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宋伊都是一個人住的酒店。
她在宋家住個一倆天還湊合,三四天老爺子鐵定生疑!
她不想,爺爺對林惜朝的誤解進一步加深!
另外,這家酒店的附近靠著慕容的公寓,白天她去部隊訓練,晚上買了外賣喊他吃飯。這些天,他半死不活的,醒來了就坐在沙發上發著呆,不叫他吃飯永遠不會主動吃一口,她是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守在一旁好生伺候著!
每天都吃外賣也不是個法子,難得碰上當天沒什么訓練量的,宋伊逛了圈超市,冷凍柜里白花花一片的雞鴨魚肉成功將她親自下廚的念頭打消得一干二凈,灰溜溜地挑了把面條帶和兩顆小青菜。
“吃飯了。”端出兩碗燙面,宋伊擺好筷子,低低喚道。
慕容一聲不吭坐了下來,低著頭拿著筷子好半天不動,宋伊困惑地嘗了口味,有點淡,還是可以吃的。
“啪——”
大顆大顆眼淚從慕容的眼底掉進了湯汁里,宋伊臉色沉了下來,放下筷子:“不喜歡吃就別吃了。”早知道就直接點外賣了。
你喜歡吃面,我天天下,可你什么時候吃完一整碗?
你在軍隊,隔三差五受傷回來,你可曾想過我看了,我心里有多痛?
明明知道她不愛你了,我還犯賤地去勸她回心轉意!
慕容的眼淚越掉越密集,宋伊被嚇到了,張開嘴瞪著眼前幾乎連碗都要吞下去的男人。
她做的面,沒那么好吃吧!
“真真——”
男人眼底巨大的痛楚幾乎要將宋伊淹沒掉,慕容哭得無聲無息,連一絲哽咽都不曾發出,溫潤的眉宇一點一點地被絕望所代替!
倘若他能將自己的心騰出一個位置來接納她,吃完她親手煮的熱面,泡的牛奶,烘烤的餅干,給她一個孩子,或許他們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到底,還是他的錯了!
“秦真真是A國殺手,你知道的吧?”
睫毛壓得極低,投下的陰影遮住宋伊此刻陰翳的眼神,感受到對面男人身子的僵硬,扯了扯嘴角:“那么你就該清楚,任務成敗與否,只能決定他們活得長短,死亡與他們早已如影隨形!”
“這是她的宿命和歸宿,你沒必要太難過。”
她已經做地很好了,即便是C國,她也愧對得起!
“她曾經是對你下藥,強迫了你。可現在她已經服毒而死,你和一個死人,計較些什么。”
“......”
慕容沉默了很久,久到宋伊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
“我想她了。”
紅著眼,慕容聲音沙啞,輕輕道。
很想!
宋伊神色動容,最終還是面無表情道:“那就好好活著。”
“帶著對她的念想,好好走下去!”
回酒店的路上,差不多八九點,城市在夜色的渲染下,繁華熱鬧。
腳步頓了頓,宋伊雙手抄在口袋里加快了步子,是她大意了,快要酒店了才發現身后多了條尾巴。
她和林惜朝離婚之后,祁少白便撤了對她的跟蹤。 Wшw ?ttkan ?c ○
即便是那個男人一時興起,重新派人跟蹤她,那些黑衣人也從未這般緊緊逼迫、步步為營!
竄入一條黑色的巷子,宋伊七拐八拐繞了彎,在確認身后的影子被甩掉之后,沖破黑色的庇護,大步沖進了酒店。
“砰——”
猛地,撞上一個冷冰的胸膛,宋伊吃痛,連連后退好幾步,還沒等站穩,身子卻被一只大手撈上前再次貼上了男人的懷里。
宋伊惱了,怒瞪了過去:“滾開!”
男人英俊卻冷硬刀削般的五官,流露著野性囂張的美感,漆黑的鷹眸深邃犀利,身上散發著一種寒冷到極點的氣息。
宋伊挑了下眉:“我們,見過?”
男人冰寒的視線落在宋伊那張紅潤的唇瓣上,逐漸燒起異樣深沉的暗火:“你果然忘記了。”
冰冷的氣息忽然逼近,溫熱的唇舌輕輕咬住了她柔嫩的脖子,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有血腥味在鼻翼蔓延。
這男人屬狗的嗎?!
膝蓋曲成九十度,宋伊故技重施,男人敏銳地閃了閃眼,攔下她的腿,一個旋轉,將她欺進角落里!
“混蛋,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身子被禁錮在冷鐵般的懷里,動彈不得。
宋伊越發地惱火,眼神一緊,重重咬上男人的下巴,美眸噴著怒火灼灼逼人。男人不怒反笑,宋伊被他笑得頭皮有些發麻,靠,她都下足了吃奶勁兒,這男的還能笑得出來?!
嘴巴里彌漫著涼涼的血腥味,宋伊胃子泛起苦水,松開了他的下巴。
“你到底是誰啊?”
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薄唇吐出兩個字,很冷:“司宣。”
司,宣?
完全沒印象。
“你是A國人?”和司玥,同姓。
“嗯。”冷哼了聲。
“你放開我。”她被他吻得又惡心又麻酥,男人個頭和林惜朝差不多,站著擋住光線,宋伊悶悶地擰起眉。
“你在命令我,女人?”司宣面無表情地捏起她的下巴,冷硬地語氣透著不爽,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迫使著宋伊不得不對上他吃人的視線,“從現在起,你是我的東西,我的所有物!”
“你必須寸步不離地待在我的身邊!”
待在他的身邊,還寸步不離?
宋伊眼底閃過一絲冷嘲,嘴角的弧度慢慢擴大,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氣若幽蘭:“我偏不呢?”
“我向來不介意對女人動刑。”司宣松開對她的圈禁,漆黑的眸子閃動著幽冷的光澤,不動聲色地盯著宋伊,“你跑一次,我剁你一根手指頭,跑兩回,我就剁了你的耳朵,然后是腳趾,眼睛、鼻子......直到你學乖了!”
有病!
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司宣捏著她下巴的重了些,冷冷道:“再罵一句,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你——”
她是腹誹好不好,關舌頭什么事!
司宣撂下狠話,轉身走進酒店深處,宋伊自然不會傻到真的跟上去,指不定進了房間他還會做出什么下三濫的事。
目光撇了眼不遠處的旋轉門,故意放慢了步子,宋伊看準時機,反身奔去。
“啪——”
男人身手飛快,一抓一帶,力氣又大又精準,令她整個人幾乎旋轉著跌進他懷里。宋伊一臉震驚,他的速度簡直比光還快!很快從驚愕中醒了過來,頭頂上射下來的眼神足以將她殺死!
門側兩道青藍的影子竄了出來,宋伊這才明曉,那倆人是同她在A國較量過的士兵!
那么,抓她的男人——
心頭大駭,即便她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守在門口的倆人也會逮住她的!
“剛說的話,你似乎當了耳邊風了。”森冷的話沁著寒意,宋伊脊梁骨顫了顫,司宣捏著她的手腕拖著她往里走,男人步伐邁得很大,每走一步像是生了風,宋伊一個踉蹌,狼狽至極!
靠,這個變態,不會真砍她的手指吧!?
鏡子里的人兒面帶紅暈,肌膚白玉如瓷,一頭散落下來的卷發性感而迷人。
白頌兒將身上的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條小小的溝來,拍了拍小臉默默地為自己打著氣。
白頌兒,惜辭哥是喜歡你的,你要勇敢一點!
“咔——”
門打開的聲音。
白頌兒深深呼了一口氣,攥著胸前的浴巾挪出了浴室。
男人身上帶著酒氣,勾人的眼睛微微半闔著,慵懶性感,顯然喝高了。
白頌兒咽了咽口水,天哪,她的惜辭哥好誘惑啊。等等,白頌兒,你個笨蛋,你是來勾人的,怎么先被勾了去?
暗暗鄙視了下自己,白頌兒卯足膽子解開自己的浴巾環上男人的精壯的后背。
林惜朝呼吸一頓,少女特有的清香混著淡淡薰衣草沐浴露飄了過來,后背處的柔軟輕輕摩挲著,似在撩撥著他,本就紅的眼睛此刻陡然一層血腥。一個反身,將懷里的女人壓倒在沙發上。
白頌兒眼睛亮了亮,主動勾上他的脖頸,嬌羞地吻了吻林惜朝的鼻頭,甜甜地喚了聲:“惜辭哥。”
“惜辭哥——”
他的伊伊,是不會這么叫的。
她不開心的時候,會故意將眉毛挑得高高的,生氣地喊著他的名字,林惜朝;膩著他的時候,會軟軟地“老公,老公”地叫著。
生生壓下鉆心的欲望和麻酥,林惜朝從白頌兒的身上爬了下來,脫掉自己的西裝蓋在她的身子,一開口,聲音早已在情欲的催化下沙啞不堪:“我是你的老師。”
“可我喜歡你啊!”眼淚掉了下來,白頌兒抓了拽身上的衣服,心底好像有什么破裂掉了,碎了一地,扎得她遍體鱗傷。
聲音細細的,充滿了困惑和委屈。
“惜辭哥,你要了我好不好?”
她不奢望做他的新娘,他的妻子,那么讓他做一回他的女人,她也心滿意足了。
林惜朝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微亂的襯衫,走了出去。
“頌兒,我有了妻子;而你,就快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