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再也沒有半分睡衣,我打著哈哈道,“自己打車回來的唄,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誰還有空送我啊。”
我媽看了我許久,最後只是笑道,“這次是我不對,沒了解清楚這張公子的爲人,就給你瞎介紹,下次我一定親自過目了,在讓你去。”
我覺得老太太是終於明白我的苦心了,老天瞎了這麼久,也終於開了一回天眼。
我說,“您明白就好。”
我又問道,“那錢呢?您什麼時候給我。”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起身道,“既然這事兒沒成,那錢另外再議。”
我胸口一口血,差點沒將自己給悶死,我忍了,老太太這是分明要和我賴賬。
爲老不尊說的就是她這種婦女,吃飯時我聽老太太碎碎唸完後,急著去上班,我到達公司時,設計部的人眼神裡充滿打量和八卦的意味看著我。
我回望了過去,她們又各自低下頭,裝作我很忙似的開始手裡的工作,我推開門,卻看到辦公桌上放了一杯還撲騰著熱氣的咖啡。
心內疑惑,想著幾天沒上班,竟還有人對我這麼好,知道我今天上班,特意給我備著咖啡。
心內一片暖洋洋,很欣喜的喝了一口,走了出去想要問問誰備的咖啡,表示感謝。
剛出辦公室,迎面就撞上一個男生,穿著一身簡單的格子村衫,頭髮呈栗色,長得非常可口的樣子,年齡大概在二十三四左右。
我凝神看了他好一會,他手中抱著一堆的資料,停在我面前也看了我一眼,我眼神看向設計部,想著誰跳出來幫我介紹一下這人。
誰知,每個人都是好奇的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巡視著,他抱著一手的資料,眼睛瞇成月牙形式對我道,“您好,我是您助理,安楚。”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老盧的兒子,難怪設計部的同事們會這樣看,找一個這樣長相可口的助理,還真難免讓人懷疑,不過,怎麼看,都看不出他和老盧有半分相似。
我也同樣回以一笑道,“你好,我是棠溪,以後你可叫棠溪。”
我們兩人各自介紹完,我分配了他的工作,自己就忙著自己事情,因爲這段時間請的假太多,堆積如山的事情讓我忙昏了頭。
中午連吃飯時間都沒有,還是老盧的兒子安楚幫我從樓下買上來的。
周星星二十萬還是個事兒,我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纔剛忙一會,顧唯初的電話打了進來,他問我有空沒有。
我恍然大悟,原來兩人這離婚證還沒有打,瞬間便明白他的來意道,“有,我正準備找你,因爲這幾天發生了點事情,所以忘了。”
顧唯初在電話那端道,“棠溪你誤會了,我找你不是爲了那件事,我是有事情找你。”
我皺眉在電話那端沉默半響,他問道,“今晚有空麼?”
我想著,這離婚協議書都簽了,我們兩人還有什麼事情好講,但想著總歸不會是找我舊情復燃,便也道,“好,你定位置。”
他說了一聲,“謝謝。”
我說,“你太客氣了。”
我們兩人就像兩個陌生人客套著,無端讓人覺得悲哀,一夜夫妻,百日恩,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夜晚七點時,設計部的員工也陸陸續續下班了,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安楚,顧唯初發來信息,是餐廳的地址,我看了一眼,收拾好東西。
走到安楚的辦公位置敲了敲他的桌面,他擡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詫異,我對他笑道,“到點了,下班了,沒弄完的,明天也不急。”
他對我笑道,“我輸完這點資料就好了,棠主管要走了嗎?”
我點頭道,“對,下班了,那我先走了,你也別逗留太晚。”
他點點頭,我關掉辦公室的燈,走了出去,心內嘆道,真是個勤奮的孩子。
要是將他介紹給周星星,這得多好啊,心裡閃過這個念頭,一想,說不定還真能湊成一對良配。
攔了一輛車,到達顧唯初訂好的位置,是一家西式餐廳,顧唯初已經坐在位置上等我了,我站在門口腳步有些遲疑,他正低頭看著菜單。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他擡頭看見我到了,起身非常紳士爲我拉開椅子道,“請坐。”
我說了一聲謝謝。
他說,“不用謝。”
我問他,“什麼事情,民政局今天關門了。”
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眉頭微皺道,“不是因爲這件事。”
我問他,“那是因爲什麼?”
他轉移話題道,“吃什麼,這家法國餐廳的菜還可以。”
我說,“隨便。”
他按照我平時愛吃的點,我低頭喝了一口水,一直等著他開口,顧唯初猶豫很久道,“昨天我媽打電話來了。”
我繼續低著頭沒說話,顧唯初仔細觀察我的表情,聲音裡明顯底氣不足道,“她說想和我爸來這裡住兩天。”
我終於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笑道,“你是想問我房子的事?房子還沒有轉賣出去,大概還要一個月。”
顧唯初解釋道,“不是這件事,我是想求你幫個忙。”
我說,“什麼忙。”
他說,“我們離婚之事能不能先不讓二老知道,你知道我媽和我爸近幾年身體都不是很好,我怕二老知道了,會接受不了這件事。”
記得以前見顧唯初的父母,印象中他父親還可以,倒是她母親雖說是個大學教授,但骨子裡就是一個偏執刻薄又古板的老太太,對我經常也是不冷不熱的,要不是我媽打著秦家的旗號,說不準要遭她怎麼折磨,和顧唯初結婚也是在外面買的房子,和二老實際上也沒怎麼打招呼,只是逢年過節的,回顧家幾趟。
我沒多做思考,這件事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多大難度,因爲我也不會那麼賤跑去二老面前告狀,他完全可以放下心。
我說,“沒問題,只要他們不來找我,這件事我也不會那麼缺德拿來刺激你爸媽。做不成他們的兒媳婦,畢竟也是緣分一場。”
顧唯初又道,“我希望你能搬回來住幾天,我怕爸媽會懷疑。”
他提出這個要求後,我臉當場就黑了,我說,“顧唯初,難道還讓我將離婚協議書重新拿出來給你讀一遍嗎?裡面清清楚楚寫著,字一簽,我們兩人就是兩個毫無瓜葛的人,我憑什麼要委屈自己來幫你圓這個謊。”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激動,臉色有些不好看道,“棠溪,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北靜在這段時間真不適合帶給二老看,我希望你能幫我最後一次,就這一次。”
我心裡忽然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衝到腦門,他當時和我離婚時,爲什麼就不顧慮這些問題,現在我們兩人都離婚了,他給我提這些要求,讓人覺得很無理。
我站起身,將手中一杯純淨水盡數潑在他身上,我說,“顧唯初你就一混蛋!”
他被我潑的很狼狽,卻沒有發怒,我禁不住他懇求的眼神,最後無奈嘆一聲道,“算了,算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什麼時候搬。”
他說,“越快越好。”
我說,“後天吧,這幾天我沒時間。”
他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我從桌上拿起一條餐巾扔在他身上道,“擦擦吧,但我們得說好,找到時機,這件事你得好好和你家人說,我不希望爲我今後的生活帶來困擾。”
他點點頭道,“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我面無表情道,“你吃吧,我先走了。”
說完,沒看他表情,轉身離開了,我也不懂爲什麼剛纔會那麼生氣,只是覺得顧唯初真不是個人,我和他離婚了,他居然還厚著臉皮來求我去伺候他一家老小,當我是他保姆啊。
眼看借周星星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老太太不肯借我,我只能找秦深要了。
雖很不願意向他伸手要錢,但現在局勢所迫,也沒辦法,回到家後,我沒跟我媽說答應顧唯初的事情。
要是讓她知道,我和顧唯初還拉扯不清的,估計她會瘋了去。
隨意扒了兩口飯,心事重重的上了樓,第二天,我又翹班了,去了秦氏,手中提著旺角粥店的鮮蝦粥,有求於人,不能空手而去。
走進秦氏大廳時,前面的前臺似乎經過上一回後,就已經記住我了,都不同通報的,直接將我引上秦深的辦公室。
只是在秦深辦公室門前遇見了沈佳,當時她穿著一身秋色的長裙,大波浪的頭髮嫵媚垂在肩頭,看上去嫺靜又端莊,非常美觀大方,想到自己清湯掛麪的直髮,和一身粉色的蕾絲裙,瞬間就覺得特別惡寒,跟沒長大的大學生一樣。
她站在秦深辦公室門口靜靜對著我笑,一點也不詫異我會來見秦深,一副親暱口吻道,“小溪,你也來找你哥哥啊。”
她將哥哥兩個字咬的特別重,讓我心底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適應,前臺詫異驚呼出道,“哥哥?!不是秦總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