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蘇嬋的十八歲成人禮並沒有大肆操辦, 景源只宴請了相熟的朋友,還有一些跟蘇嬋相處融洽的同學。
嗯……他們家小朋友性情有些小古怪,能友好相處已經實屬不易了, 是以放低了一點門檻。
但饒是如此, 由於蘇嬋車禍受傷一直休養在家, 有交集的同學實在有限, 來的總共就那麼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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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禮物拿來!”蘇嬋看到景澈兩手空空地走了過來,立刻橫眉豎眼地討要東西。
身側的景源拍了下她的腦袋,“又沒禮貌了!”
小姑娘嘴巴翹得能掛住油瓶了, 精緻的小臉兒仍然是初見時的嬌蠻。
景澈摸出一袋果脯放在蘇嬋白淨的掌心,“給你。”
“哈?這麼小一袋啊!”鮮亮半透明的奇異果乾, 還沒她手掌大, 蘇嬋立刻表達了內心強烈的不滿, “什麼嘛,小氣鬼!”
景澈哈哈大笑, “好了,不逗你了。”
一條碎鑽手鍊帶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景澈摸了摸她的頭,“生日快樂,小公主。”
蘇嬋哼哼, “這還差不多嘛。”
景源哭笑不得, “你要說謝謝。”
她踮起腳, 飛快地在景澈一側臉頰上留下輕盈的一吻, “謝謝大哥。”
始料不及的景澈倍感意外。
蘇嬋從見他第一面開始, 就絲毫不掩藏地表露出滿滿的敵意,他一直不知道爲什麼, 但小孩子總有不講理的時候,他並不計較。
但突然從某一天開始,她開始向他討糖吃,要到了小零食就會乖乖叫大哥。
大概是從她車禍醒來之後吧。
這孩子的性情一般人捉摸不透,但乖巧的時候,總讓人想縱容著她的,而他也著實喜歡小孩。
“真乖。”景澈捏了下她軟乎乎的臉蛋,眉眼溫和。
江嶼森別出心裁地送了蘇嬋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被蘇嬋追著暴打。
沒辦法,因爲養傷耽誤了學業,蘇嬋沒能參加高考。
那一場連環追尾的重大車禍於她而言,算是有驚無險吧,只是很長一段時間,夢裡總會浮現小楊緊緊護著她的頭,漸漸失去呼吸的畫面。
身心受創。
景源對她向來細心的,給她辦了休學,定期帶她去做心理諮詢,其餘時間基本一直在家嬌養著,她現在身上連條疤痕都沒留下。
只是有一條鮮活的生命從她手邊流走,始終讓她無法釋懷。
江澤川看著兩個孩子嬉鬧的背影,碰了碰景源的手臂,“看我們家小森跟你們家小嬋,青梅竹馬,多般配,咱們兩家要不定個親什麼的?”
景源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懶得理。
“我說真的,前段時間小嬋來家裡玩兒,我們家老爺子可稀罕這丫頭了。”江澤川一本正經地忽悠,“小嬋將來早晚得嫁人,我們家小森,知根知底,肯定不會欺負她,省你多少操心,多好!”
嫁人麼?
這似乎太遙遠,但又好像咫尺之距。不知不覺,她已經出落成曼妙少女了,景源有些恍惚。
蘇嬋今天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蓬蓬裙,緊密的繡線在薄紗上勾勒出淺藍色的海星,收腰掐出不盈一握的腰肢,身段窈窕。裙身及膝上半寸,一截筆直纖細的小腿隱隱泛著瑩潤的光。
因爲是成人禮,景漾給她挑了一雙略帶點跟的鞋子,加上這兩年拔高了些,竟然到他下巴了。
景源把她叫回來帶在身邊,輕輕擦掉她額上細密的汗珠,“別亂跑,從今天開始你是大人了,不要跟那些臭小子打鬧。”
一旁臭小子的哥哥聞言冷豔地哼了一聲。
“我早就是大人了。”蘇嬋糾正道。
她只是發育的格外慢而已,但她真的早就成年了,可惜沒人相信她的話。
好在,如今的她已經不是曾經那顆豆芽菜了。
璀璨的燈光打在蘇嬋的臉上,她今天化了淡妝,眉眼無一處不精緻,脣上淡淡的口紅被她蹭出來一點。
“別動。”景源掰正她的臉。
“嗯?什麼?”
景源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的脣線拭掉那一點紅,半垂著眼眸認真地像雕刻一件藝術品。
鼻息交融。
蘇嬋突然覺得這樣的距離有些危險。
林顧將礙眼的江澤川拉到了一邊,微微瞇起眼,“哎,你說,景二這麼養著算怎麼回事兒啊?”
“不這麼養還能怎麼養,這不挺好嗎?”江澤川沒能明白林大少話裡的奧義,“不過,景二看的是真緊,瞧見小嬋跟我們家小森鬧著玩兒還不樂意了。”
林大少想翻白眼。
你那弟弟什麼心思連你這情商低到谷底的人都能看透,景二要是樂意他倆一起玩兒那纔是奇了怪了!
轉眸看了一眼離他們八丈遠的慕晴晚,林顧提醒道:“有人搭訕你老婆。”
江澤川像狗聽到賊人響動一般,立刻扭頭去找慕晴晚的身影。
果然,一個小白臉笑嘻嘻地站在那女人跟前,還跟她碰了下紅酒杯。
那位小白臉男士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
持續發射眼刀的江澤川憤憤開口,“你手機借我。”
“幹嘛?”林顧莫名。
江澤川一把拿過手機,熟練輸入一串電話號碼,開始編輯短信。
“你幹嘛用我手機給你老婆發短信?”林顧警惕,這貨怕別是追不到老婆心理扭曲,然後要拉他一起下馬。畢竟他女朋友日常檢查他手機。
江澤川哼了一聲。
被拉黑了這種事,老子會亂說?
短信發過去,江澤川抱著手機等回信。
林顧實在費解,“你直接過去不行嗎?”
江澤川重重哼了一聲。
當然是因爲老子不敢了!
但是老子會亂說嗎?
然而,愉快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不在邀請之列的人突然出現在宴會上。
“爲什麼她會來?”
蘇嬋指著正往這個方向走過來的女人,“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看見她!”
景源蹙眉,他也沒想到她會過來。怕場面尷尬,他伸手捂住蘇嬋的嘴。
“你乖一點兒,別鬧。”
蘇嬋豈是乖乖聽話的主兒,抓著景源的手啊嗚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