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漁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吧。”
傅雅蘭站在一旁看得出嘉漁和郗城的感真的很好。)
清苑的餐廳。
大家都在準備晚上的晚餐。
嘉漁看沈漫妮自廚房取了櫥柜擺盤,便想上去跟著著手幫忙。
清苑用的是很傳統的圓桌,每個位置上都有擺放的餐具餐品。
嘉漁知道慕家,對于湯粥菜品和米飯用的碗都是不一樣的,她第一次來分不清清苑的餐飲用具。
便到廚房去了。
清苑大菜是廚師準備的,水果拼盤沙拉都是傅雅蘭在自己動手,嘉漁站在一旁幫忙洗水果,后來看傅雅蘭再擺拼盤有些匆忙,嘉漁取了水果刀幫她削蘋果。
嘉漁自幼是用左手的,近些年換右手已經習慣,但還是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詩音站在一旁看嘉漁削蘋果,蘋果被削地有些可憐。
不知其間內情的她,便驟然笑了,詩音說,“堂嫂,你這樣削水果可是很容易削到手,你這么來,咱們的拼盤也不能要了。”
嘉漁站在一旁,倒是覺得對方說得很對,確實,這些東西她很不擅長。
索性將水果刀放置在一旁。
詩音用了她的水果刀削水果,削蘋果。
無疑這個庭叔家的繼女刀工是非常好得,不論什么水果,在她手里削皮切成塊,甚至做雕花都非常的快。
將削好的蘋果用牙簽給嘉漁嘗,詩音說,“堂嫂,在家里一定什么都不做吧?”
曼妮進廚房來,聽到幾個人在閑聊,她淺笑說,“堂嫂這么漂亮的一雙手,光看著就足夠賞心悅目,堂哥一定不忍心的。”
嘉漁只淺笑,沒有說話。
傅雅蘭走過來,笑罵了一句,“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說笑,該準備晚餐了。”
詩音無奈道,“馬上就好,媽,你急什么?”
曼妮盛了一碗湯給嘉漁嘗味道,嘉漁謝過后接了過去。
她一邊端著湯碗,一邊看在洗理臺前洗手的曼妮。
很文靜的女孩兒,22歲不顯得羸弱孩子氣,處理事情非常的得體合乎禮儀。
“堂嫂,好喝嗎?”
曼妮洗了手站在一旁問她。
“味道很好。”
“剛才家里準備晚飯前,聽堂哥說堂嫂不愛油膩,這湯是我煮的,清淡了一些,比不過大廚你可別介意。”
“不用麻煩。”嘉漁說,“吃什么都好,我不挑。”
曼妮淺笑,“我廚藝其實不好,但是煲湯還可以,堂嫂喜歡就好。”
22歲的女孩兒,本該念書的年紀,已為人妻。
果然,還是世家聯姻的詬病。
嘉漁問,“曼妮,現在還讀書嗎?”
“還是要讀書的,我不常在家大多時候會在學校。”
關于曼妮和千尋的婚姻,嘉漁本就不是有探知谷欠和好奇心的人,這么問上幾句不過是為了合乎禮儀的應景。
“讀什么專業?”
“學美術專業,主要是油畫。”
想到自己的專業,曼妮說,“堂嫂這樣的美女,真像給你畫張寫生,一定能獲獎。”
“那還是曼妮畫得好。”
沈漫妮,嘉漁就說熟悉的很,原來是這個年輕有為的女畫家。
嘉漁閑暇會翻閱圖冊,偶爾陪慕先生看畫展,都會留意到這位年輕的畫家。
百聞不如一見。
畫家偶有的孤高和不合群,所謂的那些奇怪藝術特質在曼妮身上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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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
清苑晚餐時間。
嘉漁自廚房出來后,看到已經在餐廳的慕郗城近似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
桌下他扣住她的手,讓她坐下,“手怎么這么冷?”他問。
嘉漁不說話,只是將手安然地放在他的掌心里。
這無聲的動作,慕郗城感覺到她的依賴。
餐桌上,所有人都坐下后,嘉漁環視一周覺得相比四年前幕府的人雖然少了很多,但是也添了很多,都能這么聚在一起委實不容易。
慕庭顯然是上了年紀,但是相比同齡人,在嘉漁眼里庭叔還是身體康健精神極佳的。
再說慕庭的長子慕千尋,一如既往的寡言,話不多;
倒是坐在他身邊的曼妮,顯得溫雅柔,女藝術家氣息濃厚,偶爾淺笑十足動人;
傅雅蘭和詩音坐在一起,詩音比嘉漁年長25歲,性格開朗,第一次見面覺得靦腆,稍加熟悉便不再拘束,什么都能說,倒是顯得心直口快。
一桌人一起用餐,免不了談及一些涉及家庭的問題。
慕庭說,“就今天,才讓我覺得這里是個家。都住下,就在清苑一起過年過節,也陪陪我。”
“爸,我們是沒有問題,過年肯定學乖了我會在家住,我哥和我嫂子也自然在家,就是堂哥堂嫂,他們能住幾天,你還是讓他們自己定奪。”
慕郗城沒有過多的允諾,只說,“會在這里待一段時間。”
慕庭知道讓郗城為難的事情,他說,“慕企的問題,慢慢解決,我們一家人都在,終究不會讓慕家幾十年風風雨雨的心血落在圖謀不軌的人手里。”
“庭叔,這些事告訴您,我也安心。”
“你這孩子,有什么難題就說,我們終究都是一家人,這些個晚輩誰敢對你不敬,便是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里。有我在,你就安心。”
慕庭的這句話放在餐桌上,還是語氣有些重了。
慕郗城停了,擺手說,“您嚴重了,還不至于。”
老爺子在幕府這么多年,慕郗城怎么會不懂他的心思。
這話看似幫他說話,其實是在替千尋和千信說話,讓他不必對兩兄弟生疑。
也是在談這一家于慕企的風向問題。
“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親人,以前是現在就是。”
聽慕郗城的話,慕庭是真的安心的,很多年前,自幕府他們同輩的三兄弟相互謙讓,不為財產計較發生紛爭,和睦。
他希望這些慕家的孩子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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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席用餐,傅雅蘭剝了蟹肉放在嘉漁面前的餐碟里。
“今年的大閘蟹是曼妮家送來的,新鮮味道又好,阿漁好好嘗嘗。”
“好。”
嘉漁明白長輩的好意,但是對于現在的飲食沒調整過來很為難。
慕郗城知道他妻子為什么為難,他說,“傅姨,您不用麻煩幫她,讓她自己動手就好。”
傅雅蘭是個嫻淑的人,晚輩各個都照顧到,誰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一清二楚。
所以清苑的餐桌上似乎習慣了她偶爾幫人夾菜。
詩音坐在一旁說,“媽,你可有點偏心,只幫堂嫂挑最好的蟹肉,怎么不幫我找。”
“你自己動手來,還要我喂你不成。”
“果然,待遇是不同。堂嫂一來,比說我,就連曼妮也要受您的冷遇了。”
傅雅蘭說,“曼妮海鮮過敏,我要給她海鮮吃是害她。”
“傅姨,麻煩您還記得。”曼妮也意外,傅雅蘭記得她海鮮過敏的事情。
畢竟晚輩記掛長輩是本分,長輩記掛晚輩就是真的慈藹。
傅雅蘭搖搖頭說,“我啊,每天在家里無所事事,偶爾下下廚房,你們的喜好能記下來也是時間久了熟悉了,不然我這年紀大了,能記起來什么。”
千尋給傅雅蘭碰杯敬酒,“傅姨,可別這么說,清苑能打理這么好還是靠您。”
嘉漁看傅雅蘭和庭叔一家,雖然是繼母,但是已經是真的一家人。
評判一家人與否的有力證明,不過是能不能在一起談生活瑣事無所顧忌。
傅姨待人和善,庭叔安心,晚輩們相處也安心。
“想什么?”慕郗城見他妻子出神,幫她盛了一碗湯放在一旁。
先喝湯占著嘴,也好避過傅姨幫他妻子夾得蝦肉蟹肉。
不吃顯得失禮,尷尬。
“沒什么,就是覺得很喜歡現在的感覺。”
慕郗城淺笑,懂得嘉漁的意思,海城市只有他和她,那么大的一個園子還是顯得冷清了。
“喜歡,就多住幾天。”
嘉漁搖頭,她看著慕郗城,“我說得是你喜歡,不是我。”
雖然,她也很喜歡。
自從來了清苑,嘉漁明白她丈夫其實很喜歡家庭和睦的環境,不然也不會偶爾帶她到海城市的姑媽家里探望,偶爾長住。
被他妻子看透心思,慕郗城只怔了怔。
笑著說,“你倒是什么都通透的很?”
嘉漁說,“自然,我了解你啊,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不是嗎?”
慕郗城笑,這個臘冬里滿是溫情。
——是,沒有人比他妻子更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