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正座, 包拯面色沉重地坐著,一張臉黑到了極致。他身邊的公孫策偷瞄了一眼包拯的臉色,表示真的比以前要更黑了。公孫策清了清嗓子, 與四大校尉使了個眼色。
“呃……”張龍摸了摸后腦勺, 說道, “那啥, 咱們也沒有想到白五俠會拿包大人的東西……”
“白五俠是開封府的客人, 我們自然沒有把他當(dāng)賊防……”王朝也跟著說道。
趙虎想了想,大嗓門地說道:“這些日子白五俠都在找展大人,我們哪知道他竟會找包大人的麻煩。”
“對對對。”馬漢忙不迭地點頭, “白五俠的武功甚高,我們開封府能與其成為敵手的只有展大人……”
四個人這么一說, 包拯的臉更黑了。搞了半天, 白玉堂與展昭鬧“別扭”, 拿他來“說事”……他就是個配角?
顏查散坐在側(cè)座的位上,面色有些尷尬, 看了展昭一眼,然后對包拯說道:“包大人,顏某義弟絕無惡意。若是包大人不嫌棄,顏某愿意去陷空島盧家莊為包大人取回‘青天三寶’。”
“有勞了。”包拯對顏查散說道,然后看向展昭, 說道, “展護(hù)衛(wèi)也一并去吧, 畢竟白五俠找的是展護(hù)衛(wèi)。”
這事本因展昭而起, 他去陷空島的確義不容辭。展昭點頭, 上前拱手領(lǐng)命:“屬下遵命。”
正說著,門口有衙役來報。
“包大人, 開封府門外有三人前來拜會,他們自稱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翻江鼠蔣平。”
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和翻江鼠蔣平?
包拯對那衙役說道:“快快有請。”
三人隨著衙役進(jìn)入花廳,顏查散以及開封府眾人相迎。三人對幾人點頭笑笑,然后對包拯拱手:“三鼠見過包大人。”
包拯站起身來,說道:“各位俠士不必多禮。”
只見來的三人,一人手持鋼刀,模樣老實,說起話來卻是豪放:“包大人,在下徹地鼠韓彰。”他身邊的人手中同樣帶刀,身材壯實,說話沉穩(wěn):“在下穿山鼠徐慶。”而剩下的一人,卻是面黃肌瘦,身材矮小。不過模樣看起來確實機(jī)巧靈便。“在下老四,翻江鼠蔣平。”
看著這三人,包大人點點頭,而后問道:“三鼠來汴梁城,不知是為何事?”
韓彰面帶愧色,答道:“包大人,我三人來汴梁本是為了尋找五弟的,卻不想……剛到城內(nèi),聽說了五弟的事。所以我們?nèi)筇貋頌槲宓苜r禮。”
包大人笑笑,說道:“無礙。”也只不過睡覺的時候不舒服,早上起來無法洗臉,無法整理面容而已。瞧瞧,他今天就沒有洗臉,好像黑了許多啊……
思緒有些飄遠(yuǎn),包拯趕緊回神道:“本府正準(zhǔn)備讓展護(hù)衛(wèi)與顏狀元前去陷空島取回本府的物什。”
蔣平卻是嘆了口氣,說道:“包大人有所不知,我們五弟可是出了名的倔。他此次將‘青天三寶’帶回陷空島,想必要藏個好去處,然后用上機(jī)關(guān)五行之道,定要展大人吃上大虧。”
包拯一驚,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徐慶回道:“包大人放心,這次我們?nèi)笠不叵菘諐u。但愿能化解此次鬧劇。”
韓彰跟著說道:“還請包大人不要怪罪五弟。”
“呃……”韓彰如此說,包拯卻是頓了頓,眼中精光一閃,“這件事關(guān)乎開封府的顏面……”
“包大人。”韓彰急急說道,卻被包拯打斷。
“若是五鼠能投靠朝廷,為皇上效力,百姓謀福的話……開封府與五鼠就是同一陣線,自然沒有有損顏面這回事。”說著看向三人,“不知各位可愿?”
蔣平眼珠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心中想道:包拯雖是這樣說,但定不會真的去怪罪五弟。
想著,對包拯笑笑,說道:“這事,我們?nèi)笞霾涣酥鳎€是得回去商量商量。”
韓彰與徐慶也是點了點頭,贊成蔣平的話。
包拯笑笑:“那好,本府希望能聽到好的消息。”
公孫策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光,包大人這么一說,開封府應(yīng)該會很快得到五位得力助手。正想著,看見門口遲疑走著的珍珠,喚了一聲:“珍珠,進(jìn)來吧。”
珍珠應(yīng)下,緩緩走進(jìn)。她不過是去制藥晚來了一會兒,怎么人就變得這么多……
“珍珠?”蔣平突地疑問發(fā)聲,聲音里帶著一抹興味。
珍珠奇怪地看著這人,然后微微皺眉,說道:“閣下看起來面色不是很好,是否需要珍珠幫忙醫(yī)診。”
“不用了。”蔣平笑笑。
徐慶也在一邊說道:“我四弟長的就是這樣,姑娘有心了。”
四弟?
珍珠又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蔣平,然后是韓彰和徐慶。這三個人,不會是白玉堂的義兄們吧……
“姑娘的名字叫珍珠?”蔣平問她。
珍珠遲疑地點點頭。
“不知姑娘與我五弟何時認(rèn)識的?”蔣平說完,見珍珠一臉疑狐,又說道,“在下翻江鼠蔣平。”然后指向徐慶、韓彰,“這是我三哥穿山鼠,二哥徹地鼠。”
果然不出她所料。對三人點了點頭,答道:“珍珠與白公子是在陳州一案認(rèn)識的。”
蔣平又指了指顏查散:“比顏兄弟和五弟相識還先?”
珍珠點頭。
蔣平勾起嘴角,眼中似乎說著“原來如此”。
徐慶不懂蔣平為何將一個姑娘打聽得如此仔細(xì),問道:“老四,你問這個干嘛?”
蔣平笑了笑,然后看向韓彰:“二哥,你可還記得五弟每日都會看著某物發(fā)呆?”
韓彰與白玉堂走得最近,兄弟情誼最好。聽蔣平這么一說,他突地就想起來。五弟在陷空島,每日必看的,不就是珍珠嘛!
*
白玉堂從常州府回到陷空島后,就有了一個新的日程安排。那就是,發(fā)呆。一開始是說著說著話就會發(fā)一會兒呆,后來看著大嫂的頭飾上有顆珍珠就硬是要了過來。扒下珍珠,每日就開始看著珍珠發(fā)呆了。
韓彰每次見他發(fā)呆,都不解。
一次問他:“五弟,你若是想要珍珠,二哥給你多弄一些可好?”你真的沒必要每日看著發(fā)呆啊……
白玉堂搖搖頭,嘴角微微勾起:“我要珍珠有何用?”
韓彰指了指他手里的東西。
白玉堂將手中之物收入懷中,然后隨意說道:“我只是在想,這珍珠磨成粉是不是能夠美白。”
韓彰默了。五弟,你已經(jīng)夠白了啊……
過了一個月,白玉堂此番日程安排還在進(jìn)行,韓彰這回叫來了靈泛的蔣平。
“五弟,你把這珍珠給我,我去磨成粉可好?”蔣平說道。
白玉堂不以為意:“四哥,這是假的。你覺得大哥會給大嫂買真的珍珠么?”
蔣平和韓彰對視一眼,嘴角抽了抽。
“那你既然知道是假的,為何還拿著?”蔣平又問。
“無聊。”白玉堂回答得自然,“研究研究。”
“研究出什么來了?”
“我在想,這假的制作還真是精美,以假亂真看著卻不知其為假。”
蔣平頓了頓,說道:“你不是知道是假的么?”
白玉堂目光微微閃爍,然后瞇了瞇眼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蔣平額上三根黑線。那他和韓彰算什么……
又過了三個月,蔣平和韓彰再次忍不住詢問。
“五弟,你是不是在睹物思人啊?”蔣平覺得,這個可能極有可能。
白玉堂撇撇嘴,懶懶看了看兩人,問道:“有么。”
“沒有嗎?”
“我只是在看珍珠。”白玉堂答道。
“沒從珍珠里看到了其他的什么?比如女子?”蔣平循循善誘。
白玉堂卻是答得實在。“我從珍珠里面只看到了珍珠。”
終于,韓彰和蔣平放棄。
*
韓彰收回思緒,看了看珍珠,又問和蔣平剛才一樣的話:“你是珍珠?”
珍珠表示很無語,但面上卻是一副耐心模樣:“嗯。可有不妥?”
韓彰一笑,隔著徐慶拍了拍蔣平。
“實在是,妥妥的啊。”
五弟看珍珠事件,原來是這樣的啊……
翌日。
三鼠與顏查散、展昭啟程前去陷空島。
另外,還附帶了珍珠一枚。
“蔣大俠,你為什么要帶著我?”珍珠表示,她怎么又被莫名其妙地捎上了。
蔣平嘿嘿一笑:“珍珠姑娘在開封府多無聊啊!”
珍珠默然。她能說不無聊么。
“再說,展大人都去了,你怎能不去?”蔣平眸中一抹精光閃過。
韓彰和徐慶在后邊嘿嘿地笑。
展昭表示又被點名了,顏查散表示又神傷了。
珍珠撇撇嘴。這個蔣平才來開封府一日就知道了?天……她到底是有多喜歡展昭啊……
蔣平眨了眨眸子,話鋒一轉(zhuǎn)。
“最后呢,見見五弟也無妨。”
珍珠突地有些愣神。
見見白玉堂么……似乎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