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婳糾結(jié)間,一旁的顧惜言去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今日第一次開了口:“母親,孩兒知道這內(nèi)院的事本不應(yīng)該由我‘插’嘴,但既然您下不了決定,也不能確定采菱到底是不是真的害過小寶兒,但終究她還是有這個嫌疑的,我倒是有個提議,這采菱……就不要繼續(xù)伺候小寶兒了,讓她父母將她領(lǐng)回去吧,我看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往后再在咱們相府伺候,做主子的終歸是不放心的,母親您看這樣可好。”
林氏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地上的采菱,雖然面上的神‘色’很是惋惜,但想想這確實是最妥帖的法子,便終是開口說道:“那么……就依著言兒的意思做吧。”
林氏的話音剛落,那采菱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身子搖搖‘欲’墜地越發(fā)厲害了,似乎立刻就會癱軟在地,她用膝蓋前進了兩步,爬到林氏腳下,拽著她的裙角哭道:“夫人,奴婢不想離開相府,奴婢就想一直伺候小少爺,而且……而且奴婢就算出去了也是沒有活路的,奴婢求求您,不要敢奴婢走……”
“你們都看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把采菱帶下去,這般與夫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王蓉婳厲聲吩咐著一旁的幾個丫鬟,示意她們趕緊將那采菱從林氏身邊拉開,她不想再讓采菱有任何留下的機會,只要將她趕出了相府,那后面自己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林氏身邊的幾個婆子看了看林氏沒反應(yīng),便立馬上前將地上的采菱架起來,將要往‘門’外拖,這些個婆子們本就是一身蠻力,不管那采菱怎樣地掙扎,都無法掙脫她們的鉗制,只能無助地拼命踢著‘腿’,嘴上大聲哭喊著,眼見就要被拖出‘門’口了,她忽然豁出去一般地對著林氏大聲喊道:“夫人,夫人,您不能趕我走,我已經(jīng)是二少爺?shù)娜肆耍叶亲討阎贍數(shù)墓恰狻 ?
這一聲喊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紛紛將視線投向了王蓉婳與顧惜言,王蓉婳倒還算鎮(zhèn)定,只是瞥了一旁的顧惜言一眼,見他微微皺了眉頭,她便知曉顧惜言這是生氣了,心中頓時便定了下來,看向采菱的眼神更加地厭惡與不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這等話竟然也敢‘亂’說,本來只是被趕出相府而已,現(xiàn)在她竟敢說出這種話,想來這次連林氏都保不了她了。
林氏聽到采菱的話,卻是眼睛一亮,連忙吩咐道拖著采菱的那兩個婆子:“快快把她帶進來,我要親自與她問清楚”
那兩個婆子聽到采菱說出那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此刻見林氏下了命令,便立馬放輕了動作,將那采菱又重新帶回到原來的地方。
那采菱掙脫了兩個婆子后,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滿是汗水,發(fā)絲凌‘亂’,衣裙上盡是方才掙扎時‘弄’出來的褶皺,模樣甚是狼狽。
顧惜言冷冷地看了地上的采菱一眼,不等林氏問話,卻是先開口對林氏說道:“母親,我可不記得我與這個丫鬟有過什么關(guān)系,卻是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來的。”
林氏聽自己兒子都這么說了,也是皺了眉頭,用懷疑地目光看著地上的采菱,那采菱卻是低低地哭了起來,眼中含著淚,楚楚可憐地看向顧惜言,如泣如訴地說了起來:“二少爺,奴婢雖然只是個丫鬟,但廉恥二字奴婢還是懂得的,奴婢從不奢望二少爺能把奴婢放在心上,但您卻不能這般污蔑奴婢,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確實是您的啊,難道您忘記了嗎,兩個月前,三表少爺來拜訪夫人,夫人讓您招待了他,您與他二人多飲了幾杯,最后都不勝酒力,到了偏廳去休息,便是奴婢伺候的您,您當時多喝了幾杯,就……就與奴婢……”
采菱沒有將話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王蓉婳緊緊地握著拳頭,心中的怒氣不可抑制地上漲著,這采菱說的跟真的似的,若是她與顧惜言當真只是普通的夫妻,想來現(xiàn)在她真的會懷疑他了。
顧惜言的眉頭則是皺得更緊了,眼中寒光更甚,用冰寒至極的語氣又開口說道:“我那時候就算是喝醉了,但我做過什么事,我自己還是知道的,我不會糊涂到要了一個丫鬟,自己都不知道。”
采菱只是不疼地搖頭,悲悲戚戚地看著顧惜言,然后又怯怯地看了一眼王蓉婳,那模樣,似乎顧惜言一直不肯承認就是因為王蓉婳在一旁。
林氏顯然也是這么認為的,她那顧惜言說道:“言兒,當日我也在,你確實是醉的厲害,也許真的不記得了也不一定。”這般說著又轉(zhuǎn)向了采菱問道:“可是采菱,你當時為什么不與我說呢,我也好早些為你做主啊?”
采菱頗有些羞怯地低了頭,輕聲回道:“采菱只是一個卑微的丫鬟,并不敢奢望什么,只要能陪在二少爺與小少爺身邊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并不敢奢求太多。”
“那你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了呢?”林氏對著采菱的態(tài)度又是和藹了許多,溫言詢問著她。
采菱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十分不好意思地回道:“奴婢雖然不是非常懂,但‘女’孩子家的一些事情終歸是知道的,自從那一天以后,奴婢就再也沒有來過月事了,這都過了兩個多月了,奴婢實在想不出其它別的原因,而且……最近奴婢也經(jīng)常感到惡心想吐,所以奴婢覺得,或許……是有了……”
“好好我一會兒就派人去請了大夫來,給你把把脈,就知道有沒有了,若真是懷孕了,那倒也是老天保佑,咱們相府一向子嗣單薄,能多個人開枝散葉也是好的。”林氏似乎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采菱的話,眉開眼笑地說道。
王蓉婳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怎么可以有這么無恥的人,就算那采菱真的有了身孕,她也絕對不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顧惜言的,但現(xiàn)在她就是這般賴上了自己的夫君,這古代又沒有鑒定DNA的技術(shù),不能揭穿她的謊言,難道真的要承認她肚子里的孩子嗎。
顧惜言似乎察覺到了王蓉婳的焦躁不安,面無表情地對著林氏說道:“母親,這孩子不是我的,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我看還是趁早打掉的好,這丫鬟滿嘴胡言,欺上瞞下,這等禍害不能再留”
顧惜言的話當真狠絕,采菱本是有了點血‘色’的小臉,頓時又變得煞白,一臉凄楚地看著顧惜言,那模樣是個男人看了都會于心不忍。
林氏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對顧惜言說道:“言兒,我知曉你可能不是出于喜歡而要了采菱,但她好歹都已經(jīng)有了你的孩子了,你何必說這樣重的話語,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你看你父親和你哥哥,都已經(jīng)有了妾室,婳兒總有不方便的時候,不能一直伺候你,往后等她有了身孕,總還是要有個人服‘侍’你的,我看著采菱就‘挺’不錯的,現(xiàn)在既然都木已成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終歸是你的骨‘肉’,是咱們相府的子孫,你就將她收了房,想來婳兒應(yīng)該也是能理解的,是不是啊,婳兒?”林氏話鋒一轉(zhuǎn),便含笑看著王蓉婳,問道她。
理解個屁,王蓉婳在心中爆了個粗口,幾乎將那采菱從頭到腳罵了個一百八十遍,但面上依舊要保持一派賢良的表情,更不能顯出一絲嫉妒的表情,緩緩開口回道林氏:“母親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您也說了,當時夫君醉的那么厲害,真的有沒有這件事情,他也不能肯定,母親,我們是不是不能這般武斷呢,畢竟關(guān)系到子嗣的問題,咱們切不能有一絲馬虎大意啊。”
王蓉婳此話說的在情在理,林氏倒也是認真考慮了一下,才又說道:“確實不能太過草率了,這樣吧,先找大夫來確認了,若真是懷孕,就讓采菱先在我這個院子里住了,等孩子生下來,總是能看出來的。”
王蓉婳也只能點了點頭,現(xiàn)在只能靠一個“拖”字訣了,只要找到那采菱肚子里孩子的真正父親,事情就會簡單許多了。
這一串事情折騰下來,眼看著又是快到了晌午了,林氏便讓她們夫妻二人留下來一起用午飯,采菱則是被人帶了下去,等著大夫來給她診斷。
王蓉婳與顧惜言二人現(xiàn)在哪里還會有胃口,王蓉婳有些呆愣地扒著碗里的飯粒,神‘色’很是萎靡,想到那采菱,就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她變成自己碗里的飯菜,狠狠咬爛,再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可那林氏看上去卻是胃口不錯,吃了滿滿一碗飯之后,更是將甜品也吃了個干凈,三個人才剛用完了中飯,那林氏身邊的松兒便匆匆走進來,對著林氏行了一禮稟報道:“夫人,那大夫已經(jīng)給采菱姑娘診斷完了,正在外頭候著呢,是否要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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