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的瓷片就這樣攤在了地上,不過幸好碗底還是完整的,我初略的數(shù)了一下,大約二十多婉的骨頭湯,而且每一晚湯內(nèi)的骨頭長短不一,讓我一眼就能辨別這是豬骨還是人骨的理由就是隨著這些瓷碗一同摔出的還有一個類似于腌制咸菜的腌制杠,它里面放著的也是骨頭湯,而且這味道,我相信每一個人聞著都會感覺一陣酸爽。
因為腌制缸比較厚實,這種程度的摔打根本不足以將其打破,但它的確是被摔了出來,湯汁流出一大半,也就是剛剛那一眼,我看到這缸里面的骨頭是連接成片的,是人的肋骨,它正緊密的貼合著這扣大缸的內(nèi)側(cè),周圍那些濃稠的湯汁還在不停的撞擊著這恐怖的人骨。
媽的,我剛說我特么不是柯南,這回可特么自己打自己臉了。
“老郭……老郭……”我在這房間里面連續(xù)叫了兩聲,郭勇佳才從廚房里面出來,當(dāng)他走到這房間的時候,馬上就捂住了鼻子,問我這房間里面四處飄蕩的是什么味道,我說我們可能又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在說這句話的同事,我的手指還點了一下我面前的那一口缸,示意他往里面看。
當(dāng)郭勇佳低頭看到了那一副肋骨架的時候,馬上瞠目結(jié)舌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刑偵大隊昨天來過這個房間,因為我看見廁所門口有水漬干涸的痕跡,而在這雜物房的門外還有一陣凌亂不堪的腳印,這些腳印應(yīng)該就是那些從廁所門口經(jīng)過的刑警留下來的。
說句老實話,如果是我,粗看一眼也不可能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畢竟這些都是家常菜,我也可以設(shè)想這里以前是保姆的臥室,因為許久沒有人居住,保姆被辭退,所以主人也一直都沒有來打掃,這很正常,至少以前我在家的時候,媽媽剛走的時候,保姆對我不好,我爸直接就把她辭退了,再然后,因為我爸常年出差,我姐也要讀書,留我一個人在家我當(dāng)時又太小,沒有能力去打掃這些,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我爸回來之后都能看到有蜘蛛網(wǎng)架在我家門口。
所以有些人一直在責(zé)怪我,我爸在外面工作上班是為了賺錢照顧我,而不是想要拋棄我,但我問一句,有父親把自己兒子放在家里,每天讓送外賣的人給我送飯吃,最起碼保證我不餓死就行了的父親么?當(dāng)然,我們父子之間的隔閡,還遠遠不及這些。
相信我,沒有一個人天生就會恨另外一個人,更何況是自己的父親。
“喂,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昨天刑偵大隊勘查的時候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一具骸骨?”郭勇佳說話之間語氣非常憤怒,因為這種大小的腌制缸,如果要放置一整副人體肋骨的話,那么死者的年紀應(yīng)該不會超過八歲。
我低頭搖晃了一下那腌制缸,隨后又伸手打開了這櫥柜下方的兩扇小木門,打開木門之后,一陣沖天的臭氣瞬間就從這柜門內(nèi)傳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惡心,就連我這個在廁所里面吃過滿滿一碗全家福的人,都差點被這股味道給熏暈了。
“呼……媽的,好臭,這些東西到底放在這里有多少時間了……”我時不時的將自己的腦袋伸出這櫥柜換著氣,染后又接著把腦袋伸進去,嘴上還叼著一個小心手電,在四處搜尋看看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沒有掉出來。
但當(dāng)我將雙手伸入里面的時候,我瞬間就后悔了,我摸到了一團東西,黏糊糊的,表面還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小坑,我用手電筒一照,乖乖,我整個人都被惡心到了,一團又一團的黑色內(nèi)臟被我從這櫥柜里面拿了出來,也就在我拿出這些東西的同時,郭勇佳當(dāng)場就蹲在我身邊吐了起來。
我也沒來得急管他,直接就讓還在一旁嘔吐的郭勇佳脫下外套并平鋪在地上,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嘴里面還在打著惡心的說道:“唔……嘔……你要干嘛。”
我瞥了他一眼,瞪大了眼睛著急的說道:“趕緊的,快……”
他狐疑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并按著我說的,將自己那一條深藍色的外套鋪在地板上,緊接著,我飛快的蹲下了身子,雙手輕輕地將手上那些已經(jīng)發(fā)黑的內(nèi)臟放在了他的外套上。
見我這一舉動,郭勇佳懵逼似的盯著我說道:“你自己也有外套,為毛要用我的?”
“廢話,我外套來來回回就在和么幾件了,而且這個月房東又在漲房租,我哪里來的那么多錢買外套?”我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你……算你狠,昂,算你狠,不就一件外套么,等什么時候休息了,哥帶你去買,特么的,你好歹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怎么摳起來比我還摳?”郭勇佳鱉紅了臉,眼看著自己這件衣服也算是報銷了,伸出那一雙激動的已經(jīng)微微顫抖的手臂指著我說道。
“嘿嘿,按照排班,我后天休息,那個什么,要不然,你后天下午請兩個小時假,咱們?nèi)ヒ粔景儇浛纯矗俊蔽疫珠_了嘴,猥瑣的笑道。
我捏著自己的鼻子,有些無語的朝我揮了揮手。
其實我也不是裝窮啊,我是真窮,這個月的房租活生生的從兩千一漲到了兩千六,我一個月公司三千八,這尼瑪我每個月的房租扣掉也還只剩一千二了,我還得要交水電,吃飯,電話費之類的,真多不出什么錢去買衣服。
這不,郭勇佳既然說出了這句話,我也就不客氣了唄,反正我是在不要臉的路上越走越遠了,一直秉持著誰窮都沒有我窮的厚臉皮精神活到的現(xiàn)在。
沒過多久,轟天的警笛聲從小區(qū)入口處飄來,我和郭勇佳也早早的等在了門口,見李銘雨下車,郭勇佳則馬上帶著李銘雨幾人來到了那間雜物房之內(nèi),李銘雨見到那些東西又怎么可能不吐?不光是他,就連帶來的幾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刑警都撅著身子堵在廁所門口,可想而知,那雜物間里面的味道到底有多么的酸爽。
因為警車是在這小區(qū)里面呼嘯而過的,而且今天又是周末,所以沒一會兒這別墅的外面就圍了一群不明真相的看客,他們一直在警戒線之外交頭接耳著,這場景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每一次發(fā)生命案,只要有警戒線的地方一定就有這些人,說實話,我還真沒覺得尸體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回去做惡夢。
我走到別墅門口伸了一個懶腰,然后走下臺階,伸手就撩開了警戒線,周圍的群眾見我從案發(fā)現(xiàn)場走出,紛紛探聽這別墅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此時,小區(qū)的保安聞訊趕來,帶頭的是一個看似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平頭,皮膚黝黑,穿著一身淺藍色的保安服,身后還跟著三個保安,這其中的一個,就是早上帶著我和郭勇佳進來的保安。
這男人一上來就把我拉到了一邊,對著我和和氣氣的發(fā)了一根香煙,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并不抽煙,他才不好意思的將香煙塞入了自己的煙盒,笑著說道:“那個,警察同志,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值得你們這么大動干戈,一來來五六輛警車?難道又發(fā)生了命案?”
看著這男人一臉笑意的樣子,我輕聲說道:“看你說話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里二次發(fā)生命案了啊?”
這男人的笑容讓我感覺有點兒不舒服,所以我對他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厭惡,可他接下來說的這些話,卻讓我心中更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