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踏,飛速而來。
因為沖入的時間早,這些馬匹雖然看到了漫天飛石,但還是接近了此地。
少年們聽從凌熙的指揮,把繩子都固定在了樁子上。
但見地上的樁子被一根根繩子連起來,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堅固堡壘,少年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忽然覺著很是興奮。
“退回來。”凌熙看到馬匹即將抵達,指尖一揮,迅速指揮眾人退后。
少年們立刻按照她的指示,迅速地退了回來。
“拉繩子。”凌熙目光一凜接著命令。
少年們連忙一同拉起手中的繩子,但見由林鐵匠打造的地刺一根接著一根豎起,驀然間,騎士胯下的馬匹被刺中了腹部,被嚇得豎起前蹄兒,驚嘶不已,他們有的人滾落在地,有的人被刺傷了身體,通通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站穩(wěn)了身子。
周家的眾多馬匹都被絆倒在地,后面的騎士見闖過了投石車的最近范圍,立刻跳下馬,沖了過來。
凌熙凝眸,“蘇家家丁,列隊,地刺盾牌陣。”
只見四十個人輪流操作投石車的同時,凌熙指揮其余四十人,一個個從車廂中拿出了泛著寒意的長矛,個個都殺氣騰騰。圍成了一圈兒,面前遮擋著盾牌,與先前的地刺在此地形成了一道可攻可守的地刺盾牌陣。
后來招募來的四十個少年家丁,這時候簡直武裝到了牙齒。
身上穿戴著如鱗甲般的鐵皮衣衫,膝蓋手肘上都戴著護具,還舉著盾牌。
眾人的手中拿起了長矛,但凡沖入圈子的,都被長矛挑起,簡直是銅墻鐵壁,令人無法入內(nèi)。
然而眾騎手就是想逃也無法逃出,遠處又是投石車的攻擊范圍。
很快眾人便被捆綁了一個結實。
操作投石車的眾人們按照小林子給他們的命令,有條不紊的裝上石頭,拉開彈簧機關,發(fā)射出去,動作分毫不差,此刻那皮質(zhì)彈簧的聲音極其不悅耳,但是無人覺著刺耳,畢竟大家都知道,那皮質(zhì)彈簧的聲音越是難聽,敵人的叫聲也就愈發(fā)慘烈。
這一刻,天色越發(fā)的暗了,仿佛有黑云遮擋。
然而那滿天飛舞的,卻是密密麻麻的石頭雨……
在石頭眾多的情形下,根本無需瞄準,但凡飛出去的石塊,十個中總能擊中一二。
一瞬間,龍家的人與三大幫派組織的千人戰(zhàn)團一瞬間就潰不成軍,完全徹底崩潰。
一眼望去,黑壓壓的視覺感撲面而來,令眾人毛骨悚然,但見漫天飛舞著有棱有角的石頭,只要被砸中,即刻血流滿面,前方已經(jīng)有無數(shù)人都被打斷了骨頭,但對方如此恐怖的打法,完全將這幫人徹頭徹尾給打暈了。
龍家人死的死,傷的傷,躺在地上的接著又被砸中,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上千人當中居然只有二百人勉強能動,這二百人惶恐地后撤,希冀離開對方的攻擊范圍。
其余的混混只是隨便出來湊數(shù),有利益才上前,沒有利益的事情,卻沒打算連命都搭進去,眼下那些蘇家的人簡直就是來打仗的,這還讓他們怎么上前對付。
眾人驚惶失措,“快逃,快些后退。”
凌熙冷笑,“射程放遠。”
“大風!”小林子高高舉起令旗,喝出了春秋戰(zhàn)國之時的遠程攻擊口令。
“大風!”眾人立刻大聲叫著,拉開了彈簧,那投石車發(fā)出了令人恐怖的嘶吼咆哮!
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nèi)兮歸故鄉(xiāng),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嗖——”一塊尖石朝著遠處飛去,狠狠砸到了一個龍家人的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咚”一聲,白千風一個迅疾地轉身,避開了一塊石頭。
他吸了口氣,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不可置信地道:“好家伙,射程居然這么遠。”
白玉京眉頭微微一蹙,拉著他的衣袖道:“父親,退遠,此地危險。”
一塊圓石帶著呼嘯聲從天而降,眼見就要砸到了龍家管事的頭上,龍家管事反應極快,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接著又看到了周月同樣狼狽的模樣,兩個人臉色煞白,龍家管事道:“眼下我們?nèi)绾问呛茫y道就這么輸了?”
周月道:“快逃,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是正事。”
語落,石雨紛紛又至。
于是周月與龍家管家也抱頭鼠竄,萬萬沒想到小小投石車的射程居然會這般遠。
龍家逃跑的眾人此刻徹底的絕望了,沒想到這精巧的小型投石車射程居然一點也不含糊,這種設計究竟又是怎么做到的?他們哪怕是跑得再快也無法逃出對方的魔爪。
有人勉強找到了一處有障礙物的地方躲藏起來,但是這郊野本來就是為了約戰(zhàn),如何有那么多的藏身之處?有些人為了爭奪那么一點地方,甚至自己的人也開始大打出手。
“滾開——”周月一腳狠狠踢開了一個男子,又拿劍刺傷了另一個人。
“啪”一巴掌打飛了一個混混,龍家管家也躲藏了起來。
終于尋了一處安全之地,周月與龍家管事方才暫時喘息了一會兒。
周月回眸一看,臉色驟然一變,沒想到他方才坐著的地方石頭紛落如雨,居然被砸的慘不忍睹,就連他方才坐著的木質(zhì)墊子一時被砸的七零八落,如果換成了自己在那里,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于是,周月呆住了,那龍家的管事也呆住了。
與此同時,混混們慶幸這次龍家人先行,慶幸自己這五百人沒有完全靠近中心的機會,龍家人幾乎全軍覆沒,就是他們也被砸傷了一大半人,這個結果與他們想象的有著巨大的落差,他們真的感覺到不可置信。
龍家管事終于回過神來,捶捶腦袋,惡狠狠地吼道:“大家都不要怕,我們的人多,他們只有一百人,而且他們的力氣遲早有用完的時候,就是石頭一定有用完的時候,今兒我們就這么耗著,一直到他們的石頭打完,然后大家靠近了給我打,打殘一個敵人,龍家的人就給五兩銀子,打死一個十兩銀子,如果打死兩個就翻倍給三十兩銀子,打死三個人五十兩銀子,我們龍家并不缺這點銀子。”
周月也回過神來,叫道:“對對,我周家也愿意出賞銀,龍家給一份,周家給一份,你們得雙份。”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點,眾人懂得,要知道五兩銀子這可是官差們一年的俸祿。
此言一出,有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眼下,這些人在躲藏的時候也想到了,對方的投石車雖然很是厲害,但是石頭遲早都要用完,而且那些人的氣力也會用完,到時候自己只要緩好一口氣,一鼓作氣地沖上去,那些毛頭小子們未必能擋得住。
一人就是五兩銀子,不,應該是十兩。
對方才一百人,在他們眼中狼多肉少,到時候就看誰搶到的多了。
白千風忍不住蹙眉,這是準備持久消耗戰(zhàn)了。
白玉京凝眸,“父親,看來我們還是要出兵了。”
白千風語氣淡淡的答道:“問題不大,看樣子出個三百人就夠?qū)Ω妒O碌娜肆恕!?
這時候石頭雨已經(jīng)漸漸緩和了下來,但凌熙那一行人的舉動卻讓其他人無語,只見凌熙居然在中央燒著茶水,這時候居然從馬車內(nèi)拿出了杯子,倒好熱水,交給眾人去喝,大家換著休息。
余下的一行混混又渴又累,他們渾身都要虛脫了,但心中依然打著發(fā)財?shù)闹饕狻?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艘深色的小船從河道上緩緩駛來,最后當快接近眾人船只的時候,停留在河道中央,并不靠岸,有人穿著水靠從水中游過去,拿著錐子鑿穿了對方的船只,緊接著一些人站在了船上,拿出了一些奇怪的弓弩,固定在船上,那些弓弩非常之巨大,三個人才能拉開,但是使用的卻不是弩箭,而是帶刺的釘子,密密麻麻的,對準了眾人就射了過去。
這釘子很是可怕,殺傷力是實實在在大的,每一次落入人群,便帶起一陣蓬蓬的血雨。
混混們完全沒想到居然會腹背受敵,一陣凄凄慘慘的呼喊不斷傳來。
這蘇家究竟是怎么回事?這還是人么?
白千風見狀又吸了口氣,這些蘇家的人真是了得,居然弄來了這種荊棘般的釘子,而不是使用強力弓弩,雖然射程不夠遠,但是強弩方面的花費,絕對是很高昂的,那些打造的也費力,雖然很厲害,但是費用也是很高。但這些釘子卻又另當別論了。
周月則滿臉驚駭?shù)耐鴮Ψ剑@一次,他們實在是太小看了對方,以為人少可欺,完全不是這一回事。
眾人當然不會知道,兵法與約戰(zhàn)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要知道,凌氏阿熙可是一位相當了得的軍旅世家千金,盡得開國將軍真?zhèn)鞯娜宋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凌熙從三十天前就進行了詳細的計劃。接著進行各種部署。
此番分出了三批人,最先以瘦弱的少年們來誘敵人深入,令敵人大意輕敵,同時投石車并沒有在最遠的射程范圍先對付敵人,而是用最近的射程集中打擊龍家的主要兵力,當眾人以為可以逃離投石車射程的時候,方才得知對方的射程居然極遠。
同時又以絆馬繩,盾牌與矛對付騎兵,又用船上的特殊弓弩來對付剩余的兵力。
僅僅是那暴風驟雨一般的石頭攻擊,已經(jīng)讓數(shù)千人的龍家隊伍傷亡慘重,死傷無數(shù),士氣也徹底的崩潰了。
任何一名對于約戰(zhàn)有經(jīng)驗的江湖人,驟然面對這般無法預料的局面,都會覺著駭然不已。
戰(zhàn)術永遠都是以少勝多,以奇襲為重。
這些人在凌熙眼中如同烏合之眾,一旦潰敗,恍若螻蟻。
更何況龍家這次尋來的幫手,很多是瞧著面子過來,與真正的戰(zhàn)士更是無法媲美,若是他們早知道會是這個結局,說什么也不會過來湊熱鬧,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時候,天狼幫的人也出現(xiàn)了,雖然大局已定,但也是他們耀武揚威的時候。
他們一人手中拿著一個巨盾,這盾牌實在是了得,眾人就像躲在殼子里的烏龜。
其他三大幫派的混混們被他們趕來趕去,用手推,用腳蹬。
個個哭爹喊娘,跪地求饒,十分狼狽。
天狼幫眾人都是經(jīng)常在外面混的,和這幫家伙原本都是四大幫派的,關系算不得非常融洽。挨打的人立刻大聲嚎叫道:“我們不打了,不打了,都是誤會。”
天狼幫眾人鄙夷地喊道:“瞧瞧你們那副出息,我們當初就覺著蘇家冰飲那里好混,你們還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對付蘇家冰飲,也不照照鏡子,下次不要讓我碰到你們。”
如今天狼幫的人覺著自己真的聰明,他們真是聰明透頂,一開始就跟對了人,否則就是和這些人一樣,最終都是頭破血流的下場。
余下的人被打的抱頭鼠竄,一陣鬼哭狼嚎,誰還管什么對方的人頭有多少兩,再多的懸賞也沒有自己的命值錢。
命,畢竟比財物更重要。
十幾兩銀子雖然不少,能買自己的命嗎?
龍家管事眼神復雜,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更多的則是恐懼,見這次本來萬無一失的約戰(zhàn)居然會這樣,恐怕自己回去也無法給上面交代,甚至自家叫來的幫手們也是全軍覆沒,龍家的威風掃地,龍家管事真的是急了,雙目赤紅,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快跑,還在這里做什么?”周月跳上一匹馬,連忙逃走。
龍家管事用力一咬唇,“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走就走。”
想逃?站在馬車前的凌熙,冷冷一笑,“可有趁手的弓箭?”
林鐵匠思索了一下,拿出一把不重的長弓拋了上來,這并不是一張尋常的弓箭,這是當年他的師傅送給他的,他的師傅當年可是百發(fā)百中的神射手。
凌熙輕輕握住了弓箭,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開了弓弦,搭箭,動作優(yōu)雅若行云流水,狠狠向前射去,那箭泛著陰寒的光芒,映射出了死亡的光輝。
“嗖”的一聲,箭矢飛出,龍家管家立刻慘叫了一聲,那箭矢正中此人的心臟。
凌熙眸光微微一閃,瞳眸清寒,繼續(xù)搭上了一支箭,長弓輕挽,手指一松,那長弓將箭矢迅疾地送飛了出去,正中周月的肩膀,頓時穿透了對方的身子。周月發(fā)出一聲慘叫,從馬匹身上滾落了下來,狠狠地滾落在了地上。
“一群蠢才,居然妄想要以多壓人,還是等下輩子吧。”林鐵匠低低冷笑一聲。
凌熙彎了彎嘴角,不可置否,她手持長弓靜靜站著,風姿颯颯,清秀動人,月光從空中照落,月華如水,“少年”恍若在畫中一般,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矚目。
然而她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人表情驚駭,那長弓再次拉彎,箭矢前卻是點燃的火藥。
她一箭對準周月胯下射出,一道火光驀然亮起,對方的褲子便燃著了。
周月驚駭,在地上滾著,慘叫著。
林鐵匠在旁側大聲呵斥,“叫什么叫?你的蛋還在身上!”
周月又驚恐地慘叫了好幾聲,這時候覺著雙腿間一陣寒涼,那是一種恐怖的寒涼,但是并沒有他心中想象的的那些痛苦,他連忙低頭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褲襠居然被燒了一個大洞,某些地方難免有些焦黑,恥毛居然燒得一絲不剩,不幸中的萬幸便是命根子還沒有報廢。
凌熙做了個手勢,兩個少年把周月帶了過來。
他驚恐地看向凌熙,問道:“閣下是誰?”
凌熙冷冷地說:“你可以叫我凌少,這次約戰(zhàn),凌氏阿熙不會參加,我是替我堂妹過來的。”
周月聞言卻嚇得臉色蒼白,原來這是凌家的人!
周月接著倒吸了一口寒氣,難怪這個少年與凌氏阿熙有些相似之處,不過這個凌家少年卻比凌氏阿熙要漂亮得多,可以說凌氏阿熙只有這少年五成的美貌,這一刻他絕對不會懷疑這個少年不是凌家的人物。
他相信只有凌家那樣的人,才可以擁有方才的手腕,那可是一場可怕的戰(zhàn)爭啊!
凌熙目光美如寒刃,接著悠悠說道:“你聽好了,我凌家并不是你們想象的一個人也沒有了,也并不是勢單力薄,你們這些愚蠢無知的人,當年我們凌家打仗的時候,你們這些人還不知道在哪里待著?但凡與我們做對的,最后的下場就是像今日一樣。”
周月點頭如搗蒜,“是,是。”
凌熙又道:“我凌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這些人來摻合!不論是周家,還是龍家,否則后果……你可明白?”
周月面色煞白,點了點頭。這個凌少,看樣子不是善罷甘休的人。
凌熙冷眸一轉,看向其他的人,冷冷道:“還有你們,三大幫派又如何?現(xiàn)在,你們帶著你們手下所有的人,立刻把這個地方打掃干凈,然后滾回去!以后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作威作福,你們可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
這一刻,這些混混明白了一件事。
這次他們得罪錯了人,也招惹錯了人。
在這個世上居然會有一個少年,會給他們一種心悸與恐懼的感覺。
在凌熙的威懾下,戰(zhàn)場用最快的速度打掃了個干凈,眾人散去,戰(zhàn)場余留一些血腥的氣息。
看著那凌少身姿筆直英姿勃發(fā),眉宇間帶著玉光般的清寒,目含鋒芒,完美到極致,眾人的表情都看得呆怔住了,這世上……竟有如此了得與漂亮的美少年。眾人的目光微微閃耀,心情激動不已。
凌熙緩緩轉頭,看向眾人,“今日,我們贏了,以后會繼續(xù)贏下去。”
蘇家那里很快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今兒發(fā)生的一切委實是太刺激了,他們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啊!
“凌少萬歲,凌少真是了不起……”一群十二歲的少年在經(jīng)歷這一次戰(zhàn)斗后,心性成長了不少,這一幕真是讓他們覺著畢生難忘。
遠處,拿著千里鏡的男子放下了手臂,唇邊淺笑,面容在月華下如夢似幻,這一次,這個少女真是贏得很漂亮,讓他覺著很是欣賞。
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相信蘇家這個隊伍會在江湖中揚名立萬。
也相信凌熙女扮男裝的人生,會愈來愈精彩。
不過,他相信凌氏阿熙的這個身份,也不會很平淡。
然而,先前有一件事令他很不滿意,便是凌氏阿熙對付周月的手腕,雖然她是女扮男裝,但不表示她真的是一個男人,怎可以隨隨便便就看到男人的某處?
——這個姑娘,還真是不矜持!
……
夏花初綻,鴻雁高飛,洛陽酒樓中格外熱鬧。
在這個娛樂方式非常落后的年代,酒樓中的客人茶余飯后,都在談論著兩件事情。
其一,便是關于凌氏阿熙退婚的事情,畢竟那些關于才子佳人的橋段,都是人們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不過這一次談論的更是非同尋常,說的是世族袁家與將門凌家的婚約,兩個人婚約在洛陽城本是人盡皆知的,怎知那凌氏阿熙居然嫌棄了袁家,而后又憑著自己的本事得到了貴女的身份,那袁嵐仿佛就是一個遭到拋棄的,說到此事眾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其二,就是洛陽城外郊野的約戰(zhàn),據(jù)說洛陽城的江湖勢力都被人血洗了一遍,而且出現(xiàn)了一個高人凌少,從此以后凌氏阿熙繼續(xù)去做貴女,不會拋頭露面,但是如今眾人都知道洛陽城江湖勢力的分布,都由那個凌少說了算。
酒樓雅間中,坐著兩個男子,二人正漫不經(jīng)心地品嘗著冰飲。
“袁嵐,這次你退婚的事情還真是鬧的沸沸揚揚,居然成了旁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兩根修長的手指輕捏著手中的黑子,執(zhí)棋子之人的面色帶著一絲揶揄,但是手中的棋子卻是在咄咄逼人緊追不舍地大殺四方,把袁嵐的棋子逼的不斷后退,而此人就是司徒丞相家的嫡子司徒雅。
“沒想到,那個凌熙居然有些不一樣。”袁嵐坐的筆直,心不在焉地下著棋,覺著那個女子隱藏的很深。
“不管怎樣,在下先恭喜你,你終于可以擺脫這個女子。”司徒雅笑瞇瞇地說道。
“呵呵!本來我也覺著應該如此,但是不知道為何,心里很不安。”袁嵐接著說出自己心里的感覺,這卻讓司徒雅有些詫異。
“為何?”
“因為家父這幾日說過,這個凌氏阿熙很有些本領,若是得到她便會如虎添翼,早知道便讓她給我做個平妻也是可以的。”袁嵐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你覺著可惜了?你以前可沒有說過這種話?”司徒雅眨了眨眼睛。
“其實我從來不覺著什么可惜,我的心中還是喜歡衛(wèi)師師,對于凌氏阿熙并沒有什么喜歡的感覺,只是父親說她對我袁家有用。”
“你骨子里還是有野心的啊。”司徒雅輕笑。
“我是袁家世子,當然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甚好。”司徒雅拍了拍他的肩膀,“袁嵐,你倒是越來越像一個做大事的了。”
“對了白玉京這些日子怎不見了?”袁嵐隱約有些好奇,他最好奇的便是那日白玉京為何會與凌氏阿熙坐在一起。
“聽說前一日,洛陽城外有一場約戰(zhàn),大約白玉京忙碌去了吧。”
“原來如此。”
那場約戰(zhàn)對于貴族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卻是洛陽城中尋常人矚目的事情。
約戰(zhàn)一事,各大酒樓都已傳的沸沸揚揚。
……
夜晚,凌熙穿著一身尋常的男裝,在外面叮囑過了鏢局的人后,正一個人徐步向著蘇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忽然覺察出一些異樣,隱約感覺到有人一直跟著自己,卻不知此人究竟是從什么時候跟過來的?
她挑了挑眉,目光淡淡有些不悅。
在后世她懂得這些跟蹤的技術,而跟著她的那人應是一個高手。
她漸漸放慢了腳步,刻意去繞路,嘗試著甩開此人,倘若甩不開此人,就無法換回女裝,說起來此事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凌熙凝了凝眉頭,暗忖以后要給自己在洛陽城內(nèi)弄幾個鋪面,隨時都可以進入里面去變換一下身份。
然而那人居然很是了得,一直跟了她半個時辰之久,耐性十足,無論如何也甩不開,還真是令凌熙覺著忍無可忍,她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策略,索性來到一個河岸處,立于一棵樹下,接著慢慢地打起了一套后世的太極拳。
夜風輕拂,夏日仿佛即將離去,已能感覺到一絲涼意。
凌熙的內(nèi)心很平靜,動作也是極緩極慢。
后世,她與祖父常常練習太極,據(jù)說可以穩(wěn)住心神,不論從內(nèi)在還是外在都可以提升自己。
這套動作仿佛做了半個世紀之久,而她每一招的起手式也愈發(fā)的慢了起來,宛若龜速,而她與對方所比的就是一種耐性,最終看誰先忍不住。
那人比凌熙預料得要有耐性,然而任何耐心都是有限度的,對方果然是忍無可忍,在巷子口幽幽一嘆,接著從暗巷中走了出來。
凌熙便看到一個藍衣男子在月光下徐步而來,接著長身玉立地站在那里,靜靜不動,身姿筆直,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那一張俊朗的臉龐星目熠然,面色冷漠,微唇輕抿,那深藍色的錦綢外衫張揚著一股貴氣!
“白玉京。”凌熙神情古怪地叫出來人的名字,挑了挑眉,沒想到居然會是此人。
------題外話------
粽子節(jié)到了,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
幻老公家的親戚很多很多,所以應酬多多,挨家拜訪,中考日路上還嚴重塞車,各種被堵,這幾日盡力更新,大家見諒
......交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