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男人堵上了她的唇瓣,良久才放過了她。
宋伊本就紅通的小臉燒得滾燙,估計雞蛋放上去不消一會兒都能煮熟。
“不會的,我發誓。”
男人拖長的尾音里含著濃濃的不舍。
鉆入耳膜,使宋伊的背脊瞬間僵直,心跳跟著加速,呼吸急促,好似這樣一起沉淪下去也不是不行。
女人怔松出神之際,男人徐緩撫摸她的背,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臉頰上落下親吻。
宋伊有些呆呆望了過去,男人眼底漾起的柔惜,讓她止不住戰栗,渾噩無措的望著他的頭頂。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燒得有些糊涂了!
吃了藥,一股沉沉的睡意從身體里涌了上來,宋伊沒多做抗拒便睡了下去。
等醒來的時候,臥室里漆黑安靜,四周的窗簾拉得好好的。
宋伊咯噔了一下,腦中想到了什么,掀開被子光著腳從床上跑了下來。
“老公!”
無人應答。
宋伊急了:“林惜朝!”
還是一片沉寂。
“小白!”
“喬!”
喬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視線冷冽,毫無睡意。
宋伊眼底盛上一片晶瑩,喃喃道:“他去了王上那里,對嗎?”
“三點了,夫人,您該休息了。”喬毫無起伏的嗓音淡淡響起。
宋伊眼神突然暗了下去,聲音拔高,望向她:“帶我去!”
喬沉默片刻:“除非您從我的尸體上踩過。”
末了,不輕不重補充:“外頭,也有人守著。”
“......”
宋伊頹了下來,身子蜷縮在沙發上,神色藏在身后漫無邊際的夜色之中,整個人的氣息像是湮滅下去。
她本就發著低燒,她感覺自己的大腦開始變得混沌,視線也逐漸模糊,一股熱流從眼球緩緩滑落,就像火焰灼痛他的雙眼。
咬牙抵抗著身體來的暗流和灼熱,宋伊有些憤怒的看著站在跟前一直平靜注視著自己的喬,不愿在她的面前發出一聲痛呼。
可身體實在太痛了,就像有人用一把火紅的刀,于周身一點點磨去血肉骨骼。
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一種蝕骨的奇痛,與之前的極端痛楚,都不相同。
那些久違的零碎的被壓抑在血肉里的記憶碎片,正有意識地開始拼湊起來。
宋伊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和身子開始灼燒起來。
“夫人——”喬不確定的聲音傳入。
宋伊眼神陡然暗沉,耳際回蕩起她以前冷冰徹骨的話。
夫人,您有病!
您發病,在這里殺死了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
之前,她完全不記得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雙手是否殺過人!
現在她確定了!
意識像是有了獨立存在的生命感,她感覺到了那股來自腹部的殺意,看到了她的指甲如何一點一點地刺破一位婦人的血管,還看到了婦人臨死前茍延殘喘的掙扎......
“我殺人了,我真的殺人了!”
瞳孔瞪大,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像潮水般退得干干凈凈,宋伊陷在自己的世界里難以自持。
“嗷嗚——”
小白走了出來,他本就睡得淺,聽到動靜醒了過來。
喬警覺地將小白護在了自己的身后,小白懵懂單純,像是純生嬰兒,饒是她這般的鐵石心腸,對于他也會護上幾分。
“姐、姐姐——”
小白視線看向宋伊,心底發急,繞過喬走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哭,不、不要!”
“小白——”
喬的心勒上了喉嚨口。
雙手環住了宋伊,小白咧嘴笑開,連眉梢都是彎的:“姐姐,笑。”
宋伊掀了掀眼皮,小白眉頭蹙了起來,卻死活不肯松開她,無畜的眸子清澈得沒有任何雜質。
“疼,疼!”
小白吃痛地低下頭,眼底充滿困惑,姐姐的手為什么要伸進他的心臟。
喬上前快速掃了一眼,心頭大駭,她的蠱蟲不是被轉移出來了嗎?怎么還會發作?
她的左手,不是廢了嗎?
“宋伊,你再不放開他,他會死的!”喬伸手握上了她的左手腕,妖冶的血色像蜿蜒的藤蔓纏繞上她的手臂。
“姐姐——”
小白低低嗚咽,聲音沒有責怪,也沒有怨恨,有的只是淺淺的委屈和困惑!
宋伊眼睛亮了亮,眸色落在自己的左手,只覺天昏地暗,猛的抽回自己的手!
她到底還是貪心的人,還是信了白蘞的話!
盡管理智告訴她,他是騙她的,可是內心深處,她還是照著他的謊言做了!
雙手侵染了大片的血色,在她的掌心妖冶綻放出一朵一朵的曼陀羅,宋伊眼睛又紅了起來。
終是難以承受,轉身朝著門口跑出。
喬攙扶著虛弱地小白,騰出一只手想要拉出她,指尖卻只能觸碰到她的衣角。
她這樣出去——
是會有危險的!
“先生臨走前,讓我轉達您兩句話。”喬開口喊道。
宋伊腳步頓下,沒有轉身。
“他說了什么?”死氣沉沉道。
“先生說,他不想讓您生氣!”
“但是這次他沒辦法,因為沒什么比您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宋伊垂下的手指動了動,甜膩的觸感讓她渾身都不舒服,但卻成功讓她的意識回歸。
這樣滿身是血的她,很容易受到攻擊!
“打電話給鐘愛,好嗎?”
“......好。”
榮宅
“叮——”
鐘愛此刻有些想要罵人,天殺的,這么晚了還有人給她打電話,踢了踢摟著自己的榮錦:“去,拿下我的手機。”
“不接!”男人也一肚子火氣。
白天像個保姆一般地伺候著女人,晚上又去沖個三四遍的冷水澡。
懷里是軟香溫玉不錯,但能看不能吃!
鐘愛火了:“你去不去?”
“不去我就不生了!”
“......去!”男人無奈地親了親她的發絲,從床上滑了下來,“手機放哪里了?”
“好像在沙發上吧。”她睡覺之前坐在沙發上玩了會手機。
鐘愛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榮錦認命地在沙發上摸索了一會兒,最后在沙發的縫隙里找到她的手機。
掃了一眼顯示,陌生電話。
“你敢掛,我就不生了!”床上的女人像是心靈感應般。
榮錦嘴角抽了抽,這個小家伙,現在都敢欺負到他的頭上來了!
按下了接聽,男人將手機放到她的耳邊。
“喂。”鐘愛懶洋洋地打了聲招呼。
榮錦豎起耳朵,隱約聽到一個清冽的女聲,沒什么感情,像是例行公事。
鐘愛聽著聽著一把搶過手機,從床上坐了起來:“好,我馬上到!”
“是誰打來的?”榮錦不動聲色問道。
“是林惜朝家。”鐘愛下了床,從衣柜里挑了幾件衣服,當著男人的面直接換起了衣服。
對于身體,可能跟職業有關,沒有一般女性那么保守,被男人看了之后會面紅耳赤。
在她眼里,私*和其他的器官沒什么不同,組成成分一樣!
不過,真的上綱上線,又是另外一番情況。
榮錦視線一寸不落地將女人姣好的肌膚收入眼底,晦暗幽深:“不準去!”
鐘愛白了他一眼,被男人眸子里的火氣看得頭皮微麻:“沒用!”
不是*,是怒火!
“本來我還想讓你開車送我的,既然你不愿意,我打的去!”
榮錦突然笑了,妖艷無比:“這附近,沒有出租車!”
“那就沒辦法了,我只能和我的寶寶一起了,權當晨練!”鐘愛挑釁地瞪了他一眼,以前會沉溺在他邪惑的笑容里,現在只覺得那笑容欠抽的很!
晨練!
榮錦嘴角抽了抽,他最近果然是太慣著她了!
鐘愛冷嗤一聲,拎起自己的包包走人!
她就不信邪了,有錢還打不到一個出租車!
目送著女人氣鼓鼓地離開,榮錦移步到窗前,撩起窗簾的縫隙看到站在樓下雙手環胸瑟瑟發抖的女人,突然就怒了!
該死的,這么冷的天,居然都不多穿件衣服!
鐘愛皺巴巴的小臉上也是一陣懊惱,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一輛出租車的影子。
男人說得是不錯,這里是富人區,私家車多得都沒地方放了,哪里還會有出租車進來。
不過現在她寧愿凍死也不愿進去給榮錦低頭哈腰,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將自己當顆蔥了,本身分明就是一顆水仙花!
不,是水仙花王!
轉念想到自己的肚子里還有一顆小小地水仙花王,鐘愛的頭就一個變大個大!
這么等著,也不是個法子,看來還是得要走出這片小區,才可以打到一輛車子!
裹緊大衣,鐘愛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滴滴——”
沒走幾步,一輛車子停了下來,刺眼的燈光朝著她直直射了過來。
鐘愛忍不住在心頭破口大罵,伸手擋住光線。
“上車!”
男人妖孽清冷的聲線劃破夜色滑到鐘愛的心扉:“別凍壞了我的孩子!”
鐘愛表情一僵:“你很在乎這個孩子?”
“是!”這是什么蠢問題!
孩子是他和她的結晶!
“哦!”
鐘愛略顯笨拙地應了句,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如果沒了這個孩子,他才不會給她寵,讓她恃寵而驕;也不會對她低頭服軟,受她所累,對嗎,榮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