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這事,不是一天兩天能繡好的,更何況只有一個人,惠林葉還說要保密的。
外面那兩人何時握手言和的惠林葉不知,她見到的時候,那兩人完全是相見恨晚的架勢。
只要不打架就行,她不管其他的,畢竟她還有許多事要做,杜晨興那個榆木腦袋,真是……算了,單純有單純的好。
正要出去,忽然想到那副畫,如果能用繡的,那應該也能用其他的,傳統繡藝,貼片秀,十字繡……等等,如果沒有這些,那她可以“創造”!
想到這兒,她轉身回去找繡娘,這種事情不是她一個人能做成的,總得有個團隊。
而此時,在京城的紅景,每天準時準點的進宮一趟,名義上是給蕭津瑆治傷,實際上,是給皇上治療。
皇上現在的身體,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病理特徵影響到了脾氣,十分火爆。
紅景手指按在他手腕上,看著他幾次忍耐不住,眼裡淨是鄙夷。
“再這麼看朕,小心狗命!”皇上強忍著沒抽手,他知道紅景是存心的,每次診脈必定一刻鐘,這幾日都如此。
紅景絲毫不怕,直言明瞭:“我這條狗命還得讓你多活一段時間呢。”
她不說治好——畢竟是治不好,也不想治好,他若是好好的,那她之前做的那麼多,不都白費了嗎?而且,皇上這身體,和她給淑妃齊氏的藥,並不一樣,應該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皇上有些惱怒:“你治不好?”
如何治的好呢?
她收回手:“心病,我就算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把你心病祛了,你讓我怎麼治?講點兒道理,彆強人所難。”
紅景大概是頭一個和他說講道理的人,因爲,皇上錯愕了。
“你可知,你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是朕允許的,你竟然說,治不好?”皇上反手一掌拍在桌案上:“你是真不信朕會治你的罪嗎?!”
“父皇,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會不信?”紅景收起脈枕,拿出銀針:“我如果不信,天天來給你開藥切脈是做什麼的?”
看到她拿針出來,皇上頓了一下:“今天要用針?”
“你不是著急嗎?”紅景擡眼:“今天本不該用的,你服藥不足兩週……連一週都沒有呢,現在下針,有點兒過早。”
“那你還拿出來?”
皇上的身體,甚少被人動過針,吃飯都有試菜監,更別說服藥了,若是其他治療,他也需要人先行試過才行。關鍵是他現在,對紅景……很矛盾的感覺。
紅景重新收起來:“我只是檢查一下,你在害怕?”說著,她不僅收起來了,還讓力硂過來拿出去了:“這下放心了吧?”
皇上臉色不愉,沒有說話。
紅景提筆寫了個藥方,和昨天的依舊只差了一味。
這有什麼區別?讓任何一個同行來說,這都是沒區別的,純屬浪費時間。
可是那又如何?沒人敢直指出來,因爲藥還是有作用的,而且,如果指出來,被反問一句,反說一句什麼,也沒人接得住。重點是,御醫院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在宮裡混的,能混到現在的,哪個不是數年之久?
紅景這樣磨著,真心不怕被看出來。她還有點兒巴望著被人點破呢。
可惜,半個月過去,也沒人說過什麼。
皇上服藥半月,該下針了。
紅景照舊前來,因爲今天不同,蕭澤琰是陪著她來的,幾位皇子能來的都來了。
皇上坐在寢殿,佯裝冷靜:“你就不能不動針嗎?”
“可以,用刀我也會。”
有備無患,紅景又拿出了一套刀——半月前她讓人做的,就是爲了給皇上用,哪怕是裝裝樣子,也是爲著此時準備的。
皇上眸光一沉:“真就那麼嚴重?”
“現在還不算嚴重,畢竟你只是脾氣暴躁,而且你虛心求醫,還沒有什麼癥狀,都說病忌諱醫,我也坦言相告,你現在如果下針,是先機,就不會出什麼癥狀。”紅景認真的看著他,說的清楚明白。
可是即便如此,皇上還是不確定。
這種事,他只能自己拿主意,無論別人給他什麼建議,他都不會聽的——建議他聽大夫的,他會覺得是和紅景一夥的,建議他不聽,他會覺得是存心拖延耽擱於他。
所以,紅景很耐心的等,哪怕等不到答案:“我是真心建議,要知道,危言也有不聳聽的時候。”
話是這麼說,但事實上,他就是覺得危言聳聽,不覺又想到了女將紅椒,也是心病,藥石無用,御醫當年說起時候,他父皇也覺得是,危言聳聽。
幾多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