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地不宜久留!”只聽到昊天一聲低喚,護(hù)到了傅絕跟前,就這時又來了一批刺客與傅絕的暗衛(wèi)拼殺起來,一波又一波的涌入,將傅絕及其隨身暗衛(wèi)包圍住,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
“哈哈哈,傅絕,今夜你是插翅也難逃!”剎那,一個渾厚而嗓音自暗夜傳來,只見一抹身影踏著水波自江畔另一頭飛身而來,緩緩降落于那群刺客的正中央。
“閣下是……”傅絕魅眸微微一瞇,看向來人,隱約覺得眼熟,一襲藏青色錦袍外裹貂絨披肩,胸前繡一只栩栩如生的即將展翅雄鷹,目光炯炯,犀利之中帶著濃郁殺氣,鷹嘴仿佛下一刻就會撲出來將人活剝。
“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傅候!”來人摸著腮幫胡子,面無表情一聲寒暄,而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飾,絕無半分善意。
傅候……好久違的稱呼,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人這樣稱呼他了……
傅絕神色略有些吃驚,隨即唇角一勾,已然認(rèn)出了來人。
“你定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吧!哈哈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傅絕,當(dāng)年你與冰焰之域勾結(jié),暗殺我父皇,毀我南宮家百年基業(yè)!我南宮皓發(fā)誓不抱此仇誓不為人,我茍且偷生這么多年就是為了替南宮家報仇!”
十幾年前一場內(nèi)亂,傅絕利用他除掉太子極其黨羽,卻又倒戈相向,向父皇進(jìn)讒言陷害于他,謀朝篡位,成王敗寇,他認(rèn)了,可他登上皇位以后誅殺南宮家族后裔,手段殘忍,他幸得義士相救才撿回一條命,忍辱偷生只為報仇,奪回天下!
知己知彼,方能制敵克勝,傅絕此人戒心太重且武功深藏不漏,想要刺殺他難于登天,但也不是沒有辦法破除他的戒心。他為人自負(fù),自以為什么都逃不脫他的掌控,是以,他命人先安排了一場刺殺,只待他以為已將刺客擒獲之時,戒心便會有所松懈,這時乃刺殺他的最佳機(jī)會。
于是,他特意安排的線人進(jìn)行刺殺。而瓊宇生死樓也不是那么好混入的,他的線人足足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成功混入其中。可惜刺殺未遂,既然如此,他便暫時不殺他,南宮皓心中盤算到,已有了新主意。
“哈哈哈,可笑!皇位是你父皇自己虧心事做太多自愿禪讓予朕的!你們南宮家是毀在自己手上,與人無尤。朕乃順應(yīng)天命,改朝換代!”
“住嘴——!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敢這樣囂張!勸你乖乖束手就擒!我黑鷹幫眾大都與你有著深仇大恨,我要將你押回去聽后發(fā)落!”
“哈哈哈……好啊!”想他傅絕一生樹敵無數(shù),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行事作風(fēng)陰冷狠絕,不留余地。想不到他的仇人都可以湊成一個幫派啦!傅絕冷笑著,一臉的無所畏懼,緩緩起身溫柔地放下懷中永遠(yuǎn)陷入沉睡的女子,神色輕松的張開手臂任由人上前綁住他。
此話一出,明顯感覺到南宮皓眼中閃過驚愕,隨即冷冷示意手下將人拿下。
“皇上——?”昊天一臉不解的望向傅絕,不甘心率領(lǐng)眾手下棄劍投降,主人不按常理出牌的古怪脾氣,竟連他有時候都猜不透。
他自然不知,就在傅絕放下茯黛起身張開雙臂投降的剎那,他的手故意沾然血跡在尸體下方地面畫了幾筆,與此同時那顆長年戴于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悄無聲息的滑落至尸身冰冷的茯黛衣襟旁……
彼時,言芷珊正為明日就能回到安州與夜瀟凌重聚而興奮得徹夜難眠,輾轉(zhuǎn)反側(cè)之際,肚子已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她這才恍然想起,她今天才吃了一頓,未免明日趕路體力不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幾下終于還是決定出門買點(diǎn)干糧。
豫州的夜市乃昱國享負(fù)盛名的,琳瑯滿目的飾品小吃布滿幾條街。
“老伯,請問這里往安州走哪一條路最近?”言芷珊一邊接過買梨老板的包裹一邊詢問道。
“沿著這條路出城往西,兩天就到了。”
兩天啊,這么久,言芷珊不禁有些錯愕,“可我記得不是有條近道一天就能到的嗎?”
“姑娘說的是好幾年前了吧,這以前吶倒是有一條,不過現(xiàn)在……過不去了。”那老伯瞧了一眼言芷珊樸素的裝扮,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為什么過不去了呢?”言芷珊不免好奇。
“那里現(xiàn)在成了黑鷹幫的地盤,勸姑娘啊還是別去了!”
“黑鷹幫?是什么地方?”她以前怎么沒聽說過,看來她真的是被關(guān)太久了,都變成井底之蛙了。
“黑鷹幫是個土匪幫,如果想要抄近道就得經(jīng)過黑鷹寨。”
“哦,是這樣啊。”言芷珊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老伯放心,我會些武功,況且我只是路過,黑鷹幫的人不會拿我怎樣的,你只需告訴我怎么走就好!”
“好吧,總之姑娘還是小心為上。從這條路出城后就可以看到……”那老伯叫芷珊一臉自信,而且一看就是風(fēng)塵仆仆急于趕路,便耐心的一邊說一邊朝著芷珊比劃去往安州的近道。
次日,天一亮言芷珊就按照昨日那老伯所說的路啟程往安州,果如老伯所言,通往安州的路被黑鷹寨的人給攔住了,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黑鷹幫的黑鷹旗幟在滿山各處搖曳,其實(shí)通路的大門上黑鷹幫三字分外顯眼,守衛(wèi)森嚴(yán),大有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shù)募軇荨?
“你是什么人!”言芷珊剛一靠近就被幾名守衛(wèi)盯上盤問。
“我有急事要往安州城,不知幾位大哥可否行個方便?”說著,言芷珊已從衣袖里掏出一錠銀子遞到守衛(wèi)面前。
“想賄賂大爺!你知道黑鷹幫是什麼地方嗎!”其中一位看似是守衛(wèi)頭的大漢一把拿走言芷珊手中的銀子把玩著,色迷迷的雙眼打量著言芷珊渾身上下,咧嘴放肆調(diào)戲道,“看小娘子這細(xì)皮嫩肉的,斗篷蓋住頭做什么?讓爺仔細(xì)瞧瞧!”
就在那大漢要揭開言芷珊的斗篷的剎那,言芷珊目光閃過一絲不悅,拂袖一掌拍開那咸豬手將其反手擒住,清冷絕塵的一雙墨瞳微露殺氣,昭示她不可侵犯的傲氣。
那守衛(wèi)頭沒想到此女武功如此之高,他還沒看清楚她怎么出手的就被擒住了。
“虎老大——!”見虎老大被這個古怪的女子抓住所擒,眾人皆是目瞪口呆,遂即拔出長劍將言芷珊圍住。
此刻氣氛分外僵冷,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大打出手起來,言芷珊不冷不熱淡淡道,“我無意與黑鷹幫為敵,只想討個方便回安州。”
“女俠息怒,幫主有令,沒有通關(guān)的令牌,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放行啊!”那被稱作虎老大被言芷珊扭著胳膊鉗制住掙扎許久仍是動彈不得,這才認(rèn)栽將實(shí)情說出。
“那好,帶我去見你們幫主,事成,這錠銀子就當(dāng)做是引路費(fèi)!”
“好!沒問題!我這就帶女俠見我們幫主”虎老大一個勁兒猛點(diǎn)頭,自知不是她的對手,便盤算著將此人交由幫主處置再好不過。
“還不快都放下兵刃!”虎老大對此刻不知所措的手下怒吼道。
見虎老大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言芷珊心中難免錯愕,卻還是松手放開對虎老大的鉗制。
“女俠,請跟我這邊走!”
謹(jǐn)防有詐,言芷珊全神戒備的跟隨在虎老大的身后,一旦發(fā)現(xiàn)有異樣便殺了他!
跟著虎老大在山上轉(zhuǎn)悠了許久,她終于看到一座龐大的窟寨屹立于對面山上,那石壁上雕刻一只黑鷹的圖騰,連接兩座山的索道藤蔓叢生,若非走過冰焰之域那驚險萬分的鐵索橋今日走這搖搖欲墜的索道定叫她手腳發(fā)軟。
過了索道,便是黑鷹寨的正中心,來到山寨門口,只見那虎老大附身跟守門的土匪鬼鬼祟祟說了幾句,便有人將她往里面引領(lǐng),黑鷹寨的道路蜿蜒盤曲,言芷珊只覺得不耐煩。
“幫主招降你,是看得起你,你敢忤逆幫主,還擺出這副臭臉,簡直就是找死!”這時一聲低聲嘲諷自不遠(yuǎn)處傳來,越來越近,言芷珊不禁抬頭,只見一波人正朝她迎面而來,而其中的一人深深地吸引了言芷珊的注意力,他頭發(fā)凌亂表情冷漠一言不發(fā),腳上被銬著沉重的腳鐐押著走,衣衫襤褸血跡斑駁一看就知是剛受過酷刑毒打。
難道她眼花了,此人不是……傅絕的隨身護(hù)衛(wèi)昊天嗎?言芷珊一臉錯愕,差點(diǎn)沒喊出聲來。然而,昊天的反應(yīng)證實(shí)了她沒有認(rèn)錯人,他也看到了她,死灰般寒眸閃過一絲驚喜。
就在與之擦肩而過的瞬間她隱約瞧見昊天沖著她使了一個眼色,含著干涸血跡的慘白唇瓣微微動了動,咬出幾個無聲的字眼。
言芷珊的臉色一僵,輕快的腳步不覺一頓,他說什么?
他好像“說”的是——“救主人”。
傅絕……傅絕出什么事了嗎?
他不是在卞京城嗎?怎么會突然到了豫州來了,還被抓到了黑鷹寨,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可,看昊天的模樣,加上他對傅絕的忠心,不會騙人。
她走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不會真的被抓了吧?想著,言芷珊裝作不認(rèn)識昊天繼續(xù)前行,以免惹人生疑,然而卻掩藏不住內(nèi)心的凌亂。
言芷珊啊言芷珊啊,你究竟在想什么,他傅絕怎么可能會有事,從來都是他去暗算別人就沒有被別人暗算過,就算一個大意不小心被抓了,以他的武功也一定可以自救,更何況他還有整個瓊宇生死樓的人保護(hù),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