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一桌正在死命瞪著她的人,沒錯,正是司瀾兒與上官沐留曾遇見的色鬼之一,那位家有母老虎還垂憐人家路邊小花、被假借賣身為由的司瀾兒抽了無數巴掌兼被上官沐留下藥不舉了N月至今仍未好全的王姓公子。
司瀾兒心里大呼出門不順,背脊發涼,假裝沒看見,埋頭苦吃。
那位王姓公子從方才就一直盯著司瀾兒,辣手摧花多年,不怪他能一眼認出司瀾兒,實在是從不曾遇過這么背的,一想到自己如今仍苦逼得到處尋醫問道,如今見到仇人,不僅苦大仇深,簡直新仇舊恨一齊算了!
他啪地一聲站了起來,領著手下一眾打手,雄糾糾氣昂昂地走了過去。
“小姑娘,好生眼熟啊?”王公子咬牙切齒地來到司瀾兒桌前,瞟了一旁的白慕言,確定不是那日與她同行的男子,腰板挺得老直,底子蹭蹭蹭地升了上來。
司瀾兒心虛地假裝沒敢去看白慕言詢問的眼神,心底早把這王姓公子千刀萬剮了。
王公子見司瀾兒目不斜視,正眼不瞅他半分,勃然大怒,伸手就往司瀾兒身上抓。
白慕言眸色一冷,眼明手快,以筷子抵住王公子的爪子,冷眼看他。
“臭小子,本少爺辦事,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王公子今日帶的打手多,底氣夠足,說話十分不客氣,“別以為這浪蹄子是什么好貨色,多的是男人繞著她轉,在你之前她還跟著別的男人呢!告訴你我可是受害者!今天我不抓她回去見官,我就不姓王!”
司瀾兒暗地里翻白眼,這姓王的還真是說話永遠一個套路,一聽他這么詆毀自己,司瀾兒頓時怒火中燒,正想出手讓他好看,誰知白慕言出手比她更快,原本好端端擺在桌面的茶杯像是被一股力吸住,瞬間整個飛了出去,直接砸向王姓公子的嘴巴,堵住他滿口污穢,連人帶杯撞向他背后的桌子,狠狠地摔了下去。
那王姓公子被震得老遠,七葷八素沒了方向,身后一幫打手見到白慕
言的身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又不敢丟下雇主跑了,爭先恐后地跑去扶王公子。
司瀾兒目瞪口呆,眨巴雙眼小心翼翼地朝他偷瞥。早知他厲害,沒想到這一出手更厲害……
司瀾兒隱隱感受到白慕言平靜之下的怒意,心道不妙,怕真把事情鬧大,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塞得好啊!這家伙就是嘴巴臭,死不悔改,早先我就教訓過了,這種小雜碎,我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見白慕言仍無動于衷,司瀾兒又接著說:“吃個飯都這么掃興,咱們換別家吃吧,我剛才在街上見到好多以前沒見過的零食,你陪我去看看?”
司瀾兒放下筷子,說罷就站起身,過去拉自白慕言。
白慕言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眉頭微蹙,繼而一松,緩和道:“隨你。”
司瀾兒見有彎轉的余地,喜笑顏開,揣著白慕言的手臂往外跑。酒樓的掌柜沒敢追,只得等兩人走了,眼巴巴地看著王公子那邊,希翼他們良心發現給點銀兩補償。
當然,王公子暈得人事不醒什么也不知道,就算醒了也不可能給錢,那些打手看司瀾兒和白慕言跑了,也不敢追,幾個人抬手抬腳帶著王公子就跑。
只是他們跑出酒樓沒多久,被突然出現的蒙面人堵在巷角,還沒等他們喊救命,刀光一落,盡數身首異處,血流成河,觸目驚心。
離開酒樓的司瀾兒心里七上八下,雖然白慕言從頭到尾沒說一個氣字,但她就是很明顯感覺到他在生氣,至于生氣什么……
司瀾兒不禁惱恨那個王姓公子的爛嘴巴,她想到那個人對自己的詆毀,再看白慕言的一聲不吭,心里更沒底。
他該不會信了吧?
司瀾兒懊惱無比,白慕言平時很少有情緒波動,這些天相處下來,她算是對他多少有些了解,就比如方才,白慕言明明什么也沒說,但從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浮動。
其實她也不是刻意關注他的
一舉一動,只是一路同行,身邊的人除了偶爾發表下意見,平時話不多,情緒變化實在不大,讓人看著著急,老想看他在此之外更多的不一樣的東西。
司瀾兒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對白慕言的關注在不知不覺間有了超出,比之普通友人間多了更多不尋常的在乎。
司瀾兒張了張口,突然手中動作一頓,她這才留意到從酒樓出來到現在她們一路手牽著手的。這樣的場景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倍感熟悉。只是就算與上官沐留,她們牽手的次數也幾乎屈指可數,又談何熟悉?
“你該不會相信那混蛋說的話吧?”司瀾兒喏嚅道,覺得自己委屈得不行。若那種無賴說的話也信,她可真是信譽太低了。
她的情緒低落白慕言又怎會看不出來,他眉頭微挑:“我只是覺得你不該與那種人有所牽扯。”
“我壓根沒跟那人有牽扯!”司瀾兒頓時忍不住歇斯底里,她跟那豬頭色鬼半點關系也沒有,誰想到跑了這么遠還會撞上。
她一對上白慕言冷清的眼眸,氣焰瞬間被掐滅,聳拉著腦袋。
白慕言為她一副小可憐樣感到好笑,眸光中閃爍著一絲寵溺,只是隱藏得太深,根本沒讓司瀾兒有發現的機會。他握住司瀾兒的手不經意地緊了緊:“那種人,也許會讓你覺得毫無威脅,但有時候往往是這種人,反而會讓你跌得更重……我只是擔心你。”
原本忿忿不己的司瀾兒聽到白慕言的話,心里說不出的感動。白慕言雖然內斂少言,待她卻一向真誠。她們雖認識不久,但白慕言總能讓她感到溫暖和舒坦,讓她一度產生沒有顧慮和困擾,說不出的自在和安心。
或許這就是他的一種人格魅力吧。司瀾兒暗想,就算明擺著自己賴著他,他也從來沒有表露出一絲不耐和厭煩。
她不知這是否白慕言真心為之,但卻對此戀戀不舍。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被全心全意的包容,這是讓她眷戀又渴望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