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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猶豫

白姬手上拿著紅色嫁衣的料子,跟前還有零零碎碎的繡花樣子。他聽榕公爹爹如此說,也就坐了下來,整理了下裙擺的紋路。

“榕公爹爹找我可是問我親事的禮儀之事”

“是也不是。這禮儀對你來說,都是小事情。你可是最聰敏的一個了。”榕公爹爹目光深沉,仿佛贊許又仿佛擔憂。

“榕公爹爹總這樣夸我,我可有點舍不得了。”白姬小小地撒嬌起來。

榕公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笑起來:“小丫頭什么時候會說好聽話了啊?”

白姬不好意思起來:“這不是和您說話呢!”

“你這丫頭……我也不知道說你聰明還是蠢啦。”榕公說著有些頹喪,嘆了一口氣。

“那榕公爹爹喚我來是為何?”白姬忍不住放下手上的料子,攏好手掌前頭的繡花樣子,認真起來。先時那時而清冷時而熱烈的眼睛里,現(xiàn)在有了一種難得的淺淺的疑惑。

“小白,我剛才占了一卦。你此去,恐怕會遭逢異變……”榕公爹爹將話頭打住,一派嚴肅地繼續(xù)說,“你與那葉程,恐怕并不是好姻緣啊。你此刻與他濃情蜜意,是因為有前緣。可之后,榕公爹爹雖然愿意幫你,天命卻是不可違背的。”

白姬臉色變換幾重,終于還是找到了一個得體的笑:“榕公爹爹的話,小白明了。只是,遇到也是天命,何不順遂人意,繼續(xù)走走呢。”

榕公一番沉思,終于沒有再勸。

白姬想到了榕公爹爹最后的一番話,覺得眼前,那個變數(shù)就已經(jīng)來了。只是還是快了些啊,比自己想的要快了些。那人來自都城,那人是穩(wěn)拿穩(wěn)準的所謂貴人,那人需要幫助。而這一切,和自己的葉郎緊緊地聯(lián)系著。

白姬的內心無法平靜,但是她依然保持著平躺的姿勢。

這邊,葉程打著燈籠在夜色中行走,前面的阿寶低聲地講著病人的病情。只是說,本來一夜驚險已經(jīng)過去,可是在接待了方陳兩家的來人后,住在醫(yī)館后院的那位貴人,病情又加重了。

葉程微微一嘆氣,這樣的病,恐怕是一輩子帶著的了。

小童看葉大夫沉沉一嘆,也就沒有繼續(xù)說話,兩人步履匆匆,穿行在街道巷子里,往醫(yī)館過去了。

葉程想起當日徐大夫曾找他一次。

“路遠,我說這些,你可明白?”徐大夫探尋的眼神看過來。

“師父,路遠明白。”葉程回味著徐仲剛才說的病情和消息,不由得皺眉起來。

那貴人身份不比尋常,全臨川的人都知道了,卻是沒有一個能說清楚是哪里的來客。或者,就算知道的,比如方陳兩家中的少部分人,也不曾透露一句一字,所以這其中有幾分真假,更是難以分辨。

如今葉家能保得平安活命,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當初歸鄉(xiāng),葉程的老爹沒有不甘,沒有更遠大的危險的意愿,面對所有來招,束手就擒,聽之任之,才在權貴之間僥幸存留小命。而葉程,如果他選擇就此開始自己的新的道路,很多東西,勢必就會遠去了。

葉程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感覺。只是離開了都城的這些時間 ,葉家的日子清苦卻并不讓人討厭,在醫(yī)館做大夫雖然辛苦但是并不讓自己嫌惡。世人讀書是為了致仕,可是葉程明白,如今這樣的日子,比起官場險惡,不知好了多少倍。

想到這里,葉程心中情感一時就復雜起來。從前父親甘心的,自己并不甘心啊,咬牙忍著,忍著,不就是在等一個機會嗎?為何到了跟前,卻猶猶豫豫,心下沒了主意呢。

腳下的路坑坑洼洼,青草的氣息纏繞在行人衣角,蛙鳴在各處的池塘古井。一輪明月當空,墨蘭的夜空里,銀輝顯得分外亮眼,相比起來,燈籠里的光反倒沒那么有用了。天空一顆星星都沒有,一片灰色的云,就這么挪出來,悄悄掛在了月亮的光前。

人間大地,一瞬之間,就失去了幾分光輝照耀。

醫(yī)館門口的兩盞燈光就在眼前,葉程想到了自己的前途,最終還是不由得熱血暗涌,邁步進了醫(yī)館,往深深的后院走去。

等到葉程終于見到了頭發(fā)花白的徐大夫,醫(yī)館里的人都安心了下來。

“路遠,你終于來了。”徐仲大夫很少見的寬慰和放松,一下子讓藥童們好像更明白了葉大夫在徐大夫心中的地位。

葉程放下手中的燈籠,微微一禮:“師父,兇險按理說應該已過。我們能做的并不多,我以為,還是只有上次的那個法子。”

徐仲看向自己的背后的大面藥柜,嘆息:“我自然是知道只有這辦法,只是,要求的那一味藥羊角七,已經(jīng)很少找到我們之前說的品質了。醫(yī)館里現(xiàn)存的此藥幾乎沒有,原先,病情較輕時候可以代用的藥材,如今也不敢貿貿然用了,畢竟,不用可能還比用了要安全很多。”

葉程一臉愁容,就從藥材生意上,葉程就已經(jīng)敏銳覺察到,這梁國,可能是真的要亂了。

此前三年里,一味平時不少見的藥材竟然突然就產(chǎn)量劇減,采買的收購的人已經(jīng)派出去了三撥,就連徐仲自己都在第三波時候跟著一起去找,但是,沒有一撥能拿到往常常用的這一味藥材。

愁煞人。“熬過今晚,到明日天亮,我終究是要去問過我家娘子了,這青羊山上的藥材她會更熟悉。”

葉程最終還是說了這話,之前為了瞞住這貴人的病情,病是什么癥結,需要什么藥物,到了什么程度,除了葉程自己和徐仲大夫,無第三人知。

這貴人匆忙來求助,也只是拿來徐仲師父的近身物件來求救,后來的方陳兩家,則是不知道如何就過來的。葉程和師傅徐仲覺得,這些人應該是有自己的了秘密聯(lián)絡方式的。

畢竟,貴人有貴人的信息來源。所以,徐仲作為醫(yī)館老大,看到方陳兩家來拜訪,也是沒有敢多問一個字的。

除了梁國國戚,還有哪個能拿到自己那老滑頭師父的貼身物件呢?算來,也是四十年風云轉換,師父在與不在人世間,都是一說。留下的債卻踏踏實實給了自己。

徐仲如今又收了葉程,留下的事情,徐仲都想著要給葉程來辦了。徐仲不愛官場,沒有政治抱負,但是面對機會,他還是能做出最合適的選擇,給誰可以,給誰合適。

大概,葉程就是臨川城里最合適的那一個了。

天還沒亮的此刻,葉程卻還是要做些措施,防止那貴人繼續(xù)咳血,于是就和徐大夫一道研究,忙碌起來。

后院里的貴梁沉一直在咳嗽,近身照顧的童子從人都不敢離開半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這位方陳兩家都攀交的貴人,可不能殞在這里。這醫(yī)館里的人,焦灼地做著手頭的事情,等著太陽升起來。

注定難眠。

梁沉自己也沒睡好,心肺撕裂一般在疼痛,咳得別人睡不著,自己也是不能安然入睡的。

只是在長夜里等著天亮,實在是太難熬了。光影一轉,梁沉察覺到了外面有人,這個時候,這樣在外面的人,會是誰呢?

童子們都去煎藥,沒人敢睡,但是也沒人來打擾。白姬紫色衣裙的身影,就大大方方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床前。

59.架木71.回臨川16.喝酒30.懸命6.貴人24.是你66.倒敘13.滑脈81.是你嗎57.櫻桃61.落水1.花轎(上)79.重回11.迅速57.櫻桃33.老葉何想85.可惜說不清42.春賞33.老葉何想14.福星46.紅袖招8.猶豫73.流蘇62.分開20.巨富24.是你10.天意注定84.結84.結82.風信84.結16.喝酒69.舊囑托25.化緣81.是你嗎53.陳不急19.阿寶52.風傳13.滑脈72.回憶白家31.夜襲11.迅速79.重回77.藥田3.一半一半29.道別62.分開64.走68.十五27.龍鳳燈44.煩躁2.花轎(下)43.勾引61.落水35.昏睡13.滑脈10.天意注定80.僵持74.再遇48.控訴1.花轎(上)36.幸兒78.夜晚要來的人16.喝酒35.昏睡83.前世29.道別85.可惜說不清49.驚詫56.真相一刻34.醫(yī)術12.許諾44.煩躁54.葉自綠74.再遇70.當街71.回臨川33.老葉何想20.巨富14.福星54.葉自綠23.癡呆83.前世10.天意注定74.再遇16.喝酒27.龍鳳燈37.圣旨69.舊囑托1.花轎(上)77.藥田12.許諾16.喝酒15.亂了85.可惜說不清36.幸兒49.驚詫67.三84.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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