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雅騎著快馬一直奔出百里, 身后那黑衣老者依舊不遠不近的跟在身后。君若雅知道那黑衣老者完全可以追上自己,但是就算是貓捉老鼠一樣這黑衣老者并不是很著急。
但是君若雅畢竟也是經(jīng)歷過生死,毅力過人之輩。讓她這樣就放棄逃生, 坐以待斃卻也是不可能的。既然, 天魔老者并不急著動手, 她不如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 吃點東西。
一路疾奔, 君若雅早已經(jīng)越過了明城,這是一處君若雅不知何名的小鎮(zhèn)。選擇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干凈的客棧,君若雅叫了幾個小菜, 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片刻,那黑衣老者也緊跟著進了客棧在君若雅對面坐下。因為之前與幽冥鬼煞的一場撕斗, 君若雅身上的衣服被撕破, 衣服上沾滿了污泥, 加上一路狂奔,看起來微微有些狼狽。不過, 那小二見她身上衣服雖然破了,不了卻是這個小鎮(zhèn)上最高級的布莊也買不到的貴重布料并不敢輕謾,趕忙吩咐廚房送來了爽口的飯菜。
“看來,你已經(jīng)認命,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天魔老者笑道。
“吃飯!”君若雅冷冷道。然后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一口飯一口菜竟然吃的很香。
天魔老者有些意外:“明知道我要抽干你身上的血, 你竟然還能坐著吃飯?”
“死刑犯也會在死前吃頓飽飯不是?”君若雅瞪了她一眼, 旋即不在說話。
“有道理!”天魔老者贊同地點了點頭, 也叫小二送上了飯菜。
當天魔老者的飯菜送上來的時候, 君若雅卻已經(jīng)吃完飯了。君若雅站起身,看著剛剛端起飯碗的天魔老者道:“我已經(jīng)吃完了, 你若是想要捉我,最好現(xiàn)在動手。不然,等你吃完了未必可以捉到我。”
天魔老者竟然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你這小娃兒狡猾的就像是狐貍一樣。要是離開了本尊者的視線,還真有可能被你逃走?!?
君若雅手一揚,一塊玉佩落在了掌柜的柜臺上道:“掌柜的,今日身上沒帶銀子,玉佩放在這里很快就會有人來贖走?!?
那掌柜撿起玉佩一看,雖然不懂玉器,也知道此物價值不菲。只怕他的這家小客棧也值不了這塊玉佩,頓時呆若木雞。
幾乎在同一時刻,君若雅腳下一點,已經(jīng)跳出了窗口。天魔老者眼神一暗,一手成爪,緊隨其后。卻不想君若雅跳出窗戶并沒有逃走,而是撥出長劍回身便刺。
“小娃兒,還想故技重施,真是不死心??!”天魔老者一爪抓出,竟然扣住了劍身。君若雅用力一抽,竟然沒有抽動。
君若雅冷哼一聲,持劍的左手猛地一轉(zhuǎn),右手附上劍身輕輕一佛。天魔老者手一用力,妄圖折斷君若雅的長劍,卻沒有成功。冷光一閃,天魔老者悶哼一聲松開了抓住長劍的手。
一枚細若牛毛的銀針刺穿了天魔老者的手指。原來方才,君若雅右手一佛,極細的銀針順著銀色的劍身射出,無聲無息間,天魔老者依然著了她的道。
那細若牛毛地銀針鉆進指尖,竟然仿佛有生命一般順著指尖的經(jīng)絡(luò)向手臂游走。不過片刻功夫,銀針已經(jīng)從指尖游走到了掌心。
天魔老者臉色一變:“幽魂銀針?!”
君若雅卻不在理會,足尖一點已經(jīng)向外面奔去。
天魔老者沒有絲毫的猶豫,左掌心寒光一閃竟然切斷了自己的一只手掌。身形一展,疾步向君若雅追去。
玉鎖城,君若雅已經(jīng)是第二次到這座臨近南離的鳳闥國小城。三國之見的那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兩年多,如今這座邊塞小城也已經(jīng)恢復了它昔日的繁華。
街上隨處可見前來玉鎖城交易的各國商人,玉鎖城雖小,卻是聯(lián)系這三國間許多貨物交易的重要邊塞城市。鑒于玉鎖城重要的地理位置,這座小城有超過五萬的駐軍。
一路上,君若雅已經(jīng)被迫換下了那表示這她尊貴身份的衣裳,穿著一身某個小鎮(zhèn)的估衣鋪中購買的粗布衣服。仔細看,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天魔老者惡狠狠地仇恨地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明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模樣,卻有舍不得一掌打死她。因為人亡血亡,若是真的一掌打死君若雅,到頭來,他也不過是百忙一場。
“何必呢?你的手掌是自己所斷可不是我?!本粞怕龡l斯理地喝了一口湯,不溫不火道。
這一路上,她逃走不下于十次,卻沒有一次成功。天魔老者的武功遠勝于她,卻也被她不折不撓的逃生欲望給折磨地逐漸失去了理智。這是一種奇怪的狀態(tài),占據(jù)了主動權(quán)的天魔老者似乎比數(shù)次逃亡失敗的人更加狼狽沮喪。
無視天魔老者吃人般的視線,君若雅繼續(xù)道:“再說了,我受的傷可不比你斷指輕。一大把年紀如此錙銖必較,難怪這般孤僻怪異?!?
當日,君若雅設(shè)計將“幽魂銀針”打入天魔體內(nèi)。銀針根本沒有淬毒,但是因為幽魂銀針會順著經(jīng)脈向心臟游走。想要逼出幽魂銀針就像天魔這樣的高手最起碼也需要兩個時辰。君若雅篤定天魔定然會以內(nèi)力逼出銀針,沒想到天魔懼怕她逃走,寧愿自斷一掌也要捉到她。
天魔老者自然不會認為斷掌是因為自己的貪婪,而是因為君若雅的陰謀詭計。所以再次追上君若雅后,天魔在沒有手下留情,一出手便是重招,將君若雅打成了重傷。
“等回到天孤山,老夫定要將你煉成藥人,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天魔冷笑道。
這一路上,君若雅也曾經(jīng)試探著想要問出天魔寧愿斷掌也要抓住她的原因。但是天魔老者卻一直守口如瓶,君若雅并沒有得到絲毫又用的信息。
吃過東西,天魔老者并沒有在玉鎖城多加逗留。天魔的老巢天孤山離玉鎖城并不遠,他急著趕回天孤山,自然不會在玉鎖城浪費時間。
君若雅受了傷,又被天魔封住了穴道,孱弱的身體已經(jīng)如法負荷長途跋涉。早就被君若雅數(shù)次幾乎逃走弄得耐心全失的天魔自然不放心解開她的穴道。
所以天魔干脆買了在路上買了一匹馬,將君若雅綁在馬上,自然不怕她跑走。就像她要跑走,以天魔的武功可以很輕松地追上馬。
到了天孤山的山腳下,馬卻無法上山了。天孤山地勢陡峭,普通人很難上山,所以人跡罕見。不過,這陡峭的山路自然阻擋不住天魔這樣的人物。
到了山腳下天魔單手提起君若雅,縱身向山頂奔去。君若雅穴道受制,全無反抗之力。被他一路提上山,鋒利的草葉割傷了身上的皮膚。臉上滿是血珠。
天魔到了山頂上,放下君若雅一看也是嚇了一跳。君若雅好不容易站在了實地上,卻“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淤血,倒在了地上。她本就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一路顛簸,加上方才被天魔提著走了一路,血氣上涌,內(nèi)傷終于抑制不住。
“哼~”天魔老者冷哼一聲,看著君若雅狼狽地模樣,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可是,目光落在自己少了半只手掌的左掌上,頓時心中又憤怒了。
“師父,您可回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衣女人飄然而至,卻是落地無聲。這女人臉上帶著一股濃郁的殺氣,渾身包裹著冰冷的氣質(zhì)。
君若雅心中一驚,這女人的武功只怕比自己更高幾分,沒想到連天魔的一個弟子也如此優(yōu)秀。
“師父!”一個嬌媚的男響起,一紅衣美男翩然而至,落在了君若雅身旁。美男皮膚白皙,又有幾分姿色,只是眼中散發(fā)著一股子邪氣,讓君若雅下意識地不喜歡罷了。
天孤山上是天魔的老巢,平日里除了天魔就是天魔的兩個弟子和三個仆人。天魔還有個師弟叫做巫海,很少回來。
那黑衣女子只是認真地望著天魔老者,目不斜視??墒呛竺娑鴣淼募t衣男子卻圍著君若雅認真地大量觀察起來。那認真的眼神讓君若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師父難道就是用她煉制藥人?這么美麗的女人真是可惜了?!奔t衣男子卷起手中絲帕,半掩著嘴巴說道。
雖然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憐憫惋惜,可是君若雅卻看穿了他眼底的幸災(zāi)樂禍。
“你喜歡?師父可以賞給你,不過可不能玩死了。”天魔老者獰笑道。
“謝謝師父!”紅衣男子心中大喜,“那么——”
“不急!她現(xiàn)在受了重傷,可經(jīng)不起你的折騰。待為師先為她治傷。”天魔身形一閃,抓起地上的君若雅進了暗室。
待暗室中的燈火亮起,天魔老者取出了身上的鑰匙,打開了一道暗門,從中取出了一個錦盒。
“什么好東西,值得老東西如此用心收藏?”君若雅暗暗吃驚,卻靠做在墻角,不言不語。
天魔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錦盒里竟然放著一枚碧體通透的果子。那果子呈現(xiàn)出一種碧綠的顏色,通體卻氤氳圍繞這淡淡的血紅色光芒。
“碧血玉果?”君若雅心中微微有些驚訝。
數(shù)年前,君若雅在皇宮藏書閣見過關(guān)于碧血玉果的記載。也從女皇那里知道了,自己幼時曾經(jīng)吃過兩枚碧血玉果。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里見到第三枚碧血玉果。
“哼~老夫?qū)ふ叶嗄瓴耪业竭@枚玉果,沒想到其他兩枚玉果竟然被你這個小娃兒吃了。一枚碧血玉果根本不足以幫我煉成長生丹?!碧炷Ю险擢熜Φ溃袄戏蚍啛o數(shù)典籍,終于找到一個秘法,那就是讓你吃下第三枚碧血玉果,在將你煉制成藥人,取血供我煉制長生丹。”
“長生丹?”君若雅嗤笑道,“古往今來,想要長生不老的人舉不勝數(shù),卻從來沒有人成功。碧血玉果雖然神奇,但是煉制長生丹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沒想到縱橫大陸三十年的天魔老人竟然也會墮入這樣的魔障。”
“長生不老,沒有人做到,不代表老夫不能做到?!碧炷У难壑虚W過瘋狂,“那些人沒有做到是因為從未有人得到三顆碧血玉果?!?
君若雅笑而不語,若是三顆碧血玉果真的能夠讓人長生不老,那么采摘玉果的人又因何將其中的兩顆玉果帶到了南離國獻給了女皇呢?他若是自己服用了三顆玉果,就此長生不老,豈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