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樣子像是高等家奴,不過禮儀到全了,“你是?”
“我是大少爺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不過最近不在府中,落璃姑娘沒見過,不認(rèn)識也就正常了。”他笑了笑。
落璃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叫常青。”他接著說。
“不知道常青大哥找我有什麼事?”落璃問,想著他是顧燕熙的貼身侍衛(wèi),那顧燕熙的情況,他一定是清楚了,於是問道,“大少爺?shù)纳碜舆€好嗎?”
提到顧燕熙,常青的眉頭蹙起,搖搖頭,“我就是爲(wèi)這事來找你的。”
“我?”落璃有些詫異。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至從到了溫泉山莊,大少爺就沒什麼胃口。身子也不見好,我回來稟告夫人,夫人卻說你能做出大少爺喜歡吃得東西,這纔來煩勞落璃姑娘。”
落璃扶起額前散落的頭髮,微微一笑,“夫人是擡舉落璃了。”她轉(zhuǎn)臉看了一下,這才道:“不如,常青大哥隨我過去坐坐。我來想下菜譜,寫給你,然後你拿去給那邊的伙房,怎麼樣。”
常青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
落璃看他的神情,不由的調(diào)侃,“我只能寫菜譜,卻開不出什麼濟(jì)世良藥。”
常青一愣,隨即也笑了出來。
落璃看了他的笑容,暗歎,也是個十分清秀的男子,倒是一張臉總這麼板著真是太可惜了。
到了石桌邊坐下,落璃才道,“常青大哥笑起來……甚美,不要常板著臉。”
常青聽這話先是石化了一樣,然後不自覺的咳嗽了一聲,一張臉竟然微微紅了起來。
落璃嘴角極力隱藏了一縷笑意,知道凡事不能過火,也不再逗他了,“大少爺在那邊心情如何,能說一下嗎?”
“這個……”常青遲疑了一下。
“常青大哥,你放心,我不會多問的。能說的,你就說,不能說的,我也不會聽。”
常青眼裡閃過一絲激賞,暗道,好一個冰雪聰明的丫頭,即使粗使布衣,容貌也是上等。至於這丫頭的氣質(zhì)更是少有,只是不明白大少爺爲(wèi)何將她丟在這裡不聞不問。
“既然落璃姑娘都這麼說了,再不說倒顯得我小氣了。”他無奈一笑,“大少爺似乎有什麼棘手的事,心事重重,看起來有些煩躁。就連……”
說到這兒,他突然頓頓。
落璃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到這裡就可以了。”
常青心知肚明的笑了笑。
落璃叫人拿來筆墨,看了一眼,苦笑道,“寫字倒成,這研磨我實(shí)在不會。”
“你會寫字?”常青詫異的挑眉。
落璃摸摸鼻子,“還好。”
“我來研磨。”他起身。
落璃也不推遲,“那好。”看到常青微微一笑,她再次開口,“常青大哥,你以後不要叫我落璃姑娘,怪彆扭的,直接叫我落璃吧。”
正在往墨盒裡倒水的常青聞言又是一笑。要是顧燕熙看到了,只怕要暗暗稱奇了,常青這會笑的次數(shù)只怕比他見到的
幾十年來都多。
養(yǎng)病嗎?落璃脣角拉起的笑意又靜靜的掩去。棘手的事?看來顧燕熙絕對不是單純的去養(yǎng)病這麼簡單。
只是現(xiàn)在不該她知道的事,她自然也不想問。
“好了。”常青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落璃走了過去,拿起了毛筆。
她的書法還是不錯的,一手柳體字是爐火純青,誰叫她有個喜愛書法的爺爺呢!
當(dāng)她將去火的藥膳開出來的時候,常青只剩下了尷尬了,“落璃姑……這字?”
“有什麼問題嗎?”落璃問。
“我怎麼一個不認(rèn)識?”常青有些尷尬的問。
落璃愣住,臉上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真是對不起,我忘記了……”
“忘記什麼了?”常青問。
落璃搖搖頭,“無妨,我再重新寫一份。”
“要不要找人來寫?”常青遲疑的問。
落璃歪著頭一笑,“常青大哥怕我不會寫字?”
“我不是這個意思。”
落璃笑著看他,眼神告訴常青,他分明就是那個意思。
“好吧,你再寫一份。”
不就是繁體字嗎?她也是會一二的。
“好字。”當(dāng)落璃把藥膳交給常青時,他忍不住讚歎。
“常青大哥也懂書法?”
常青搖搖頭,“我只懂武功,平日常見大少爺練字,落璃你的字能和大少爺?shù)淖宙敲懒恕!?
落璃笑了笑,也不謙虛,她的字可是從小時候練起。至於顧燕熙,二十歲的樣子,比她在未來世界中小多了。
因常青急著趕回溫泉山莊,也沒多做逗留,就急匆匆的走了。
常青拿著藥膳回到溫泉山莊的時候,軍師與顧燕熙正在議事。他想也想,轉(zhuǎn)身就想退下去,卻被軍師叫住了,“常青,你剛從將軍府來,與公子是有話說吧。”
常青回身,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也沒什麼大事,稍晚再說也一樣。”
軍師笑了笑,“我與公子的事已經(jīng)商議完了,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常青這才走了過來,將手中的藥膳遞了上去。
“這是?”顧燕熙看了一眼,問。
“屬下回府報公子還需要休養(yǎng),夫人命落璃開了藥膳來。”常青一板一眼的回答。
聽說是落璃開藥膳,顧燕熙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剛剛只是覺得這副方子,字體甚是端正,優(yōu)美,沒想到竟然是一個丫頭寫出來的。
只是落璃?這常青什麼時候和那丫頭這麼熟了,竟然能直呼她的名字。
聽到兩人一問一答的軍師也起了興趣,從顧燕熙手裡接過方子,只看了一眼,笑容就露了出來,“公子好眼光。”
“軍師?”
“公子看,這字體可看人一二,這女娃的字甚是優(yōu)美,可見人的面貌不俗。再看這些字,呼應(yīng)有藏露,可看出寫字的人爲(wèi)人謹(jǐn)慎,心思細(xì)密。整體看起來,筆畫相互穿插,又相互迴避,並且氣勢橫貫
匯通,寫這手字的人一定能端大任也。”
聽到這番話,顧燕熙不見喜色,反而眉心刻痕愈來愈深。
“還是軍師神,從一副字就能看到人。”常青不明所以,更不懂顧燕熙的微妙敢情,倒也不藏,“那落璃一看就與其他丫鬟不同,當(dāng)真是一個妙人。”
軍師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常青平日裡不見女色,能讓他這麼誇獎一個人當(dāng)真不簡單啊。”
常青不好意思笑了笑,再看顧燕熙的臉色已經(jīng)深沉到一片漆黑。
當(dāng)下,常青心中咯噔一聲,也不敢再多言。
“妙字好。”軍師絲毫不在意的搖著自己的扇子,一副輕鬆自在的神情,“這麼個妙人,就是不知道公子要藏到什麼時候了?”
聞言,不光顧燕熙震怒,就連常青臉色也一變。
顧燕熙揮手,常青連忙退了出去。
“軍師到底有什麼計(jì)劃,連我也不能說是不是?”顧燕熙站起身問。
“我有什麼計(jì)劃也都是爲(wèi)了公子,只是公子不捨得將她拿出來,我能有什麼計(jì)劃。”軍師笑著說。
“如果我不許呢?”顧燕熙眸光一閃。
“公子。”軍師一震。
“不管是什麼計(jì)劃,日後一定要告訴我。如果是不值得的事,我不會去做。”顧燕熙俯手而立,淡淡的說。
軍師沒有再笑了,最近發(fā)生的幾件事都不是在按照他的計(jì)劃在走,不過看起來,事情依舊很完美,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公子翅膀硬了,再不願做--也根本不是當(dāng)年那個由他手把手教著且對他言聽計(jì)從的孩子。
且公子做事的手腕與狠絕也絕非昔日可比。
如是想著,惆悵下反又歡喜起來。
沒有顧燕熙在將軍府的日子相對平淡,顧燕離沒有再去找落璃。這樣對兩人都好,落璃偶爾看到顧燕離的身影就稍微避開。
這日,落璃剛到前院,就看到一些丫鬟嬉笑打鬧,院子裡相對也比往日干淨(jìng),就連顧燕熙的屋子裡乾涸的花瓶也重新注滿了清水,插上了鮮花。
“這是?”落璃有些不解的問。
“落璃,你來了。”掃院子的綠衣看到她,連忙招呼,“這不是大少爺要回來了。平日裡這些偷懶的小丫頭可有得忙了。”
顧燕熙要回來了,就連落璃的臉色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柔婉的笑意。
看著這些高興忙碌的丫鬟,落璃心中微微一冷,她在做什麼,和這些丫鬟一樣,爲(wèi)了見顧燕熙一面,爲(wèi)了討好他露出一個笑意,費(fèi)盡心思。
這還是她自己嗎?
她沒有再看下去,而是轉(zhuǎn)身急匆匆的走了,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在逃避什麼?真的要爲(wèi)了顧燕熙去爭嗎?自己到底在做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這個時分,送來飯菜本來就沒事做的。她一個人坐在園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坐竟然是一上午。
“落璃,原來你在這裡。”驚喜的聲音讓落璃擡頭,常青那還帶著汗珠的臉就映在了她的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