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鎮(zhèn)這幾年算是出名了,因爲(wèi)這裡鬧鬼。
長春鎮(zhèn)是個小城鎮(zhèn),鎮(zhèn)上加起來不足千戶,因此一處鬧鬼,滿鎮(zhèn)皆知。要說鬧鬼一事,不少地方也出過,但這裡尤其出名,主要是因爲(wèi)這鬼一鬧好幾年,而且還真有人見過鬼。
來到鎮(zhèn)上的頭一天,上官沐留和司瀾兒便跑去瞧個究竟,只是這一瞧卻看不出什麼名堂。
上官沐留算是捨命陪君子,司瀾兒卻是衝著一點(diǎn)來的。從前她不信鬼,可自從穿越以後,從前不信的,如今卻是不得不信。
至少,她到底算不算是鬼呢,不得而知。
他們來到榕樹下時,剛好有一位慕名而來的道長正在施法。
司瀾兒和上官沐留閒著無事,便坐在一旁看他做法,只是翹鬍子老道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沒轉(zhuǎn)出什麼名堂。
起初兩人還興致勃勃,看到後頭忍不住直打哈欠。
“這老道士不暈嗎?我看著都暈了。”上官沐留伸了個懶腰,“我看就是個騙子。”
司瀾兒失笑,所幸他聲音不大,否則可傷老道士自尊了。
過了會兒,老道士沮喪地打道回府,司瀾兒也對上官沐留說:“不如我們晚上來吧?”
“你還真想看啊?”
司瀾兒眨眨眼:“不想看就不會來了。”
上官沐留沒轍,順著她答應(yīng)下來。
當(dāng)天午夜子時,那些牛鼻道士通通散了,興許鎮(zhèn)上的人真怕了這株榕樹,連打更的都繞路而行。
上官沐留打著哈欠陪同司瀾兒來到榕樹下。
司瀾兒直接走了上去,伸手摸了摸樹身:“沒啥特別的。”這榕樹樹身很壯,倒是比其他地方的樹還大上幾倍,樹身緊緊挨著一面灰白牆,往那一瞅,應(yīng)該就是人們說的陰宅,牆面很寬,一直延伸到十幾米遠(yuǎn),相必是座大宅院。
一陣風(fēng)颳過,樹葉在靜寂的夜裡沙沙直響,還真有一絲毛骨悚然之感。
就在這時,一陣嗡鳴傳中耳膜,司瀾兒和上官沐留心神微凜,下意識地屏氣斂息,耳中果然傳來低低的幽泣聲。
司瀾兒和上官沐留詫異不己,立刻退離榕樹,離遠(yuǎn)幾尺。兩人再細(xì)聽,聲音已經(jīng)消失。
方纔一時驚慌,卻
是沒有聽出聲音來自何方,倒像是四面八方而來。涼風(fēng)作崇,一股陰寒直觸臉頰,司瀾兒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拉住上官沐留的手。
上官沐留心神一蕩,回握她的手。
“方纔你可有感覺到他人的氣息?”司瀾兒問。
上官沐留搖搖頭。
這可怪了,莫非真是有鬼?
指尖傳來一陣戰(zhàn)慄,上官沐留髮現(xiàn)司瀾兒並沒有想象中那那麼鎮(zhèn)定,他說:“夜色正深,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去那陰宅瞧瞧。”
司瀾兒點(diǎn)點(diǎn)頭。
隔日白天,上官沐留和司瀾兒一同拜訪緊挨榕樹旁的老宅。在此之前他們打探過,裡面是有人住的,只是他們敲了半天的門,卻沒人出來迴應(yīng)。
興許是白天的緣故,那株榕樹就像一般的大樹高高聳立,老宅也全無昨日那般陰森恐怖。僅管如此,這一帶人煙稀少得很,行人三三兩兩。
司瀾兒留在榕樹下查看,上官沐留也不擔(dān)心她會否驚擾女鬼,見敲門無果,就在附近向人打聽。
這一問,卻讓上官沐留震驚不己。
司瀾兒見上官沐留這般反應(yīng),問:“怎麼了?”
“你可知這一帶是誰家的?”
司瀾兒自然不知是誰家的:“誰?”
上官沐留道:“沈常輝。”
“誰?”
上官沐留無奈地道:“劍步沈家莊。”
司瀾兒還想問是誰,但見上官沐留一臉凝重,閉嘴等他說完:“劍步沈常輝當(dāng)年可是江湖頗有名氣的大俠,只是當(dāng)年圍剿天蒼教,我爹死了,沈常輝斷臂而歸。後來他舉家搬遷,與我家失去聯(lián)繫,早年我聽聞不久以後他得病去逝,只留下孤兒寡母,這幾年更是消聲匿跡,完全沒有音信。”
上官沐留道:“他與我爹是知交,以前經(jīng)常出入家中。我也見過幾面,可惜自我爹死後,哥忙著重振家業(yè),無暇他顧,並不知沈家下落……亦不如沈家的現(xiàn)況。”
見上官沐留一臉失落和靦懷,司瀾兒心知他怕是想起舊事,一時感觸。上官沐留的爹死得早,他不比上官沐英,年紀(jì)小記憶更爲(wèi)模糊,但越是這樣,僅剩的記憶反而越顯珍貴。
“既是如此,我們更要進(jìn)沈家看看。”
上官沐留點(diǎn)點(diǎn)頭,這鬧鬼之事整個長春鎮(zhèn)人盡皆知,謠言不止。
當(dāng)事者的沈家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頭幾天上官沐留和司瀾兒都在打聽沈家,但自從出了鬧鬼一事後,這附近的人都很少靠近這邊,更別提跟這陰宅子的人有來往,只聽說偶爾會有一些老人出入那座宅院。他們守在老宅旁等了幾天,總算等到一個老人家開門。
一見人出來,上官沐留立刻上去攔人。
老人家被人突然攔了路,戒心頓生,警惕地看著來人。
“老人家……在下並非有意阻攔,只是想問這裡是否沈常輝大俠的居所?”
老人家一怔,沒想到會從年輕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他上下打量上官沐留,問:“你是什麼人?”
“在下上官沐留……”
上官沐留正想說明來意,老人家眼一熱,雙手鉗住上官沐留的手臂:“上官?難道你是上官家的公子?”
上官沐留和司瀾兒兩人皆是一愣,不知道老人家怎地突然就激動起來,“是……我是。”
“太好了、太好了……”老人家欣喜萬分,方覺失態(tài),連忙推開門,請他們進(jìn)屋:“老僕待慢了,快,上官少爺快請進(jìn)!”
盛情之下,上官沐留和司瀾兒被老人家迎進(jìn)府。一路上,老人家告知他們,他正是這沈府的管家。聽他說起,不過五十出頭,模樣卻年邁如七十,實(shí)是看不出來。
沈管家十分熱情,與上官沐留一路搭話。
司瀾兒跟在後頭,不時打量府內(nèi)。從上官沐留口中得知,這沈常輝當(dāng)年也算是名人物,居住的府邸自當(dāng)不凡。
這沈府規(guī)模尚可說是大,只是總讓她有種不協(xié)調(diào)之感。
比如說,院中的花圃草叢幾乎被剷平,只剩下乾淨(jìng)的一大片草坪,沒有多過的花草樹木。再者,這些房屋從外頭看來,雖看得出經(jīng)過打理,但只要仔細(xì)看,紅柱的顏色頗舊,有的甚至發(fā)白,頂上瓦片參差不平,似是從其處移過來修補(bǔ)過的,牆體灰白,不像有人住,倒像經(jīng)久失修。
這麼大的宅院,不可能半個下人也沒有。可從門口到主屋,一路沒有遇到半個人。
一眼掃盡,心中怪異非常,司瀾兒暗暗留了心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