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步伐輕盈優雅,施施然向蘇府方向走去,拒絕其他人的相送。
她慢慢兜了一個圈子,確信周圍沒有人時候,方才隱入到小林子中。
黑漆的夜色中,在蘇府不遠處的小房屋內,凌熙換了一身女裝。
遠處,更夫敲打著梆子,大聲叫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前腳離開,凌熙后腳才從小屋中走出。
她很小心,也很謹慎。這是她多年來的職業習慣。
接下來,她一個加速向前跑去,飛快地踩到樹上,騰空轉身抓住另一側墻上的檁子,小腹一用力,腳上“登登登”地幾步便跳上了墻頭,迅速地躍下了地面。
回到了蘇府之后,凌熙緩緩地抬眸,看著天空的明月,淡淡的月暈,時而出現的烏云,在這個沒有具體時間的時代真是讓她不習慣,她開始想念自己的意大利手表,不但可以看時間,還有全球GPS定位系統。
目前這個時辰,已經很晚了,大約是到了半夜吧!
雖然到了半夜,但是空氣并不涼爽,八月份正是一年當中最為酷暑炎熱的季節。
她幽幽一嘆,決定今晚什么都不做,索性悠閑地在院子里隨意漫步,目光落入院中的池塘里,在在炎炎的夏夜中,整個蘇府的府邸內也唯有這兒才能夠尋到一絲絲清涼。
看著荷塘在月色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魚兒恣意地游動著,有些躲藏在荷葉之下小憩,很是清爽,很是自由自在。
她伸了個懶腰,輕嘆一聲,索性褪去了鞋襪,將雪白的雙足泡入到略微清涼的水中。
她的心情很平靜,同時心底涌起了復雜的情緒,神情若有所思。
今日凌少這個身份很好,很不錯,擁有男子的身份可以隨意地外出做事情,倘若是凌氏阿熙身份的話,則會很麻煩很麻煩。好在蘇氏如今管的不是甚嚴,否則她更不喜歡如此。但一個女人若不能用真正的身份拋頭露面,也不夠愜意,那么究竟什么時候才可以恢復真正的身份?
那位開國皇后可以做到很好,但自己又能如何?
想到了這些,她覺著隱約有些頭疼。
這些煩惱并不代表她不自信,而是在這個時代有著普遍性的約束性,對于一個女人更是約束,雖然說一個穿越人的到來可以影響一個時代,但是同樣的,這個時代也在改變著她影響著她。
就在她深思的時候,不知何時一個男子已經站在旁側,“在想什么?”
凌熙挑眉,她用不著回頭看,已經猜出此人是誰了。
眸子看向水中的俊逸倒影兒,她低聲問道:“表兄也回來了?”
蘇無忌輕輕應了一聲,淺淺一笑,“表妹這么晚不睡覺,站在此地做什么?莫非在看魚?”
凌熙卻問道:“表兄覺著我是鳥還是魚?”
蘇無忌狹長的眸子一轉,薄唇一勾,“為何有這么一說?”
凌熙道:“人總是說魚兒鳥兒是最自由的,但是不論是鳥是魚,也有局促一面,鳥兒固然能自由翱翔,卻是飛不出這天空,魚兒雖然可隨意游泳,也不過是方圓之間。”
“你是說我大雍國的魚兒與鳥兒?”
“算是。”
蘇無忌笑道:“表妹,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乎?”
凌熙哼了一聲,輕哧一聲,“表兄說的又是這句老話。”
“不過我覺著表妹說的也不對。”
“哦?”
“麻雀也有變為鳳凰的一日,魚兒也會鯉魚躍龍門,也就是說,只要努力,成龍成鳳則會指日可待。”
“可是高高在上的龍族也會擔憂金翅鳥的殺戮。”凌熙的足尖一點池水,眸子如水晶般剔透,緩緩道:“人生短暫如斯,又何苦不快樂?就是一步一步爬到至高點,高高在上也不一定真是快樂。”
她想起了后世余某人的一番話——再高的職位,再多的財富,再大的災難,比之于韶華流逝,歲月滄桑,長幼對視,生死交錯,都成了皮相。北雁長鳴,年邁的帝王和年邁的乞丐一起都聽到了;寒山掃墓,長輩的淚滴和晚輩的淚滴卻有不同的重量。(注*)
凌熙卻一直瞇眸,眸光瀲滟如波,沉穩地說道:“而我更向往自由,喜歡享受,喜歡無拘無束,但可惜壽命有限,青春更是苦短,早日實現我的目標真是很難。”
說起來,快樂其實簡單,也不簡單。
而她喜歡的是舒服愜意的自在,更喜歡一個美麗的世外桃源。
此刻蘇無忌斜斜挑眉,當他做出這個細微的舉動時,表情就顯得說不出的惑人心魂。
他覺著眼前的這個女子想法與見地,與他見過的很多文人都不同。
頗有一些老莊墨韓的意境!
蘇無忌狹長的眸子慢慢瞧向了她,覺著她心思淡然如流水,指尖怎樣都握不住,她又瀟灑如清風,絕不會輕易地為某個男人停留駐足,但這樣美麗的女人卻令他很是欣賞。
他又向前兩步,站在她的身側,水中倒映二人身姿,堪可入畫。
對于這樣的女人,真是很難對付。
蘇無忌語氣低柔,循循善誘地道:“那你就嫁給一個男人,讓他成為你的天你的地,讓你依靠,你會自由自在,其他的事情都讓這個男人來面對。”他意有所指。
凌熙無情地笑了笑,這態度完全在蘇無忌的意料之內,而她雪白的足尖交替拍打著水花說道:“表兄還真是喜歡開玩笑,要知道……這世道的男人也是靠不住的。”
蘇無忌想起了開國皇后的筆記本寫著這句話:大雍朝的男人也是靠不住的。
她們果然是同一種類型的人,至少目前是的。
但是后來,開國皇后還是隱姓埋名地嫁給了姬家的祖上,成為他的祖祖祖祖祖祖祖母。
既然自家的祖上可以娶上這種女子,沒有道理自己會娶不上。
蘇無忌忽然間又覺著信心滿滿,緩緩說道:“太晚了,女人更不應該熬夜,還是早些休息。”
凌熙撫了撫鬢邊的發絲,優雅地一笑,頷首說道:“是啊,熬夜會有損我的美貌,明早起來還要按摩呢。”
聽到了按摩二字,蘇無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澤。
凌熙從水中收回了雙足,水花飛濺,驚起一群魚兒遠游,她手中拎著鞋子,如玉如雪的赤足走在光滑的石子路上,如最完美的雕工雕琢而成的藝術品,令人挪不開視線。
蘇無忌目光凝視了片刻,笑了笑,“表妹,我們的婚約還是作數的,什么時候都可以。我一直等著你的答復。”
凌熙沒有回眸,淡淡說道:“希望你不要等到白發蒼蒼,而我已經子孫滿堂。”
“白發蒼蒼,我也是會等的。”
因為,她值得。
子孫,也只能是他的子孫。
本來他想說自己是靠得住的,不過……她定是不會相信。
畢竟,當初那開國皇后也是被人所欺,一世一雙人?帝王怎可能真正給她?
后來開國皇后索性離開了帝王,嫁給了他姬家的先祖,方才獲得了女人的幸福。
一夫一妻,他可以做到,姬家多數的男人都可以做到。
這些事情,他可以慢慢證明。
……
生命的每一日都是從清晨開始的,清晨,依然晴空萬里,天上只飄著一絲白云,并不厚重,亦無法把熾熱陽光擋在云層之后。
陽光透過窗欞,照耀著白色紗幔,院中的綠樹婆娑,調皮的風將紗幔來回掀動個不停,卻帶來一陣燥意。
蘇無忌在院中輕輕挽了一個劍花,隨意揮舞了幾劍,心不在焉。
這時候那個姑娘應該在按摩之中,屋子中被帷帳遮擋的嚴嚴實實。
希望她去了清涼書院后,也可以處處這么小心防范著。
而他剛剛結束了這一天的晨練,外面就有一陣轟隆隆的車馬聲傳來。
“姬三,外面怎么了?”他長劍一收,姿態瀟灑地拋入了匣子中。
“公子稍待,我看看。”
姬三幾個縱躍,跳到了墻頭,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發現一個長長的車隊前來,他知道那是大秦國的人送貨物來了。
這個場面一出,很多人便瞧到了眼中。
如今,蘇府周圍總會出現一些人,有瞧看熱鬧的街坊鄰居,也有一些當日過來打秋風的親戚。
蘇家如今就在風口浪尖上,有些事情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
尤其是,凌少與千人約戰,最后居然贏了,令人感覺到不可置信。
只見外面一個老嫗站在蘇府門口的獅子后面,瞪圓了眼睛,眼角的皺紋如菊花一般,她萬萬都沒想到蘇府外面居然來了諸多的馬車。
這個老嫗是昔日蘇家三房堂叔那邊的姑姑,自認為在洛陽城混的不錯,也覺著自家比起蘇家本家強多了。
人有時候一旦得意了起來,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所以她和蘇家本家更是準備老死不相往來。
沒想到,那蘇家本家居然經過了幾番大起大落,從普通的商人變成皇商,接著又弄出了什么蘇家冰飲,后來家族里出現了一個貴族女子,眼下好像是愈發混的風生水起了。
每每想到這些,老嫗的表情便有一些復雜,先前諸多親戚都帶著家里人來求蘇氏,卻被對方給趕了出來,于是他們便大放厥詞,覺著蘇家的氣數完全盡了,然而這次對方竟然解決了約戰的事情,還讓洛陽城所有的混混們都俯首稱臣,真是讓她覺著不可置信。
“你們瞧瞧這些馬車,都是蘇府的。”周圍的人說道:“看來凌氏阿熙,這女孩子有本事啊!”
“是啊!不但做了生意,而且大發橫財,后來還當了貴族。”
“但是自從她做了貴族后,也不參與外面這些事情了,很少拋頭露面,頂多在蘇府內見客。”
“所以說這個女孩子非常聰明,而且還有凌少那樣的人,一定會做出一些名堂來。”
“對了,那凌少是何人?”有人知道的不多。
“那個凌少據說是凌家的遠親,有這樣一個少年為蘇家出去辦事,從此這蘇家與凌家都會大有好處的。”
“真的有那么好?”蘇家老嫗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這老嫗的性子就是喜歡唯恐天下不亂的,眼瞅了瞅前面的人,心中不以為然,這并不是說她喜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蘇家的威風,畢竟蘇家得罪了龍家與周家,那兩個大家族不是容易對付的,那兩個家族遲早會聯手對付蘇家本家,到時候自己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怎知,旁人又接著說道:“你們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我家小子在花街柳巷那里跑腿兒,小道消息靈通,聽說昨晚上凌少在與大秦國的比試中獲勝,給整個大雍國的人長了臉面,他現在可是英雄。
“真的假的?”旁人詫異問道。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要過來好好瞧一瞧。”
“怎可能?”老嫗鼻中一嗤,什么好事情都讓這些蘇家人遇到了,如此真是不可信啊。
然而當她目光向前望去,這一瞧不要緊,大清早過來的馬車果然都是不一般的,后面還跟著一些駱駝,上面坐著的個個都是金發碧眼,一看就是大秦國的人。
她重重拍了拍大腿,暗道不好,昨晚的事情看來不是假的。
給大雍國長臉的事情不是誰都能做的,這蘇府的人不能得罪了啊!
眼下,她就要去蘇府,好好地道歉,當然最重要的是拉近關系。
她越想越覺惶恐,連忙跑了出去,回去準備禮物,接著再一次上門。
凌熙在蘇府穿戴著女裝,她把發髻挽起,赤裸著雙足,踏著木屐。
綠童看著小姐一副隨心所欲的美麗模樣,很是羨慕。
凌熙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清晨給她按摩的時候,綠童則一直紅著臉,覺著未來的姑爺若是瞧見了這一幕,一定會什么女人都無法放在心里面了,而且還會把自己趕出去,連女人都不讓多看一眼,親自來按摩,然后就……哎呀呀,如此真是羞死人了!
當年那駙馬家便是如此,有姿色好的美人,都是讓男人一時無法自控的。
日后,小姐一定要嫁給一個自制力足夠的姑爺也可以,否則一定會沉溺于小姐的美色當中,不可自拔。
這時候,遠遠聽到外面的門子叫道:“凌熙小姐,外面的客人來了,老爺讓你過去。”
“是什么人?”凌熙微微地睜開了眸子,懶洋洋地問道。
“是一群金發碧眼的蠻子。”門子回答,在大雍國人的眼中,大漢人都是有風骨有文化的,那么其他的人種全部都是蠻子。
“這么快就過來了,等一等,我這就過去。”
凌熙直起身子,外面披上了一層杏色的薄紗,在面容上涂抹了淡淡的一層修顏膏,看上去姿容亦收斂了五六分。
她接著施施然走出了院子,與蘇老爺一起接待大秦國的商賈。
蘇府的前門大開,諸人從馬車上拉出了諸多的大秦國的特產。那些貨物的包裝看著也很豪放粗獷,充滿了濃濃的西方風情。
接著下來了幾十個侍衛,個個忙忙碌碌地在搬運著。
一群金發碧眼的人走了過來,說著蘇府眾人聽不懂的話,嘰里咕嚕表現的非常熱情。
凌熙眸光流轉,裝出一副聽不懂的無辜模樣,蘇老爺也是一頭霧水,使者只能讓那名略懂得一些拉丁語的大雍國男子結結巴巴地替他們翻譯。
“這些都是凌少安排來的,里面是送給蘇府的。”
“凌少?”蘇老爺回眸看了一眼凌熙。
“就是那位凌家遠房的堂兄。”凌熙淡淡回答。
“為何我們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蘇老爺覺著詫異,雖然他一開始就聽說了約戰的事情,對于這個少年十分好奇,卻可惜從來沒有見他一面的機會。
“他這個人神出鬼沒的,我行我素,喜歡高來高去,不用太在意。”凌熙淺笑。
“原來如此。”蘇老爺回眸說道,“非常抱歉,凌少他人不在此地,不過我們可以全部來替他負責。”
“凌少不在,貨物送到這兒,真的可以?”使者有些遲疑。
“放心便是,我們已經知道來龍去脈了。”凌熙沖他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使者瞧著凌熙,眼眸一亮,他看出這個少女與凌少有一些相似之處,二人定是一家人。
于是乎,他們也漸漸地放下了心來。
所有的貨物都卸了下來,滿滿半院子都堆積滿了貨物。
外面的陽光刺目,曬得眾人覺著肌膚火辣辣的。
蘇府所有的人都來到了院子,一雙雙眼睛好奇地盯著這里的一切貨物。
蘇氏與度娘子也是瞠目結舌,蘇元元與蘇雙雙都欣喜地盯著里面的首飾,個個風格獨特,根本就是她們沒有見過的,珠寶鑲嵌的好漂亮。
凌熙的目光微微一轉,已瞧見了她最有興趣的東西,看著那大花盆里種著的土豆,她徐步向前,指尖動了動,輕輕探入到泥土中,里面果然滿滿的一缸土豆兒,看著這些不遠萬里送來的蔬菜,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這土豆只有在帶土的缸子里,才能一邊生長一邊給運送過來。
蘇老爺好奇問道:“此物是什么?”
使者回答道:“土豆,我們的糧食,味道好,高產量,可以烤著吃,也可以煮著吃,可以做菜做湯,主要能吃飽人,是我大秦國軍中的糧食。”
蘇老爺回眸,“熙兒,這個有什么用處?”
凌熙緩緩道:“用處很大,不久舅舅就知道了。”
凌熙接著上前,掀起了另外一個大缸,又看到了金黃色的玉米,顆粒飽滿,就行是一粒一粒的黃金,而這種農作物在歷史上的十七世紀才傳入了中國。
凌熙瞧見之后,心情很是愉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翻譯一邊給凌熙說道:“這些都是使者們因為路途吃不慣一些食物,所以想出這個法子,順帶給大雍國送來,看看有沒有什么用處。”
凌熙笑道:“用處很大,這次真是多謝諸位了。”
使者咧開嘴大笑,“只要你們覺著有用就好。”
凌熙說道:“日后諸位可以送過來一些香料,我們這里會把陶瓷與茶葉大批供應給閣下。”
使者學著大雍國的禮儀,作揖道:“多謝,多謝。”
蘇老爺邀請諸位坐著客廳,開始協議接下來的合約。
蘇家給使者準備的飲食也很簡單,不過是一盤子豆腐,一盤子蠶豆菜,還有一份煮熟的牛肉片,外加上一盤子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魚干,水果倒是甚多,畢竟到了瓜果成熟的時候。
使者居然對此贊不絕口,凌熙覺著在飲食方面西方永遠比不上東方。
然而,大秦國的人還沒有離去的時候,外面的門子又大聲叫道:“天祥酒樓的掌柜來拜見了。”
蘇老爺表情一怔,他知道這酒樓掌柜是自己屬于做事的,后臺靠山都與周家無關,既然此人來到此地,看樣子是想要和蘇家搭上關系了。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對方會這么做呢?
遠遠的,天祥酒樓的掌柜抱拳走來,“老夫冒昧而來,不知道凌少在不在?”
蘇老爺連忙道:“凌少他不在,不知閣下有什么事情?”
掌柜的有些失望,接著道:“凌少如今在江湖之中頗有名氣,而且為我大雍朝爭光,雖然我們這些人都是在市面上做買賣的商賈,可對凌少也是非常敬仰,我們以后的生意都需要凌少給我們一些照顧。”
蘇老爺為難道:“這個……”這件事情他說了不算的。
凌熙微微一笑,出言道:“我雖然不會拋頭露面,但是這件事情還是可以轉達的,我會轉達給堂兄。”
“不知小姐是?”掌柜微微一怔。
“我是凌氏阿熙,凌少堂兄只是來給我幫忙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掌柜的頷首,躬身退后了兩步,表示自己明白了。
由此看來,凌少只是在外面做事的,蘇府則由凌熙來做主。
畢竟,一個貴族小姐不適合拋頭露面,而凌氏阿熙在蘇府之內接待自己這些商人,身份為主人,那么旁人也說不出來什么風言風語。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凌氏阿熙是主,凌少則是從屬之輩。
這個凌氏阿熙,還真是不簡單啊!
凌熙嫵媚一笑,接著問道:“不知掌柜的還有什么見教?”
掌柜的瞧了一眼凌熙,格外的舉止小心,畢竟對方是個貴族女子,身份與自己不一樣,小心翼翼地道:“凌熙小姐,在下過來當然是恭賀蘇家與凌小姐的,還有那位凌少,還請諸位以后多多照顧我們才是。”
凌熙回答,“閣下交游廣闊,我們只是互相提攜而已。”
掌柜先是一愣,很快面上的笑意深邃:“不錯,我們大家都在洛陽城做生意,互相之間應有個照應。”
“那么還有什么事情?閣下是否要留下來品嘗茶水?”凌熙問道。
他仔細打量對方一番,深知這是逐客令。
自己與蘇家關系不深,而且旁側還有大秦國的人,自己的確不適合久留,不過此女剛剛十六歲,年紀小并不是說這個姑娘就沒有任何閱歷,沒見面之前,掌柜對凌熙知道的不多,卻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如此氣度不凡,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絕對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他覺著自己這次是來對了。
與此同時,凌熙眸光流轉,對于這位天祥酒樓的掌柜來意有些揣測。
天祥酒樓只是城內的二流酒樓,也是諸多商界人物來這里談生意之處,能做這樣生意的人物,自然會有自己的實力和背景,可以說不需要凌少出面去關照的。
此人居然對自己這么客氣,那么又是什么意思?
這時候,天祥酒樓的掌柜拱了拱手,笑著說道:“今兒叨擾諸位,在下只是希望過來能見一見凌少,不想卻遇到了凌小姐,真是三生有幸,既然凌少不在,那么我們就先告辭,在下看到凌少日后能在洛陽城制約住那些地頭蛇們,自然也是很辛苦的事情,在下愿每月出二十兩的茶錢,雖然數目不多,比不上凌熙小姐冰飲的生意,但是不知道凌熙小姐又覺著意下如何呢?”
話說到這里,凌熙頓時明白了,對方這還是在求著自己。
畢竟,自己所謂的另一個身份參加了一次約戰。
如今凌少就是那些混混們的頭目,無人敢不聽自己的。
本來這些混混們都在和青樓楚館之處晃蕩,也與方方面面的商業勢力打著交道。
三教九流和江湖人物都是他們交涉的對象,但是自家約戰立威之后,在眾人的眼中,便是已把整個洛陽城的外城勢力給抓在手中,那么凌少也算洛陽城中的一方人物,手底下也是一個最大的江湖勢力。
既然如此,這個天祥酒樓的人當然會過來打招呼。
凌熙這時候明白了過來。
外面很快又傳來了門子的聲音,“東城的祥云酒樓掌柜來了……還有西苑的班子……”
市井上,但凡與周家無關的勢力,這時候全部都出現在了此地。
凌熙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又有一筆錢財開始進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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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的那個,就是余秋雨說的話,是語錄里面的。
開國皇后命運坎坷,嫁了兩個男人拉,姬鈺是她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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