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頗有些傷感地嘆了一口氣,方才緩緩開口說道:“眼見著你們就要去那濱州了,我這個做娘親的實在是舍不得啊,等你們到了那濱州生活,凡事可就不如在上京這般方便了,也沒有相府在后頭幫你們撐著,銀錢各方面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寬裕了,言兒那俸祿雖然不算少,但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哪個不需要用錢啊”
王蓉婳倒是沒想到林氏會為他們考慮地這般周到,銀錢這方面她自也是打算過的,主要她身上還是有許多吳姨娘以前留下來的銀票,這些年幾乎都沒怎么動過,所以她也本是打算到了那濱州,便用這些銀兩買幾百畝良田,租給那些個農民,每年受些田租,倒也是一筆極穩當的收入,雖說用這些錢做些生意肯定比這么收田租要來錢快,可她也知曉自己,并沒有什么商業頭腦,經營管理這一塊實在是不怎么在行,并不是每個穿越女,只要一開店,就可以賺個盆缽滿載的,自知之明這種東西還是很重要的,而且不管在哪朝哪代,多買地多置業總是不會虧本的,不然現代的房地產咋就能這么火呢
“母親為我們考慮這般多,媳婦真是十分感動,這方面我也與夫君商量過了,到了那里之后,便用我們的積蓄多買些田地,往后便可以每年固定的收些租子,這般倒也夠咱們一家人用度了。”王蓉婳面上滿是感激的神色,細細地與那林氏說了她與顧惜言的盤算。
“你們夫妻倆有這個打算自是好的,不過你們二人的積蓄也并沒多少,不過就是你當年的嫁妝銀子和言兒這些年存下的積蓄,我想想這些銀子你們買了田地后,身上也便沒剩下多少傍身的銀子了,言兒初去那濱州,總需要上下打點一番的,這手頭上沒點寬裕的銀子,那可是萬萬不行的。”林氏微微皺著眉頭,頗為擔憂地說著。
王蓉婳低了頭,也沒有再回林氏的話,斂眉眼去眼中的情緒,聽著林氏那話中的意思,難道是想送些銀錢給她們,王蓉婳心中自然是樂意之至的,林氏不知曉她身上的銀錢遠遠比她想的要多上許多,她擔心自己的小兒子,要偷偷給她們些私房錢,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林氏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床邊的一個柜子前,拿鑰匙打開了那個柜子,從里頭捧出了一個漆紅色的小箱子,箱子上頭還掛著一個精致的小鎖,王蓉婳并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小箱子了,往往這種箱子可就是百寶箱啊,藏在其中的東西通常會讓人大吃一驚。
林氏并沒有馬上打開那箱子,而是將那箱子捧起來,轉身走了回來,將箱子放到了王蓉婳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方才又開口說道:“這個箱子我本打算等到那云兒成親之前才交給你的,只是沒想到世事多變,你們也不知曉什么時候才能從那濱州回來,我便提前將它交給你,希望能幫到你們一些吧。”說完,那林氏又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鑰匙,將那小箱子,一同推到了王蓉婳的面前。
王蓉婳看著自己身前的箱子和鑰匙,有那么一瞬間的怔愣,她隱隱已經有些猜到了,這箱子里的東西應該就是當初她所疑惑的,那些王蓉琴缺失了的嫁妝吧。
王蓉婳鎮定了心神,緩緩拿起那把鑰匙,小心翼翼地插進鎖孔里,一聲清脆的響動,銅鎖應聲而開,打開箱蓋,里頭滿滿擺放著的都是各色珠寶首飾,下面更是有厚厚一疊的銀票地契。
林氏看那箱子已經打開來了,便又緩緩開口說道:“這些本都是琴兒當年的嫁妝,她去了之后,我便都收起來了,并不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想要私吞,只是為我那剛出生就沒了娘的小寶兒考慮啊,雖說你是她的親小姨,但人心隔肚皮,我總是不那么放心的,所以我就想留著這些東西,等小寶兒長大了,懂事了,再親手交給他,也算是她娘留給她的最后一點東西吧,不過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了,你對小寶兒也是真心實意的,所以將這些東西給了你,我總算也放心。”
王蓉婳默默地將箱子蓋上,這一次是真心地,看著那林氏說道:”母親這般為小寶兒,為三姐姐著想,我才要好好謝謝母親您呢,您放心,這箱子里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會去動的,等將來小寶兒長大了,一定完整無缺地全部交還給她,并要告訴她,她親娘和祖母對他的一片疼愛之心。”
“你這個孩子......”林氏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輕聲地喃喃著,而后又是嘆了口氣說道:“反正東西都給了你,怎么處置,我也不再插手了,反正我這做娘的,只是希望你們到了濱州之后,能好好過日子,這樣我便放心了。”
“母親放心,我們一定會的,只要有我在夫君和孩子們身邊,就不會讓她們吃一點苦。”王蓉婳信誓旦旦地與林氏保證著。
“既是你說的,我便相信,你這孩子一向都是極穩妥的,記得到了那兒之后要馬上給我們寫信,要是缺什么也寫信告訴我們,我們盡可能地幫你們送來......”
王蓉婳看著林氏又是一副滔滔不絕的模樣,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也只能裝作十分耐心地一邊聆聽著,一邊點著頭,等到林氏再把那些話說完,外頭已經過了亥時了,王蓉婳拖著有些酸疼的脖子,先是與那綠豆一起將那寶貝箱子放回了自己專門裝細軟的大箱子里,方才渾身無力地慢慢走回了自己的臥房。
王蓉婳剛走進房間,便看到顧惜言果然也已經回來了,而且已經洗完了澡,換了身睡袍坐在榻上悠閑得看著書,聽到門外的動靜,便緩緩抬起頭來,看到那頗有些無精打采的王蓉婳,嘴角便緩緩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書冊,對王蓉婳招了招手。
王蓉婳也顧不得這一日來跑東走西,身上都是灰塵滿滿的,看到顧惜言的召喚,便帶著小動物般的無辜表情,走到他身邊,懶懶地窩進他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賴在你了一動不動了,想來也真是累壞了。
“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你不在,一問才知曉是母親找你過去了,今日這一天勞累,可是順利?”顧惜言輕輕撫摸著王蓉婳的秀發,柔聲問道。
王蓉婳閉著眼,一動也不想動,用頗為慵懶的聲音說道:“哪只是順利啊,還有出乎意料地收獲呢,母親這次可是送了咱們一份大禮呢”
顧惜言聞言淺笑了一下,饒有興趣地問道:“哦?我就說母親無緣無故怎的這么晚還找你過去呢,原來是要送你一份大禮啊。”
王蓉婳神秘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母親難得慷慨一回,不過這份禮物我可是不敢隨便動的,可是要留著以后給小寶兒娶媳婦用的。”
顧惜言哈哈一笑,想來也已經猜到了林氏給王蓉婳的是什么,便又是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小寶兒才幾歲啊,娶媳婦兒還早著呢,不過你喜歡留著就留著,反正有你老公我在,錢財什么的你就不用擔心了,難道還怕我養不起你們母子嗎?”
王蓉婳嘟了嘟嘴,沒有說話,心中腹誹著,不是怕你養不起,而是咱們要更舒適的生活,這做人嘛,總是要有點追求的。
“那你呢,怎么沒被你那群朋友灌個酩酊大醉啊,而且身上怎么好像連酒味都沒有?”王蓉婳終于抬起頭來,拼命聞了聞顧惜言身上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皂角香味夾雜著衣服的熏香,竟是一點酒氣都沒有。
顧惜言捧起她的臉蛋兒親了一口,好笑地說道:“山人自有妙計,我可是出了大絕招,才讓那一群損友不灌我酒的,就是不想讓你擔心。”
王蓉婳被調戲了,臉頰微微紅了紅,但依舊帶著好奇地語氣問道:“什么妙計啊,與我說說行不?”
顧惜言看著王蓉婳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慢慢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我就說啊......我家有只河東獅......若是將我灌醉了啊,晚上回家我可就要跪搓衣板啦”
王蓉婳的眼睛頓時瞪大,一張小臉都被氣得鼓鼓的,一下子伸出手,就要去打那顧惜言,嘴上還氣憤地說道:“你這是詆毀我的名譽,我哪里是河東獅啊,明明就很溫柔的好不好,我要是母獅子,你就是公獅子,明明都是你在欺負我的嗎......”
顧惜言眼明手快地抓住了王蓉婳那只將要襲擊到他身上的手,又是一陣大笑,將王蓉婳壓倒在榻上,又是在她唇上狠狠地親了一下,不管是在體力上還是計謀上,王蓉婳對上顧惜言,結局非常明顯,完敗不過卻依然敗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