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人可有心儀之人?”
“展大人覺得怎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你呢?”
“換句話說吧,展大人覺得自己會喜歡怎樣的女子?”
“展大人,不會武功的你可不要馬上就排除啊……”
……
一路上,珍珠絮絮叨叨問了展昭許多問題。展昭只覺得頭大,但又不好直說,只得打哈哈般接著她的話。
“珍珠姑娘,真是健談啊。”展昭抹了一把腦門的汗,對珍珠說道。
珍珠靦腆地笑笑,說:“展大人,若是其他人,珍珠是不會如此的。”
這表白的夠直白了吧!
可是展昭不知是聽不到還是刻意不想懂,只是淡笑,回了一句:“珍珠姑娘應該再大膽一些。”
珍珠暗自翻了翻白眼。她還不夠大膽?重生前,她可是跟男子說幾句話都會臉紅的。現在動不動撲人還不夠張揚開放?她瞥了瞥展昭,暗道:那這個展昭的胃口可就真的是大啊!
她低頭思忖:難不成要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去他臥房……
還在遐想,展昭清朗的聲音便打斷了她。“珍珠姑娘,軟紅堂就在前方了。”
珍珠立即回神,眼中含淚地看著那金碧輝煌的樓,低低說道:“不知有多少姐妹在此受苦……”
看著她眼淚垂垂欲滴,展昭立馬寬慰道:“姑娘莫急,我們馬上就能救出她們了。”
珍珠點點頭,看著軟紅堂若有所思。安樂侯龐昱,此人好美色,常年壓迫百姓,在這一帶已經惡名昭彰。不過因為他的爹爹是龐太師龐吉,姐姐是皇上的寵妃,所以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重生過一次,珍珠早已知道龐昱的結局。猶記得那個十六,聽到此消息后的大快人心,贊嘆包拯青天風范。
可是如今,她再也沒有那種心情。
或許因為現在,她也是龐昱那類人了吧……
“珍珠姑娘?珍珠姑娘?”
耳邊傳來展昭的叫喚,珍珠回過神來,看向他。
展昭只覺得剛才這個珍珠姑娘臉上的表情甚是陌生,讓他覺得……不簡單。
“展大人,珍珠只是突然想到爹被打死的那幕了。”
珍珠的聲音低落,展昭對她甚是同情。“姑娘,現在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先進去吧。”
珍珠點點頭。
“珍珠姑娘要跟緊展某,有任何危險都躲到展某身后便是。”
展昭說完看向珍珠,只見她雙目瑩瑩:“展大人,你的胸膛最是寬闊了。”
展昭嘴角抽了抽,不再多說,帶著她,一路躲避軟紅堂護衛。
進入軟紅堂,展昭熟門熟路地往地下暗道而去。珍珠看著此景,知道展昭先前定是來過軟紅堂踩點的。怪不得包拯和公孫策同意自己前來,或許根本不是因為自己的醫術,而是想看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正想著,突地,自己的口被人捂住。珍珠一驚,左手習慣地摸向腰間,半途間馬上收住手,開始掙扎。
寬厚的手掌帶著淡淡的清香,好熟悉的感覺……珍珠微微皺眉,卻還是用力掙扎。想要引起前邊展昭的注意,捂住她嘴的人卻是先打了招呼:“展昭。”
淡淡的略帶魅惑的低沉聲音。
此人,是白玉堂。
展昭回過頭來,有些詫異地看向白玉堂,小聲地問道:“白兄?你不是去青樓了么?”
白玉堂將珍珠扳過身來,將自己的大臉在她眼里晃悠了好久,才松開捂住她嘴的手,然后嫌棄地將手在她的衣擺擦了擦,漫不經心地回答展昭的問話:“這里不算么?”
好吧……安樂侯的這個軟紅堂的確算是……
“白兄是來祝包大人查案的么?”展昭問他。
白玉堂擺擺手,勾起嘴角:“找樂子。”
“白公子,這里不是找樂子的地方。”珍珠看著白玉堂嚴肅地說道。
白玉堂聳肩:“看到你,五爺我就找到樂子了。”
珍珠還欲與白玉堂爭辯,展昭攔下她,說道:“我們進去吧,解救受害女子為先。”
白玉堂點頭,珍珠撇嘴。
軟紅堂表面上看起來金碧輝煌,可這里卻是一副地牢模樣。果然進去不多久,便聽到了嚶嚶的哭泣聲。眾女子看到幾人,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不停地喊著“救救我啊!”
展昭對眾女子拱手,然后說道:“各位,在下開封府展昭,跟隨包大人前來陳州辦案。各位放心,展某正是來救各位的。”
眾女子一喜,立即停止了哭聲。
“展大人真是俠肝義膽。”珍珠捧起手一副崇拜模樣。
白玉堂將她合起的手拍來,在她耳邊低語:“你怎么來了?”
珍珠暗地翻了個白眼,表面卻是一副天真模樣:“白公子,珍珠是來幫忙的。”
“你這小身板也能幫忙?”白玉堂笑她。
珍珠委屈地看他,弱弱地說道:“身板幫不上忙,或許其他的可以……”
事實證明,珍珠還真的是幫上忙了。
展昭用巨闕將各牢房的鎖弄開后,開始發愁如何帶著如此大隊人馬穿過大堂,出了這軟紅堂。
白玉堂不在意的一句:“殺出去!”
展昭搖頭:“不可如此,打草驚蛇。況且,這軟紅堂如此多護衛,這里又這么多弱女子,并不能莽撞闖出去。”
“展大人,珍珠有一計。”珍珠目光灼灼地看著展昭,說道:“珍珠這里有迷藥,餐點將近,我們可以將其投入護衛的飲食或者是水源當中,這些護衛便會暫時昏迷了。”
展昭贊賞地點點頭。
白玉堂卻是好奇地看珍珠:“小珍珠,你竟然還帶著迷藥?”
“這世道險惡,總是要防一防的。”珍珠睜著大眼睛看著白玉堂,可是對方絲毫不受感化,繼續好奇地問著:“五爺我有兩點不明白。首先,這迷藥是害人的吧?怎么在小珍珠你這兒就成了防身的了?第二,就算這是防身的,小珍珠,那你這東西的作用在哪里?”
展昭都沒有問那么多,這白玉堂倒是挺喜歡拆她的臺。珍珠堆起笑容,淡淡答道:“白公子有所不知,珍珠懂些醫術。我手邊的這些迷藥都是自己制的,也就自然帶在身邊。只是白公子所說的作用,或許是珍珠太愚鈍,沒有用到實處。”
白玉堂點點頭。這小珍珠會醫術?可真看不出來啊……
展昭從珍珠手里接過藥包,想了想,對白玉堂說道:“白兄,我去下藥。你在這里保護珍珠姑娘和眾姑娘吧。”
說完要走,珍珠趕緊拉著展昭衣袖:“展大人,讓珍珠隨你一起去吧。”
展昭尷尬地扯回自己的衣袖,說道:“姑娘,展某實在不易身邊帶上一位。”
戀戀不舍地看著展昭走遠,心里還有些不甘心。
身邊有姑娘問珍珠:“姑娘,那展大人是你的心上人?”
問的如此直白,讓白玉堂都是一驚。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回答的人也是絲毫不避諱。“嗯,是珍珠心心念念之人。”
白玉堂實在不明白,這展昭到底哪一點讓珍珠心心念念了?說到相識,是自己先認識她的;說到相貌,自己也絕對有自信;說到俠肝義膽,自己救了她兩回……這樣都還是比不過展昭?
想到這里,奇怪地看珍珠,問道:“小珍珠,你到底是看上了那臭貓的哪一點?”
珍珠皮笑肉不笑地答他:“看上了展大人是一只貓。”
白玉堂青筋突起。這珍珠的意思就是自己是老鼠,所以比不過了咯?
現在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了,已經觸到他的怒點了。
喜歡展昭是吧?
那么,他就偏不讓她如愿。
不愿意以身相許是吧?
哼,別怪五爺到時候不憐香惜玉!
珍珠看著白玉堂陰森森地看著自己,只覺得寒毛乍起。“白公子,你這樣看著珍珠作何?”
白玉堂緩緩勾起嘴角,然后湊到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魅惑的聲音響起:“小珍珠,你聽說過三見鐘情么?”
珍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是穩如泰山。“白公子,我只聽說過一見鐘情。”說完還不罷休,加上一句,“就如同珍珠對展大人那樣。”
白玉堂心里厭惡,面上卻更是柔情:“那我現在告訴你,是有三見鐘情的。”
珍珠打了個寒磣,退遠了他些。
“就如同,我對你。”
珍珠扯著嘴說道:“白公子,莫開玩笑了……”
“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么?”
“您看起來像是唱戲的……”
白玉堂青筋又是跳了跳,只覺得面前這個女人很傷腦筋。可是他為什么還要跟如此傷腦筋的女子較勁呢……
“不是不是!”身后有女子突地說道:“姑娘說錯了,這公子不是像唱戲的,是像戲中的人一樣……”
這個還算是個會說話的。
“對對對,這公子可真美啊……”
呃,雖然美這個詞他不喜歡,但現在暫且收下吧。
“姑娘,有福呢。”
的確,小珍珠你能被五爺我表白可真的是三生之幸啊。
白玉堂滿意地點點頭,笑盈盈地看著珍珠。
珍珠直覺這白玉堂絕對說的不是真話,但是她現在只能當做真話來聽。珍珠突地朝白玉堂跪下,眼淚唰唰唰落下,抱住白玉堂的大腿,看似懇求其實是明了拒絕地說:“白公子、白五爺,珍珠多謝您的歡喜,可是珍珠做不到見異思遷……縱使您有萬般好,可是我已將芳心許給了展大人……白公子,珍珠真的做不到啊……”
白玉堂見珍珠又來這一招,趕緊嫌棄地扯開她,著急地翻了翻自己的衣訣。他抬起頭,看著珍珠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只覺得頭疼。“五爺我難道就這么招你嫌棄?嫌棄地要馬上推開?”
珍珠認真地回答:“五爺,是您推開我的……”
白玉堂“哼”了一聲,然后指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好,你既然說你不會見異思遷。那我就好好看看,你能對展昭保持這份心多久!”
保持這份心多久?
珍珠想都不用想,便可以馬上回答。
因為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
于是,她緩緩開口,面上無比真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