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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一百三十五節

這天我去生產部溜達了一圈回來,小文告訴我:“我辭工了。”雖然隱隱約約覺得小文在偉業廠不會呆太久,但是沒有想到她這樣快就走。許文走了還沒有幾天,她就迫不及待地要離開偉業了,難不成想跟著許文享福去?聽說許文的工資還不錯,以前在偉業廠才一千二,但是東莞的貿易公司,開給他三千塊。許文的錢,可是要寄回去養家餬口的,依許文的德性,就算他一個月能掙到三萬塊,也未必會滿足小文的物質慾望。我們都看得很清楚,可是隻有小文還矇在鼓裡,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問小文:“李小姐同意你辭工了嗎?”小文說:“她同意了,說招到新人,讓我帶幾天,就放我走。”小文離開偉業也好,早一天離開,早一天看清許文的真面目,對她也有好處。

小文住在外面以後,除了吃飯的時候回宿舍拿一下飯碗,平時都不回去了。在廠外面不遠的地方,有許文租下的小鴿子籠,那裡是許文爲她編織的幸福城堡。雖然這間幸福城堡極有可能在某一天變成催淚城堡,但是直到現在依舊矇在鼓裡的小文,每天早晨卻樂呵呵地從城堡裡面走出來,來廠裡面上班,晚上下班以後又樂呵呵地走回去,守著小小的房子。許文自打去莞城的貿易公司上班以後,回來得就少了。莞城離東坑並不遠,坐車也就三四十分鐘,但是許文總說工作忙,沒有時間。於是,等許文回來,成了小文的一件大事。記得有一天早晨上班的時候,小文樂呵呵地告訴我,許文昨天回來了,還給她煮了一鍋綠豆粥,不過早晨天剛亮就坐車去上班了。之後很長時間,我坐在辦公室裡面吃早餐的時候,卻見小文什麼都沒有吃,問她爲什麼不吃早餐,她告訴我,她早晨喝頭天晚上煮好的綠豆粥,還有點自豪地說,她以前不會做飯,這綠豆粥是許文教她做會的。真是一個傻到佳的女孩子,人家教你做會了綠豆粥,犯得著在人前顯耀嗎?被一個男人挖好了一個坑埋了你,卻還以爲這個男人給你做了一個蜜罐呢!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著,有一天晚上在辦公室裡面,我接到許文的電話。還以爲他是找小文的,卻不是,他找吳兵。等吳兵接完電話,出去好奇,我跑到質檢部問吳兵,許文找他說了些啥,爲什麼不叫小文接電話呢?吳兵帶著一絲輕蔑地說:“你知道許文爲什麼會離開偉業嗎?他就是不想和小文在一起玩了。本來一開始他就對我說,只是玩一玩小文而已,不過沒有想到玩大了小文的肚子,才和小文拖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許文自從去莞城以後,都很少回來了,好幾個星期纔回來一次,還要小文一個勁兒地打電話給他,才請得動他。看樣子不出三個月,他就會徹底甩掉小文了。小文這頭豬,臨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死的。”

小文連自己即將要死了都不知道,她怎麼可能自己是怎樣死的呢?等她徹底被許文拋棄的那一天,她纔會醒悟的。不過,她既然已經交了辭工書,又鐵下心來要走,偉業廠自然不會挽留她。偉業廠歷來就是如此,不會刻意挽留一個人。儘管大家都算得到小文出廠以後的命運,但是工廠招新的人事文員依舊在進行。到了這個時候,誰幫她都沒有用,因爲她除了相信許文,對誰都不相信。

工廠在廠門口貼了招聘,等著人來應聘。想起來很好笑,幾個月前,我就是被工廠從廠門口揀來的,現在又有人要被工廠從廠門口揀回來了,而且這個人,將是和我坐在同一間辦公室的同事。我在心裡默默祈禱:這一次,要招一個老實本份的伴兒給我呀,不要招小文這樣的人,三更半夜了還在宿舍門口敲門!

招聘啓事貼出去好幾天了,終於有人過來面試。是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女孩子,穿著吊帶,拖鞋,腳指甲塗得鮮紅,我和李小姐都被雷倒了。李小姐不耐煩地看了看那個女孩子,讓她留下了一份簡歷,就把她打發走了。打發走那個女孩子,李小姐就跑到門衛室裡面罵周寶元。她對周寶元說,這個女孩子一看就是來歷不明的人,她責怪周寶元爲什麼會把她放進來?在我們眼裡來歷不明的女孩子,或許在周寶元的眼裡,她就是一塊寶貝吧?周寶元是年輕人,當然喜歡欣賞漂亮的女孩子,人家那一身打扮,或許讓周寶元看上去很舒服?周寶元埃了罵,纔開始幫忙把第一道關了。後來幾天,陸續有人進來面試,遇見有染髮的,打扮另類的女孩子來面試,周寶元先是打趣地同人家聊一番,,然後這樣對人家說:“我們廠條件很差,工資又低,做人事文員累,拿的工資還不如員工高,就四五百塊錢,你還是不要進來了,你一進來就動了我的憐香惜玉之心。”人家一聽周寶元說工資才四五百塊錢,自然就不進來面試了。周寶元寫成了任務,又欣賞了美女,工作私活兩不相誤。當然,從此以後,進去面試的,基本都是素面朝天的人了。李小姐就喜歡這樣的人,她覺得這樣的人幹活纔會認真,才能吃苦。當然,如果我坐在她的位置上,我也會這樣想。

偉業廠雖然條件並不怎麼樣,但是進來面試的人卻很多,來來去去不知多少人了,但是沒有一個被李小姐瞧上。或許所謂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吧,但是仔細一想,我去偉業面試的時候,還有一點傻乎乎的,也不是過關了嗎?第一印象真是一種說不清道不盡的東西。招聘啓事掛在廠門口一月有餘,卻沒有訂下新的人選。這個時候的小文,倒是偶爾會在某個星期天出去面試,遠的去過樟木頭,近的就在常平橫瀝一帶,據她說,要麼是她阿姨幫她聯繫的,要麼是許文通過新朋友幫她聯繫的,但是卻沒有一次成功過。

可是有一天,卻招到了新的人事文員。新的人事文員高高的,胖胖的。記得有一天下午,我去五金部辦完事情,從車間出來,那個時候正下著大雨,突然就看見一個高高胖胖的女孩子提著行李,從五金部的屋檐下走過。回到辦公室,吳兵告訴我,我的新同事來報道了。我問吳兵:“不會是一個高高的胖胖的女孩子吧?”吳兵驚訝地說:“正是,你怎麼知道的?”我說剛纔在樓下看見了她。吳兵說:“你說的肯定是了。”果然不錯,那個高高胖胖的,名叫劉豔的女孩子,後來就成了我的新同事。不過現在是我睡下鋪,她睡上鋪了。劉豔是湖北公安的,人長得高高大大,但是心眼挺細,也很善良,我們很快就成了朋友。

招到了接班人,小文離職的日子當然也一天比一天近。本來做人事文員,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算算工資,查一查考勤卡而已,難不到哪兒去,學起來也快。小文自己要走了,而且走的時候也算是身敗名裂體無完膚吧,不過她著實是一個賤人,我沒有嘲笑她就已經很不錯了,可是她卻在劉豔面前故意誹謗我,她對劉豔說,我每天在外面玩到半夜回來敲門,讓她給我開門,說我怎麼怎麼啦,真是無恥到了極點。劉豔把這些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我。我對劉豔說,這都是小文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我沒有同她計較,她倒說這些事情是我做的,不信你去問一問廠里人,就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做的。劉豔自然不信小文的話,不過每天下班以後,小文對著她說了什麼,她都會告訴我。反正小文是要離去的人,我也懶得同她計較。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點都不同情小文了,有時候甚至覺得她活該。

小文從偉業廠出去以後,很長時間找不到工作。工廠結的那一點工資,沒有幾天也花完了,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她只能找許文要錢。但是許文藉口說工作忙,沒有時間回來。可是他還算有一點良心,或許是不想讓小文餓死吧,於是打電話找吳兵,讓吳兵給小文借一點生活費,他說借的錢算在他頭上,等他來東坑的時候還給吳兵。那天吳兵接完電話,氣乎乎地對我說:“許文真是臉皮厚,讓我借一點生活費給小文,說過一段時間他來東坑的時候還給我。”我對吳兵說:“你不借就是了,小文間接地也傷害了你表姐,這個時候你還幫她?”吳兵說:“唉,看在大家以前是同事的份上,我幫她最後一次,不過要是以後她還糾纏許文,我真的不會放過她了。”那個時候吳兵其實也沒有錢了,不過他還是找老鄉借了兩百塊錢給小文送了過去。

過了很久,聽說小文去大嶺山上班去了。然後有一天,小文打辦公室的電話,讓我幫忙叫一下吳兵。這一次她打電話過來,是找吳兵問許文的事情,她問許文是不是早已結婚了,家裡有老婆孩子了。到了這個份上,吳兵纔對她講了實話。於是,許文和小文就這樣了斷了。元旦的時候,我見到了許文。那個時候他和吳兵在一起,小文並不在,他們早已相忘於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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