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漁卻因爲他的靠近,臉色更蒼白了,“停車,我想吐。”
一向不暈車的人怎麼暈車想吐,避開她的腿傷抱她下車,輕拍著她的後背讓她吐。)
“慢慢吐。”
慕郗城攬著她的肩膀,將她鬆散的長髮挽到腦後方便她吐。
嘉漁臉色蒼白,原本是想要吐的,但是這麼下車被慕郗城攬著,她覺得胃裡翻騰的厲害,乾嘔了一陣子,卻什麼都又吐不出來。
“宋菱在你心裡是個大問題,但是阿漁你太累了,我太太這麼聰明應該懂什麼時候都別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這個道理。”
晚上兩個人一起的晚飯,嘉漁心不在焉就吃得不多,吐過一次,現(xiàn)在晚歸坐車又吐讓他忍不住訓她。
最近摔傷腿,又因爲宋菱的事情變得這麼憔悴。“阿漁,還記得岳父給你寫過的信嗎?他給你折的紙鶴,他希望你能開心,能多笑。”
嘉漁握著慕郗城遞給她的礦泉水,一次一次漱口,風凌亂著她的長髮,嘉漁說,“對於宋菱我早已經(jīng)沒有了期待,對她不過陌路是陌生人。我不甘心,爲我爸爸不甘心。他這一世做醫(yī)生,做藥劑師救了那麼多人,卻被宋菱一個人給毀了個透透徹徹。”
修長的指蹭掉她脣角的水珠,他摟著她,在深夜的林蔭道旁,抱一抱她,驅(qū)走嚴寒。
不論是冬夜裡的,還是內(nèi)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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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嘉漁和慕郗城回到清苑,發(fā)現(xiàn)難得家裡的人都在。
“回來了?”
傅雅蘭淺笑。
“嗯。”
嘉漁應聲。
“腿上的傷還疼嗎?”
慕郗城替他妻子回答,“只要按時上藥包紮,應該沒有大礙。”
三個人正淺聊了幾句,見慕千尋應酬回來。
“哥,你們回來了。”
千尋的話向來少,嘉漁已經(jīng)習慣。
慕郗城知道他有事要和自己談,便對嘉漁說,“我先把你送到臥室去。”
傅雅蘭和她們一起向家裡走,她走在最前面,轉(zhuǎn)頭對嘉漁又說,“先回臥室換了舒服的衣服,一會兒下來吃宵夜。很清淡,是大骨湯,摔了腿要多喝。”
嘉漁對於宵夜沒什麼胃口,對於傅雅蘭的好意,她內(nèi)心感激。
可這麼聽到宵夜是大骨湯,她的胃裡又開始翻騰,有些不舒服。
“我?guī)慊嘏P室。”
嘉漁手搭在慕郗城的手臂上,走路就不再有那麼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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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妮正從樓梯上下來,傅雅蘭對她招招手,“曼妮,下樓來陪千尋一起吃宵夜。”
“哦。”
曼妮應聲,應聲的很乖很乖。
但是,慕千尋坐在客廳裡,明顯看得出這丫頭有情緒,她明明是不甘願的,但是礙於傅姨在,她顯得乖巧的多。
“你……你要吃宵夜嗎?”
搖搖頭,他看著突然靠近他,故作溫軟詢問的丫頭,有幾分失笑。
“沈漫妮。”
“到。”
慕千尋:“……”
適才她翹起烏黑的睫毛,睜大眼睛看他,“不好意思,我前些日子做交換生軍訓,習慣了。”
慕千尋在意的不是這個。
30歲和22歲。
代溝的溝壑不是一般的深。
第一次,說話前他都要想一想,他太太是不是真的能聽懂。
“曼妮。”
“怎麼?”沈漫妮看著坐在沙發(fā)上對她勾了勾手指的人,一時間心跳有些失衡。
從來她和他都近似陌生人。
慕千尋不懂她現(xiàn)在的心思,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
曼妮磨磨蹭蹭的坐過來以後,似乎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是松香。
很奇怪,這個男人身上有種松香,像是寒山雪松的味道,清新怡人。自初次見面她就感覺到了他的特別。
寂靜的客廳,傅雅蘭離開後,靜悄悄地只能聽見石英鐘鐘擺搖晃的聲音。
那股松脂味道淡淡地,卻距離她的呼吸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曼妮看著搭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突然緊張起來,她最擔憂的就是兩個人的獨處,但是又不得不面對。
對方伸手撫過她的臉,距離她越來越近,灼燙的呼吸也越來越近。
曼妮慣性地閉上眼。
捲翹的睫毛盡在咫尺,像是蝶翼輕顫戰(zhàn)慄,慕千尋怔了怔又失笑。
伸手自她的脖頸環(huán)繞而過。
指尖碰觸她鎖骨的觸感讓曼妮臉紅。
她睜開眼環(huán)抱著匈,突然瞪眼,“你要幹什麼?慕千尋這可是客廳。”
慕千尋看著她被他解開的領口釦子,和她一臉花容失色的表情,暗沉的眼眸很深。
“怎麼了?”
傅雅蘭聽到動靜,自廚房外餐廳過來。
詩音原本和傅雅蘭在廚房,和她一起出來,曼妮站在詩音身邊對傅雅蘭忙說,“沒,沒什麼。”
解釋完以後,臉紅著什麼都不再說。
傅雅蘭沒有在意,“準備吃宵夜,你們都來。”
“我就不用了,和堂哥有事情談。”
慕千尋起身準備到書房去,饒過詩音身邊的曼妮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告訴她,“內(nèi).衣帶掉了。”
曼妮怔了怔,感覺到左肩膀的異樣,臉剎那間燒了起來。
瞬間回神明白他剛纔是想幫她……
誤會他了。
可這件事,也太……
望著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漸走漸遠上樓的人。
對方修挺的背影,讓她的視線裡變得焦灼,想起剛纔臉上越燒越紅。
詩音不懂曼妮在想什麼,聽到傅雅蘭在叫她,便和曼妮一起到餐廳去,準備用宵夜。
此時,清苑的餐廳裡。
千信對慕庭提了幾句唐慧的事情,傅雅蘭將盛好的大骨湯和幾碟點心小菜端上來,只臉色白了白,沒有多說什麼。
她幫慕庭盛了燙,又給千信盛了一碗。
詩音不高興了,“媽,你沒聽人家在說人家的媽,眼裡就沒你,你何必在這裡自作多情。”
慕庭聽繼女的話,瞬間臉色不好。
“音音,怎麼能這麼說你媽媽?”
“爸,是慕千信也太目中無人了。”
傅雅蘭搖頭無奈,慕千信看著詩音道,“傅詩音,我知道你記恨我媽,但是唐慧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好,她也是我媽,我並沒有不尊重傅姨,可你這麼評判傅姨,會讓她難過。”
“讓我媽難過的是你,慕千信,你要真的尊重她,就別再她面前再提唐慧這個名字,我媽現(xiàn)在纔是和爸爸在一起共度一生的人,唐慧算什麼?”
“你……”
慕千信臉色剎那間陰沉。
傅雅蘭急忙勸阻,斥責,“音音,這麼和你哥說話,你太過分了。”
傅詩音突然擰眉,“她不是我哥,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從來我就沒有想過做他的妹妹慕家的女兒。”
“夠了。”
慕庭“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面,讓詩音當即住口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得話。
“一家人在一起,不是聽你們每天吵架的。不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是一家人,別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
“爸,我……”詩音啞口無言。
慕千信冷眼睨著詩音,讓詩音臉色更蒼白。
傅雅蘭將詩音拉到一旁,急忙解圍化解兄妹倆的尷尬,她說,“千信,去喊嘉漁和郗城來吃宵夜。”
“好,傅姨。您先陪我爸吃宵夜吧。”千信走了幾步回頭對曼妮道,“大嫂,端一碗給我哥送,他最近很累。”
曼妮點頭,很少見一向樂觀的千信失落。
對於當年傅雅蘭和慕庭的婚姻,千信和慕千信起初都沒有表現(xiàn)什麼,畢竟自己父親的婚姻,他們都表示祝福。
可唐慧生他,養(yǎng)他到成年二十多歲,感情不會說斷就斷。
他尊重父親現(xiàn)任妻子,讓他在這個家裡不提唐慧,還是有點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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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房間。
慕郗城給嘉漁倒了一杯花茶放在梳妝檯上,倚在室內(nèi)的藤椅上翻了幾本雜誌,半天不見嘉漁出浴室,將雜誌合上。
敲了敲浴室的門。
“阿漁,自己可以嗎?”
浴室打滑,擔心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能不能應付得來。
此時的嘉漁正在用漱口水漱口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fā)呆。
慕郗城敲門,讓她回神。
“就來。”
從外面回來,她總覺得胃裡不舒服是因爲在海洋館,和海豚待的時間久,那樣的海洋腥味讓她反胃,可是洗了澡,換了衣服。
用漱口水,也讓她有些反胃。
嘉漁是醫(yī)生,這樣的知識她還是懂的,最近因爲腿傷,還有宋菱和宋家的事情,讓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注意自己的例假週期問題。
最近開始反胃,腸胃不舒服,例假該來遲遲不來,一個念頭在嘉漁的內(nèi)心突然生成。
她——懷孕了?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