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蘇點點頭,風嶺做事她一一向放心,絃音的舊疾已經拖了太久,上一世她來不及爲他治癒便匆匆喪了命,如今她要趁著還在大楚的日子,一定要抓緊時間解決了這個心腹大患。
將手中喝了半碗的紅豆粥擱置下,慕流蘇低頭沉思,一側的青魚卻又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上前問道:“主子,前些日子你讓奴婢帶回來的桂嬤嬤昨日晚上醒了,主子可要親自審問?”
回府那日桂嬤嬤被宋氏捨棄後扔在將軍府門口不聞不問,後來宋氏暗中派了大量篤定府丁去找人,居然是要殺人滅口。
青魚報告此事後,慕流蘇便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就派了青魚偷偷將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桂嬤嬤帶了回來,餵了些藥吊著半條命,遺憾的事桂嬤嬤一直沒有醒過來。
這本就是件小事,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隔了這麼久,青魚若是不提,慕流蘇還當真就這麼忘了。
宋氏對著這個這個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奶孃都能下此毒手,只能說背後的因果想必沒有那麼簡單。這桂嬤嬤倒還成了個關鍵人物。
聞言她頓時站起身來,對著青魚說:“人在哪兒,帶我看看去。”
暗黑的地下室內,慕流蘇面色不變的走了出來,青花青魚緊跟其後,兩人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他們都沒有想到,桂嬤嬤人倒是醒了,可是氣息孱弱仍舊不能動彈,最重要的是,宋氏派去的府丁竟然是用木棒對著桂嬤嬤的頭直直打下去的,如今雖然用了藥保住半條命了,但是神智卻不清醒了。
爲今之計,或許只有等風公子回來了。然而青魚卻是不由感慨,依照風公子的性子,會出手醫治這麼一個污糟糟的老太婆那纔有鬼了。
慕流蘇走在最前方,想著桂嬤嬤那悽慘的模樣,也是冷冷笑了一聲。宋氏平日裡看著不怎麼聰明,這手段之毒辣倒還算拿的上臺面。
不過如今人在自己手上,她倒也不是很擔憂,等風嶺來了再說便是。
幾人回了院子,慕流蘇還沒落座,院落外面卻傳來一聲十萬火急的呼救聲:“三少爺,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家小姐,……”
青花見是慕嫣然院子裡的丫頭燕兒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便立馬上前問道:“出了何事?”
那丫鬟圓圓的臉上竟然已經急得眼睛都紅了:“夫人剛剛宣了二小姐去正廳,說是咋們將軍府來了個男子,說我家……我家小姐和他已有夫妻之實,老夫人火冒三丈,說是要將二小姐家法處置,還說二小姐德行有失,辱沒門風,要逐出族譜!求三少爺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呀!”
“什麼?”青花面色大驚,儼然沒有想到這個宋氏消停了幾天,居然會弄出這麼大的陣仗,說什麼未婚便與人有染,就二小姐那個規規矩矩的模樣,簡直是天方夜譚。
慕流蘇顯然也聽到了燕兒所言,連桂嬤嬤神智不清都沒有引起絲毫變化的臉上終於有了起伏。她脣角勾了一抹薄涼笑意,然而眼底的森涼殺意一剎那間涌了上來。
慕流蘇邁開腿,頭也不回的向著正廳移步而去。
青花自然知道是流蘇發怒了,連忙拉了燕兒就跟了上去。
正廳之處人滿爲患,高位之上,慕老夫人老態龍鍾的端坐著,手中拄著一把上好的楠木柺杖,面色陰沉似乎能滴出墨來。宋氏坐在慕老夫人下側,平日裡故作慈祥的面容透露出幾抹志在必得的狠絕。
慕婉瑤和慕霖平坐在大廳下首的右方,兩兄妹帶著嘲諷和鄙夷的看著中間被衆府丁押跪在地上的慕嫣然,暗自得意。
還有一衆的姨娘庶女,皆是默默坐在大廳下首,目光復雜,或鄙夷,或幸災樂禍,或置之事外。
大廳正中央,一個身形羸弱的男人站在大廳中央,他一身灰色的長袍衣衫,頭髮工工整整的高高束起,一晃眼看過去,儼然是個窮秀才的打扮。
這窮秀才本是一個小白臉的模樣,站在衆人年前卻又努力挺直腰桿的樣子頗有幾分滑稽。
宋氏眼底露出一絲狠毒又勝券在握的目光,冷冷的看向那窮秀才身旁跪著的慕嫣然,冷聲道:“二姐兒,你可還有還有話可說?”
慕流蘇來的時候便看見此情此景,身形單薄的慕嫣然被兩個府中的侍衛一人一邊押這肩膀,一雙纖細胳膊被蠻橫的別在背後。
她臉上帶著一個極深的巴掌印記,半張臉已經腫了,可見打這一巴掌的人用力有多狠。
慕嫣然此時被人壓著,髮絲凌亂,眼底帶著極爲濃烈的恨意看著宋氏:“我不認識這個人!你們別想冤枉我!”
青花一個上前,對著壓制著慕嫣然的其中一個侍衛上去便是一腳,極爲狠辣的踹了上去,又對著另一個侍衛的鼻樑便是狠狠一記拳頭。青花見慕流蘇動怒,一點也沒留情,甚至動用了內力,下手極重。
衆人連青花何時出的手都沒看清,只聽見兩聲極爲刺耳的慘叫聲響起,那兩個侍衛已經各自摔倒而去,一人口中滲出鮮血捂著肚子在地上不停翻滾,另一人的捂著鼻樑嗷嗷直叫,手指間鮮血淋漓,好不滲人。
“二小姐你沒事吧?”解決了兩個侍衛,她便立馬身上將慕嫣然扶起來。慕嫣然擡頭看向慕流蘇,眼睛裡一瞬間淚盈眼眶。那是她的弟弟呀,以前還個子矮矮的,如今已經長得這般高大,她在將軍府孤立無援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人站在她身前,將她護在了身後。
“大膽!三哥兒你想做什麼!”慕老夫人也是被那青花的狠毒手段嚇白了臉,見到那紅彤彤的鮮血更是胃裡一陣翻滾,如今慕嫣然這個嫡女犯了如此大罪,已經丟夠了慕家的臉面,他居然還敢如此囂張直接動手,難不成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劫人不成。
“我姐姐臉上這一巴掌,誰打的?”慕流蘇卻如同沒有聽到慕老夫人的冒火聲一般,生生無視了她。
慕流蘇視線落在慕嫣然紅腫的臉上,見她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她移開視線,目光薄涼的從大廳每個人的臉上慢慢掃過,她的視線落下之處,衆人只覺得如芒在背。
整個大廳一時噤若寒蟬,竟然無人敢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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