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皇太極才輕輕說道:“大妃最近懷著身孕沒法子‘侍’候我,且覺得我的子嗣比起父汗來說有些少了,便向我薦了科爾沁的大‘玉’兒格格。”
娜木鐘心中一聲輕嘆:懷抱雖暖,卻不是我的。她不知道爲(wèi)什麼皇太極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話題,寶音她們見到兩人擁在了一起,都已經(jīng)極有顏‘色’地退了出去,偏他一說這事兒,生生破壞了這一室溫馨。
輕輕地掙開皇太極的懷抱,娜木鐘低著頭看著地上說道:“今個兒大妃把我們都叫了過去,已然通知了我們這件事情。”
皇太極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你也不必多心,我瞧著大妃自打懷孕之後便有些患得患失,索‘性’娶了大‘玉’兒,好安她的心。”
娜木鐘心中冷笑一聲,爲(wèi)了安大妃的心便娶了大‘玉’兒?要是對方是個無鹽‘女’的話,皇太極還會這麼做麼?說到底,還不是貪戀對方年輕貌美且又是科爾沁郡王之‘女’,這麼做可將科爾沁新一派的實力牢牢抓在手裡。
雖然心中很是不快,可娜木鐘臉上卻絲毫不顯,從容地說道:“大汗的決定自然是對的,我們底下人兒哪敢質(zhì)疑。”
看著娜木鐘淡然的樣子,皇太極心中那絲奇怪的感覺又上來了。若是大妃如此賢惠識大體,自己肯定非常讚賞,但是不知爲(wèi)何,在娜木鐘臉上看到這種淡然、似乎事不關(guān)已的表情,自己卻覺得有些不快。但是仔細(xì)思索,也不知爲(wèi)何。
皇太極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娜木鐘的手:“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安置吧。”
這一晚皇太極將娜木鐘折騰了許久許久,最後娜木鐘看著還伏在自個身上耕耘的皇太極,‘迷’‘迷’糊糊便暈睡過去了。在娜木鐘尚有一絲意識的時候,她忍不住伸手摟住了皇太極的脖子,希望他能夠放輕動作,自個兒實在是快承受不住了。哪知道皇太極感覺到娜木鐘伸手摟住了自己,越發(fā)得勁兒了。在暈睡過去的一瞬間,娜木鐘疑‘惑’道:是因爲(wèi)要娶新福晉了,所以這麼興奮麼?皇太極這麼沉穩(wěn)的人,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呀。不過想想傳聞中貴不可言的命格和姣美的容貌,娜木鐘忍不住‘揉’了‘揉’腰,男人啊。
翌日早晨,娜木鐘醒過來之後皇太極已經(jīng)起身上朝去了。呼喚寶音進內(nèi)室‘侍’候自己的時候,寶音看到‘牀’上的痕跡,以及感受到室內(nèi)旖旎的氣息,不由會心一笑:看來大汗越發(fā)中意自家主子了呢!不過隨即心中又浮現(xiàn)起了一絲擔(dān)憂:大汗馬上就要娶新福晉了,但是自個兒主子的肚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音訊,要是到時候若是大汗寵新福晉而將自個兒主子忘在腦後,主子又沒有懷上孩子,那該如何是好?
“寶音,我要沐浴。”娜木鐘在‘牀’上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道。
寶音一下子回過神來,躬身道:“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
等到娜木鐘收拾完自己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正尋思著要不要把小‘玉’兒叫來學(xué)學(xué)管家的事情,順便一起吃午飯,賀西格進來道:“主子,大汗身邊的宮‘女’綠蘅來了。”
“綠蘅?”娜木鐘愣了一下,汗宮中的‘女’子俱都是滿‘蒙’‘女’子,喚作“綠蘅”的倒是新奇。
賀西格回道:“是平日裡‘侍’候大汗書墨的一位宮‘女’。”
娜木鐘點了點頭,示意賀西格引她進來。
須臾賀西格便引了一位身著秋香‘色’衣衫的‘女’子入內(nèi)。該‘女’子入內(nèi)後向娜木鐘福了一福:“福晉吉祥。”聲音洋洋盈耳,甚是動聽。待她擡起頭來,娜木鐘這纔看清了她的容貌。只見她皓齒明眸,妝容柔美,行動間如微風(fēng)拂柳般,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娜木鐘不由思道:大汗身邊何時有了這麼一位標(biāo)緻人物?且觀她穿著打扮,雖然只是簡單地佩戴了一對‘玉’墜兒,簪了一支‘玉’簪,可看上去都不是凡品。而現(xiàn)下汗宮內(nèi)的宮‘女’俱著藕‘色’衣衫,只有像寶音這樣子主子跟前得用的大宮‘女’才能穿其他顏‘色’的衣衫。
雖然心中疑‘惑’,但娜木鐘還是和氣地問跟前的‘女’子:“不知姑娘過來有什麼事情呢?”
綠蘅答道:“福晉真是折殺奴婢了,奴婢是大汗書房裡的‘侍’墨宮‘女’,福晉喚奴婢綠蘅便好。大汗‘交’代下來,讓奴婢送幾本遊記過來給福晉。”說罷便將手中的一個匣子遞給了‘侍’立在娜木鐘身旁的寶音。
“原來如此。”娜木鐘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只是‘綠蘅’這名字十分別致,倒不像是咱們滿‘蒙’姑娘的名字。”
綠蘅點頭稱是:“福晉明鑑,奴婢是漢人,祖父因戰(zhàn)‘亂’帶著舉家遷移、漂泊到了盛京,幸得大汗賞識,父親因稍有才華,做了大汗身邊的謀士;而奴婢也因粗通文墨,在大汗的書房內(nèi)當(dāng)差。”
娜木鐘奇道:“沒想到姑娘還是個才‘女’呢?不知你的父親是哪一位?”
綠蘅恭敬地答道:“奴婢父親名叫范文程。”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范文程的‘女’兒!娜木鐘很早以前就覺得范文程是個奇人,當(dāng)年努\\\\爾哈赤攻下瀋陽,也就是現(xiàn)在的盛京的時候,他和兄長主動求見努\\\\爾哈赤,投降大金;爲(wèi)皇太極出謀劃策,與明朝抗戰(zhàn);而後更是輔佐順治、康熙,爲(wèi)官四十多年,於清朝的開拓和清初的治理多有貢獻。而後世對他的褒貶不一,無他,因他實在是一個矛盾的人。清初,范文程提倡民族合作,民族諒解,安定百姓,輕徭薄賦,發(fā)展生產(chǎn),選拔人才,使用賢良,直言敢諫,招降納叛,這些對清朝的建立與鞏固,都起到巨大作用;但同時他卻對滿清對漢人的屠殺和毀滅視而不見,屠殺了上萬的漢人。
那麼現(xiàn)在這個老狐貍,把自己氣質(zhì)過人、進退得宜的‘女’兒放到皇太極書房裡,是想做什麼呢?
人家綠蘅姑娘可不理娜木鐘的猶疑,送完遊記答完話、領(lǐng)了娜木鐘的打賞之後便告辭了,倒是引得娜木鐘忍不住猜疑起來。按說歷史上皇太極的妃子裡面壓根沒這號人物,但是娜木鐘又不相信綠蘅只是簡單地做個‘侍’墨宮‘女’這麼簡單,就是不知道範(fàn)文程和皇太極是何打算?
看了看擺在桌上的匣子,娜木鐘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真的融入皇太極的後宮裡面了,看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就開始‘陰’謀論了。罷了,該來的總會來,現(xiàn)下還是看看遊記好好鬆快鬆快吧!
打開匣子一看,倒還真是發(fā)現(xiàn)了好東西。除去最上的兩本遊記,匣子的最下面靜靜躺著一本《西遊記》!這下子娜木鐘可算是找到事情做了,當(dāng)即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卻說那綠蘅至娜木鐘處送完皇太極指定要儘早送給娜木鐘的遊記,便往書房去。這時候皇太極快要下朝了,接下來就會到書房去處理政務(wù)、批閱奏報,午飯過後來回看一會兒漢人的兵書啊詩詞什麼的,所以得趕緊回去了。
誰知在長長的夾道里遇見了多爾袞、多鐸、小‘玉’兒一行人。
自娜木鐘跟小‘玉’兒長談後,小‘玉’兒明白自己是非嫁給多爾袞不可了。說也奇怪,原先因爲(wèi)大‘玉’兒的原因左右看他都不順眼,但是知道大‘玉’兒要嫁給大汗之後便有些釋然了,說起來大家的婚姻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再加上狩獵的時候?qū)Ψ骄冗^自己一次,大‘玉’兒代管宮物之後自己也經(jīng)常和他一起騎馬遊盛京,倒是對他添了幾分好感。再加上多鐸也是個愛玩有趣的,一時之間大家相處倒是十分融洽。
這日小‘玉’兒、多爾袞、多鐸剛從多爾袞的馬場看完海東青回來,走在長長的夾道上,遇見了一個宮‘女’。那宮‘女’見到他們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很是知禮地福了一福,且低下頭站在原地,等著他們先過。
小‘玉’兒倒是覺得沒什麼,多爾袞見到這宮‘女’之後愣了一下,覺得對方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一般,可是真的仔細(xì)回想,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多鐸看見多爾袞有點怔怔地看著人家小宮‘女’兒,雖然只是一瞬的事情,但是一向沒什麼城府、做事不怎麼過腦子的多鐸推了多爾袞一下:“哥,你怎麼看著人家宮‘女’發(fā)呆?”
小‘玉’兒聽到多鐸這麼說,也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多爾袞。
多爾袞一時之間有些頭疼:這個多鐸!他這麼說讓小‘玉’兒誤會了怎麼辦?於是多爾袞搖了搖頭:“沒有啊,咱們快些走吧。”
可惜多鐸和小‘玉’兒倒是因此注意到了綠蘅,兩人都覺得這個大宮‘女’十分陌生,彷彿沒見過似的。於是多鐸問道:“你是在哪兒時候的,爺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綠蘅心中也是升起一絲不安來,自個兒怎麼遇見這個難纏的了?還趕著回去書房呢,偏在這兒絆住腳了。
於是綠蘅又低了低頭,恭敬地答道:“奴婢是在大汗的書房處‘侍’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