子疼。”聽著就不舒服,碗筷一放,紅景看著蕭澤琰,直接說:“你有手有腳,非得我伺候著,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得被伺候?讓你想自理都不行。”
“三皇妃,您逾越了。”夕棉直接指出。
紅景嘴角一撇:“房裡話你也管?上牀你管不管啊?睡覺你管不管?姿勢你管不管?”
“奴婢不敢。”她低頭,背卻挺直:“奴婢只是爲了讓三皇妃更符合身份,言語得當,行爲有則,無其他意。”
“不過是讓人更有奴性罷了,什麼符合身份,我要是研製藥物的時候,還得想著這不能做那不能碰嗎?可笑。”紅景起身,看著她:“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規(guī)矩什麼的,都是做給人看的面上功夫,我跟你學也是有度的。”
夕棉十幾年前也見過一個這麼說話的人,然後……
“你繼續(xù),該說就說,我聽不聽,是我的事。”
她還沒想完,就聽到這麼一句——她立刻擡頭,果然看到了一個倔強的表情。
“夕棉姑姑,你不用太過強求,父皇說了,他午後會過來,看看成效。”蕭澤琰按部就班的吃了早膳,而且全程食不言,此時放下了碗才說話,還是警告。
夕棉福身:“奴婢知道了。”
紅景以爲她不會很嚴苛了,哪想到她直接教她接駕禮儀——理由滿分:皇上既然午後要來,那她可用的時間就不多了,必須學好!
誰給她的勇氣讓她說必須的?
紅景就那麼站著,冷眼看著她,夕棉一點兒都不懼,沉穩(wěn)的很——也是,到底是在宮裡幾十年的老人,什麼沒見過?當紅景察覺自己這樣很吃虧的時候,夕棉已經(jīng)叫身後的宮女示範給她看了。
站,要站的直且柔若,不能太硬,也不能彎;坐,要坐的柔美,不能坐太多凳子,不能坐的太穩(wěn),起身時一定要輕,走動時一定要穩(wěn)——腰間繫了兩塊壓裙襬的玉佩,不能碰觸聲響來。
看著都不算難,可是真做起來,渾身的骨頭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是對著幹的,三五次之後,已經(jīng)疲憊了,十幾次之後,動都不想動。
夕棉看得出來紅景的不耐煩,但她很有耐心,而且完全有法子治到她服帖:“三皇妃,您先站一會兒,就當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