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鈺當然不知道,也不清楚她心中想了些什么,這個姑娘的心思不是那么的簡單,已經很難揣摩到了,否則白澤公子知道她準備給裴子楚當保鏢,他是一千個不愿意一萬個不愿意的。
當初她與清涼書院的男子在一起的時候,他并沒有特別擔憂,那是因為那些男子都以為她也是同性,她的偽裝非常到位,且那些男子多數都是潔身自好的人物,心思都在求學上面,不可能做出不規矩的舉動。白玉京雖然對她有些想法,也被他用計策調回了東北方。若說他對那些男子沒有防備也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件事情姬鈺沒有給任何人說過,尤其是她。
但是裴子楚卻是一個例外。
這時候凌熙目光一掃前方,看著那諸多建筑物中的高塔,問道:“方才我好像看到你是從那個山門里出來的,不知你去寺院做什么?”
姬鈺淡然道:“我去看望一個故人。”
凌熙若有所思,“在這里,你認得的人很多?”
“沒有太多。”姬鈺慢悠悠地回答。
“認得你真容的人也有很多?”凌熙淺笑,目光落在他身上。
“怎可能?”姬鈺依然慢悠悠地笑了笑。
“在這里沒有人認得,真好,我很想逛街,你可否陪著?”凌熙提出了一個小小要求?
“逛街?”姬鈺的劍眉挑了挑。
“嗯。”都說一個男人喜歡不喜歡女人,要看他是否心甘情愿陪她逛街。她居然心血來潮的提出了這個要求。
“好。”雖然他很忙碌,卻想也沒想的答應了。
“不過我想和你用真容在外面逛街。”凌熙輕笑。
真容?她的意思是自己用白澤的面容,她換女裝?姬鈺怔了怔,的確在這里他易容也沒有意義,除了貴族中有個別人物見過他,但是這些貴族從來不會出現在街市,可以說在江東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他,他只有在洛陽與潁川一帶是被人熟知的,在這里并沒有幾個人見過他們。而且未來的日子怕是非常艱辛,而她才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眼下就該讓她盡情快樂的玩耍才是。
于是,他靠近她幾分,那羽扇般的眼界顫動,笑容與目光中卻一些有道不盡的溫柔憐惜和喜愛之意。要知道姬鈺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幾乎沒有這樣真情流露的時候,接著低聲道:“我們可以去外城逛逛,內城還是免了。”
他輕輕地卸下假面,露出了姬鈺的模樣,不過穿戴的還是蘇無忌平日里喜歡的華服。
凌熙笑瞇瞇地與他走下馬車,柔聲道:“你帶著我出去好了,你這樣子真是好多了。”
姬鈺走在她身側,聲音從容不迫,款款如云,“你喜歡就好,正好我也準備有事情告訴你。”
“哦?什么事?”
“我們邊走邊說。”
但見姬鈺頂著真容上陣,凌熙覺著這個時代沒有后世的媒體也是很好,否則姬鈺一出現就肯定會引來很多人的目光,不過眼下也有很多人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
“你這樣走,不會迷了方向?”凌熙好笑的說道。
“不會。”他來到江東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比起凌熙還是非常熟悉的,隨后牽著她的手大步前行。
凌熙感覺到他手心的溫暖,暗道這還是自己與他第一次出來。原來男女朋友一起走在街上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但姬鈺仿佛天生就是發光體,從他走到街道的時候,很多女子的目光就黏著到他身上,姬鈺仿佛很從容淡然,要知道他素來都是喜歡坐馬車的,為的就是防止這種事情發生。
眾多年輕的少女目光灼灼,眼神落在他修長的身軀,俊美無儔的容貌,一個個心潮澎湃,心跳加速,但是當她們看到二人緊緊相握的手后……表情立刻變的不一樣了,凌熙立刻接收到周圍傳來的無數雌性不理解的目光。
她方才意識到自己穿戴著男裝,也難怪姬鈺那么淡然。
而她與姬鈺走在一起的時候,明明也是絕美的少年,但是那些女人個個都把目光先落在姬鈺的身上,看樣子這個男人的魅力還是遠遠勝過自己的,凌熙的眼神立刻帶著一些妒忌,自己怎么就勝不過他?怎知下一刻他的指尖一抬,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道,“胡思亂想些什么?”
他的指尖輕柔,彈在額頭居然有種很舒服的感覺,凌熙無言,自己是有什么怪癖不成?
姬鈺帶她走過了長街,卻皺了皺眉,原來竟有幾名女子癡癡迷迷地跟了上來。他輕輕一嘆,指尖一彈,三枚銀針落地,刺中三人的穴位。
他的針法可以治病,也可以殺人,不是尋常人承受得起的。那三人倒地呻吟,凌熙淺笑,沒想到他也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接著與他大步流星離開了此處。
二人走了片刻,江東城內就像是一處小型迷宮,凌熙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往何處,“這是哪里?”
姬鈺低聲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又穿過了幾個街道,這時候一人從里面胡同走出,向他們行了禮,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大人,地方已經準備好了。”
凌熙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看似是江東的人,語氣也是江東的口音,但是卻對姬鈺畢恭畢敬,與當日那個多羅很像。所以凌熙下意識認為這又是姬鈺用特別法子收服的人物。
這名暗衛帶著她進了長長的胡同,此
她進了長長的胡同,此地雖然是外城,但是巷子卻越走越是安靜。沒有多久,暗衛就來到了一個府邸,站在這不起眼的朱紅色大門前敲了敲。
一個門子開了門,卻不出聲,指手畫腳了一番,凌熙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啞巴。
暗衛立刻道:“就是這里了。”
姬鈺輕輕嗯了一聲,接著拉住凌熙的柔荑,一前一后邁過門檻,款款地走入到門內。
這是一處精致的宅邸,而且非常低調,不會令人懷疑他們的身份,而且在外城這里,是鬧中取靜的好地方。而且景致非常不錯,周圍有著淡淡舒適的香氣,可見其用心良苦。此處區別于古香古色的大宅,屋內的柔軟坐椅,書房里的暖爐,這里居然有一些溫馨氣息。
凌熙左右看看,“這里是?”
姬鈺看她目光隱隱有歡喜之色,微笑道:“這里是我剛在江東買下的,可惜時間倉促,并沒有盡善盡美,不過你是我的人,總不能一直住在旁人的地方。所以說這里是給你買的。”
聞言,凌熙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如此細心,尤其是她是他的人,聽上去讓她耳垂微微泛紅。
“這里的名字很好記,叫金屋。”他順手一指,前面有個牌匾,居然寫著金屋二字。
“金屋?”等等,這是金屋藏嬌的意思嗎?凌熙立刻皺了皺眉頭。
“別亂想,此地是前任屋主留下來的名字,大約是為了一個女子,不過住在這里總比其他地方好很多,不是?”姬鈺依然沒有放開她的手腕,指尖輕輕在她手心上劃了劃,引起她內心中一陣酥麻,這個男人倒是一個調情的高手,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此地確確實實比起外面的客棧也好太多了,就算是鄧龍安排的地方畢竟不屬于自己的地盤,隔墻有耳。她知道此地必是姬鈺悉心安排,她內心某個部位,漸漸變得柔軟一些。
“過一會兒,我會讓姬大與姬三把你的行禮都送過來。”他伸手將她的纖腰攬住,隨后,另一只溫熱的手覆在她的秀發上,輕輕地揉了兩下,指法輕柔而靈活。
凌熙覺著這個舉動有些熟悉,就像在清涼書院中他曾經做過的,只要她表現好的時候,就會有這個動作,她立刻抬眸看向他,“你做什么?”
姬鈺淡淡道:“你是不是很久都沒有練字了?”
可惡的男人,這是折磨她開始練字?凌熙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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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準備做良師益友了?方才還揩油吃豆腐,現在又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撇了撇嘴唇,“練字做什么?”
姬鈺柔聲道:“你在江東,不能懈怠,既然有了第三種身份,那是該換第三種字體了。”
姬鈺的要求,便是她在江東換了身份后,萬一有人去查她的身份,辨認字體也是一種鑒定方式,畢竟凌少與凌氏阿熙二人的字體都在清涼書院內有存檔的,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凌熙臉色一沉,她最討厭的就是練字。
可是男人說的有道理,若有人懷疑她的身份,一點點蛛絲馬跡也是可以查出來的。這個男人做事情總是那么小心翼翼,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過來的?
不過姬鈺倒是滋潤,端身正坐在竹制的椅上,廣袖輕抬,手中握著一卷書翻看著。外面透過窗欞的陽光正照在他的發絲上,泛出淡淡迷人的金色,他輕輕垂目,睫毛輕顫,指尖握卷,真是說不盡的風流閑適。
但眼下這情景,難道就她一個人受罪?這男人送給她金屋后,難道就她一個人吃苦受罪啊?身為男人,尤其是追求她的男人不是該含情脈脈地為她忙前忙后,端茶倒水?鞠躬盡瘁,噓寒問暖的么?為何他又變成了書院里的白澤公子,不知道體貼她的么?
她這里正暗暗腹誹,姬鈺自然有所察覺,漆黑的寶石瞳眸掃來,那看似溫和的眸子里帶著銳色,淡淡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滿,不過你忙碌于生意的時候,懈怠了學業。”
“學業又能如何?能吃能喝?”凌熙輕嘆。
“你對江東并不了解,所以才會打賭吃虧,有時候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千萬不要小看這些。”
她頓時為之氣結,想起前面打的賭,自己輸的有些不值得。而且在洛陽這半年中,她荒廢學業是真,諸事繁雜事務都需要她處理,她哪有有心情去學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這書法需要練,為了你日后好。”姬鈺緩緩說道。
“我知道了。”凌熙有氣無力的回答,“不過這些時日我很忙,只能抽出時間練字。”
“你要去哪里?”姬鈺抬眸,放下書冊。
“我想去的地方,自然是我決定做生意的去處,放心好了,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凌熙說了個謊。
“好吧,我也有事情,能回來的時間不多。”
“好,等我們忙完了,一起回去。”
姬鈺輕輕嗯了一聲,抱住了她身子。這些時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兩個人都各自有事,那么分開一些時日也無妨,他的指尖在她的發絲上輕輕繞動著,語聲輕柔地道:“熙兒,天下的英雄輩出,雖然你很有實力,但是高手也有很多,千萬不要大意了。”姬鈺為她說出了這么一番話語。
凌熙抬起眸子,又瞇了瞇眸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
他俯下身子,低聲細語道:“別忘了我們的賭約。”
賭約。”
賭約?看誰先說出個“愛”字?凌熙郁悶地磨了磨牙。
不知道寫了多久,凌熙隱隱有些犯困,趴在桌上入睡。
屋中那香爐中的氣息,讓她有些熟悉的感覺,殊不知這就是所謂的安神香。
過了片刻她覺著有人抱起了她,她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沒有醒,可是周圍的感觀似乎還存在,她被放在一個軟綿綿的榻上,比起鄧龍的客棧真的非常舒服,在這里一切都很好,只是除了一只令人討厭的阿貓阿狗。
不知這金屋中哪里來的野貓兒趴在她的身側,亦或者只是夢,但是有些熟悉的感覺,凌熙骨子里把她當作了后世二哥撿的野貓波比,這貓兒正輕輕碰觸著她,甚至舔了她的面龐,接著蹂躪她的發絲,凌熙有些不舒服地撇過面容,這野貓兒居然變本加厲地舔了她的耳垂,又用牙咬了咬,令她半邊的身子有些發癢。
這貓兒真是有些討厭,她擰起黛眉,二哥的貓兒怎會在這里?是只小野貓兒,居然會解開她的衣衫,可惜她實在是有些疲累,沒有力氣伸手趕走它,這貓壓在她身上始終不走,而且讓她胸口悶悶的,越發沉重,不知道這貓兒究竟有多少斤重,死沉死沉的,她的二哥該給它少喂點食了。
貓兒接著蹲坐在她的胸口前,居然解開她所有的衣衫,有些柔軟肉墊的爪兒沒有規矩地按揉著,居然很是舒服,接著它順著她的脖頸慢慢舔了舔,讓她感受到肌膚一陣寒涼,雖然屋中有暖爐,但是還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這貓兒似是知道她很怕冷,接著靠在她的身上,貼在她的胸前,緊貼了一會兒,一動不動,給她帶來了很多的暖意。
她放松了心情,再次昏昏睡去。
耳畔卻傳來一聲淡淡的輕笑。
……
翌日,江東城內又迎來了新的一日。
她穿戴好了衣物,醒來后姬鈺并不在院中,而她的行李都已經被姬大與姬三送了過來。
她走出宅院,看到了天空一輪紅日迎著萬道霞光,空中的積云都被染上無邊無際的瑰麗綺麗之色。
這個顏色似乎很眼神,凌熙想起自己與姬鈺親密無間的時候,他的眸子就是這種顏色。
凌熙往內城走去的時候,燈光居然未熄。這是江東城最繁華之地,也是諸多貴族對大雍朝失望后,想要來這里做一做發財夢,夢想著腰纏百萬家產的好地方。
她邁開步子走了出來,風華萬千。
徑直來到了內城的一處鋪子,這里是鄧龍與她說好碰頭的地方。
鄧龍沒想到她說過要考慮考慮,這么快就來了,連忙迎出來道:“凌澤小姐能來,真是蓬壁生輝。”
凌熙淺淺一笑,對方這么開門見山的說話,她很喜歡。
“你說的事情,我考慮過了,同意。”凌熙也是開門見山,緩緩說著。
“這就好,不過能做公子的保鏢,也就是要進入裴家所有的地方,所以也需要裴家老人的同意。”鄧龍斂容敝衽,為她出聲解釋著。
“大概給我說說。”凌熙揚了揚下巴,端起面前剛剛放好的茶盞。
鄧龍坐在那里,聲音有些低沉,“如今裴家的情形很復雜,一句兩句我也說不清楚,不過關于凌小姐的任務,就是擔任裴子楚公子的保鏢,而這個所謂的保鏢其實也是公子的謀士或者更多的身份,公子有很多的手下,可惜都是男人,有些事情無法替他做到,譬如說當他的情人。”
凌熙剛剛抿了一口茶,險些有些郁悶地被嗆到,她重重地方向茶盞道:“你是說情人?不是保鏢?”
鄧龍表情認真:“公子的保鏢豈是那么好當的,所謂的一切事情當然都是需要你來客串的!至于公子的情人,也不是你想當就當的,你怕是還沒有這個資格。”
凌熙這才輕輕哼了一聲,“你說還有家族的人同意,是怎么回事?”
鄧龍道:“你很快就知道了,是一位家族的長者,他點頭才可以,而且這是保密的事情,我方才已經派人去請他了。”
這時候凌熙與鄧龍寒暄了片刻,外面的閣樓響起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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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兒要和裴家妖孽有劇情了,精彩在后面。
有親問我怎么秋天植樹,我也不知道啊,據說一年植樹兩次,反正上班三個月,經歷多多啊,譬如連續4天創衛生城市到處所謂的打掃衛生,也就是監督別人干活,一會兒是什么4人值班,現在換3人,就減少輪數,不喜歡值班,全天的坐在那里中午也沒辦法碼字,現在人手不足,從13天一次變16天,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