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晦暗的眸子緊緊落在檢查報告上,眼底的深沉銳利而沉重。最終不動聲色地將報告折疊好放進西褲的口袋里,上前抱起宋伊開著回到了家。
她打小極不喜歡苦的東西,林惜朝連哄帶騙地讓她吃下了藥,殘存的藥力反倒讓她睡不著,身上蓋著的被子又嫌熱,下意識蹬開被子,連帶著林惜朝也一腳踹開。
約莫是又冷了,人兒又小狗般地朝著熱源方向拱去,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了起來。
弄得林惜朝哭笑不得,上一秒被無情地踹開,下一秒又貼上來當做抱枕。
眸色總算柔了下來,心甘情愿地將她往懷里摟緊了些。
宋伊是被身上濕潤的藥膏涼醒的,身上的衣服被林惜朝換成他寬松的襯衫,想到臉上的紅疹,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沖到衛生間,心情頓時不好了。
她周一總不能頂著白一塊紅一塊的臉去軍營吧?
咦,他人呢?
大早上地,居然輕易地放過了她,宋伊四處找了下,沒看到人影。抓起手機撥打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聽:“醒了。”
“你在哪?”心頭有著幾分不安。
林惜朝當時看到檢測報告時,臉陰沉沉的,像是要吃人。她到現在還記憶深刻呢。
“在公司加班,你好好休息。”
“好。”她一時也不知說什么,默默地掐斷了電話。
這個男人,算是在和他冷戰嗎?!
林氏高層,男人的眼眶投下兩道淺淺的陰影,卻絲毫沒有損壞俊美的面容。林惜朝躺在橙色的沙發上瞇著眼睛歇息著,祁少白從外面蹦跶了進來,眼底凈是戲謔:“喲,一夜幾次呀?”
“看這疲憊的模樣,怎么著也得七次以上呀。”
林惜朝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睜開漆黑無溫的眸子:“她終究,還是不愿意懷上我的孩子。”
“哦。”祁少白神色淡淡,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不過也正常,愛情這玩意,就是貪得無厭,你愛上了她,自然就會想霸占著她的全部。”
“全部嗎?”
眸色深邃了起來。
他以為他可以不要那么多的,只要她待在自己的身邊。
“廢話。”祁少白心頭無數只可愛的羊駝踩過,想他自己還是個單身,還將周末難得的大好時光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真是天理何在啊。
賴在沙發上一個上午,宋伊喝了點水,肚子實在是餓得受不住了。臉上的紅疹沒半點消退,磨了磨牙,將電話撥給了趙菁:“我餓了。”
趙菁忙著洗碗,手機夾在耳朵上:“你男人呢?”
“他沒喂飽你啊?”
“滾。”宋伊臉黑了黑,對著鏡子齜牙咧嘴地比照著紅疹子,惱道,“我過敏了,有沒有什么藥可以今晚就退下去的?”
“這么嚴重?”趙菁正了正色,關掉了水龍頭,將最后一個碗放進櫥柜里,抹掉手上的水,“對什么過敏了?”
“避孕藥。”
“你大爺的,避孕藥你也敢亂吃,對女人子宮造成多大的影響和傷害,不懂的話我可以免費給你上一課。”電話那端沉默了了片刻,立馬傳來咆哮,宋伊將手機從耳邊移開,等她平復了之后繼續接聽,“林惜朝居然同意讓你吃這玩意?”
“他還是不是一個男人?”
“他是不是,我比你更清楚不過了。”涼涼地說了句,宋伊臉皮燒紅了起來,每晚上沒命地要她。
趙菁微微咳嗽了一聲,訕訕道:“你在哪里,我帶些藥過去。”
報了地址,趙菁半個小時趕了過來,手里拎著四三個紅繩捆綁著的油皮紙,包著厚厚的一層,熏人的藥味兒還是溢了出來。宋伊臉色一白,退避三舍:“你想干嘛?”
“治病呀。”晃了晃手里的藥,趙菁露出一口好牙,極為無辜純良地望著躲得老遠的她。
“你是來謀殺的吧?”這么多的藥,不喝死,就先被熏死了。
趙菁瞧她那慫樣,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到底想不想明天好啦?”
“想好的話,就聽我的。”
“......”
“好了,這藥是拿來泡的,不是喝的。”
宋伊松了一口氣。
趙菁先下廚房做了清淡點的三菜一湯,過敏期間,不能吃些油膩的葷菜。宋伊吃飽了喝足了,想起趙菁在浴室里好一會兒,咬了咬牙放下碗筷走了過去。
浴室里彌漫著濃重的中藥草味兒,熏得她差點兒將吃下去的飯菜吐了出來,兩眼發紅:“不行,我聞到這個味道就難受。”
趙菁將手指放進浴缸試了下溫水,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順帶擦了下臉上沾到的水滴,哼道:“那是你活該。”
宋伊強忍下胃里的不舒服,嘴角扯了扯,涼涼道:“你拿的是林惜朝用來擦身體的那條。”
“啪——”毛巾掉在地上,趙菁石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