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一個人蹲在這牢房裡頭,想得腦子焦頭爛額。
早知道,當時在王義面前就別逞一時痛快,現在好了,玩大了,知曉開始後悔了。
其實依她的性子,前世的她可不是這樣的,全都怪這個身體的知曉,個性那麼強幹什麼?她穿到這身體上頭,不知不覺好像都變得和以前沒有區別了,你這個臭脾氣,爛個性,可怎麼好啊。
“知曉……,知曉……”很是突然的,她的耳邊飄來了一聲又一聲呼喚她名字的呢喃,伴著吹氣聲在她的耳旁,吹著她的耳朵,使得正獨自哀悼自己悲慘命運的她,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啊……”知曉嚇得大叫,一個哆嗦蜷縮著她的身子,往後挪去,可是一想又不對,立馬的又跳起了腳來,使勁往地上跺,想著要擺脫身上的這股子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可是聽說,牢房裡頭,死過的人可是很多的,會不會有什麼的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她來了。
知曉緊閉著眼睛,滿地的亂跑,嘴裡還在念叨:“你是誰,是人是鬼,我也不想來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怎能來找我算賬呢?你走開,走開。”
邊叫邊囔,就是不敢轉身往身後看,因爲她感覺到那東西也一直跟著她,而且走路都沒發出一點點聲音來,可不就證實了是那個了嗎?
“哈哈哈……”一陣狂笑,伴隨著無比戲謔的口吻:“是我啊,你轉過頭來看看。”
“不看,我還沒死,我怎麼能看的到你。”惜命的知曉,生怕看了一眼後,就丟掉了自己的小命。不是有一種叫做是索命鬼嗎?
知曉死命搖頭,是不是剛纔她太責怪這個身體的原主了,使得這個死去了的知曉,害的她找人來與自己算賬啊?
“是我啊,你擡頭就知道了。”這人強掰開她捂著臉,哭得直哆嗦的知曉。
早從這丫頭一進牢房,柳言青就聽到了一抹熟悉的嗓音,嘹亮的很,見到她還被關到了與自己同一個牢房,他更是忍俊不禁。
他注意她到現在。從一開始的肆無忌憚,膽大包天的囔叫,到被一喝斥後。乖乖閉嘴後低頭縮在那難過的流淚,他全看到了眼裡。還看的津津有味,他還不知道,這丫頭也是會哭的,真沒想到。還哭的我見猶憐,以前在他的印象中的大聲喝嗎,巧言斥責別人的丫頭,變成了這般的模樣。
不過就該這樣纔對嘛?哪有姑娘家那麼厲害的,對每一個她看不順眼的傢伙,節節擊退的。雖然那樣他看著也很順眼。有點的欣羨,可他更喜歡看這丫頭褪去那層耀眼光環下的小女兒弱弱的嬌憨。
呵呵,今天可算巧了。被他看了個正著。不知道這丫頭怎麼的因什麼原因關了進來,顯然她是十分不樂意的。
瞧她剛纔那使勁搖晃牢門的力度,他就知道。
“我是柳言青啊。”他笑著又與她說了一聲。
“柳言青?”知曉聽得這個熟悉的名字,再有這個她曾聽聞過的戲謔聲音,這個人聲音中帶有滿腹隱忍的竊笑。好像是他的聲音。知曉慢慢張開緊閉著的眼睛。
“啊,真是你啊。太好了。你怎麼也進來?”此時被關到牢房中無依無靠的她,突然有了一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雖然她已經流了不少的淚了,但知曉有了莫名的感動和快樂。
已經抑制不住咧開嘴,笑起來,使著勁抓著他的胳膊,生怕他走掉一般,整個人往他身上抓去,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把眼淚鼻涕都往他身上蹭了蹭,抹了一下她的小臉。
“啊呀,髒死了,停下,快停下,真髒啊!”知曉的小動作還是被柳言青給發現了,柳言青直跳腳,他看著她難過好生想來安慰,她不感激反而把這滿臉的髒東西往他身上蹭來,這虧可大了,可他甩又甩不開,這丫頭現在整個人都恨不得像個八爪章魚一樣把著他不放。他現在後悔了,早知道,還是讓她縮成一團哭好了。
“不髒的,不髒的。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的也進來了?你都不知道,這裡有多可怕的。”知曉仰起小花臉,揪著他的袖擺,臉上漾起從來沒有過的開心笑容,終於有一個同盟了,這下可好了,那她就不會再害怕了,她的膽氣好像正一點一滴迴歸她身上了,真舒服。
知曉仰天嘆了口氣,又靠近柳言青,抱緊這眼前唯一的熟人,雖然不是很熟,但總歸見過面的,也算是老相識了,她真的好開心啊,她不再孤單了,終於有人陪著她一起呆在這昏暗而且臭烘烘的牢房了。整個世界似乎也一下子變的美好了。
因爲知曉知道這個人會武功的,唉,安定了,有一個會武的人在身側,她離開這牢籠只是時間問題,只要她好好的巴結他就成。
知曉撫平自己剛纔神經短路的狀態,拿眼笑嘻嘻的直看柳言青。
知曉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子做的,她可管不了尊嚴的問題,只要能讓這人順帶的帶自己出去就成了,出去後她就能回家,她的要求並不高,至於那些村民,她纔不怕,得意的知曉,已經把剛纔的一小段讓她痛哭害怕的經歷拋到腦後。
“好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柳言青坐在草蓆上,抓住她那忙碌個不停的小手,雖然這對他來說,十分享受,可他還是十分好奇,這都快個把的月沒見了,他們父女兩地攤也不出來擺,讓他在城裡找了一圈沒找到,沒想到和這丫頭居然在這牢房裡相遇了,碰到她,瞄到她緊緊抓著自己不放,他知道他的計劃肯定要改動了。
“你還說……”一想到這,她哪裡能不氣啊,毫無一點形象的猛地往破席上坐下,嗔怪的凝視身旁的他。
“你可知道,一月前,我和爹爲什麼不進城擺攤了,還不都是因爲那冷麪王。”知曉白了他一眼,還是怪他。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自己能惹禍嗎?
柳言青眨眨眼,瞄向不同往日在街口遇到的她,看來今天這一出是真被嚇壞了。
知曉安定下來,問道:“你進來做什麼?以你的本事不該啊。“知曉還摸出懷裡剛買的酸梅,丟了一顆到嘴裡,安撫自己受到驚嚇的心靈,滿臉好奇,帶著絲八卦,看著柳言青。
柳言青盤腿坐著,傾身過去,想再說些話嚇嚇她,手掌按壓的席子上,卻是感覺有一物,擱著了他的手,遂拿起來一看,原是一個繡工精美的錦袋。
柳言青笑起,心道不會是這丫頭的私物吧?要是真的,他可得好好瞧瞧,別是不知還會不會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或是小情郎送給的什麼紀念物之類的。
鬆開扣繩子,打開扣袋子,倒出裡面的東西,卻是突然的臉色一變,緊握手中的一塊小銅牌,他瞇眼細細打量她。
因著獄中昏暗,知曉雖然知道他在看什麼東西,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只知道他手上的東西像是從地上撿起來的,遂好奇的湊上前去。
柳言青驟然一個躍起,反手撲過來就束縛住她的雙手。
知曉突然的變得有些呆愣了。不知道他這是爲何?
然後柳言青拎起她的衣領,猶如提著一隻小貓般,可惜此時是隻狂躁的貓,來到一處稍亮堂一點的地方,這個牢房的唯一的建的很是高的窗口處。
“這銅牌你怎麼弄來的?“柳言青雙目緊鎖,猶如黑暗中的沉獅,緊盯獵物,周身冷冽異常。
知曉看清了拿到她面前的銅牌,心下一驚,暗道,必是剛纔跑跳時掉下的,可她還慶幸的是,不是那塊他的銅牌。
那自然就不用怕被他發現,知曉垂下的雙目微微一動,故作頭癢,撓了撓頭,往後仰頭蹭了蹭,非常的滿臉無辜,“怎麼了,這是我的。”
“你,你哪來的?”柳言青板起了臉,一臉的不信。沒了剛纔的嬉笑,緊接提起手上的分量,往上空一顛,不容她有一點的狡言欺瞞。
他目光如炬緊盯著這個臭丫頭,他倒要看看這個丫頭這回再怎麼說出誆話來,不是沒見過這野丫頭的巧言厲色,用在別人身上,他自然笑顏樂見,但想到自己居然也可能被她欺瞞,他怎麼會樂意見到。甩甩手中的沉沉分量,肅整面容,這般斥身又問了一遍。
“呵呵,把我放下來,我再說可好?”她扭動四肢,被人這樣提著很難受,往上提著她的衣領,這滋味並不好受。
面上知曉笑臉盈盈朝他示好般的眨眨眼,很是親切的笑容對著他,就希望他手下留情,別再勒緊了,她的脖子這樣下去可要受不了。
知曉暗自心如電轉的快速暗想著對策。
這枚圓形銅配,是自己親孃所有之物,當時她爹交給她之時起,她就一直貼身藏於自己的錦囊中。
她當然隱晦的從他們口中得知這銅飾並不一般,再加上跟前柳言青也有這麼一塊。
這估計會不會也許是……,某個組織裡頭代表身份的令牌,那她的這一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