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被觸發(fā)的木偶有五只多,蘇染夏看著一邊靠墻的書柜,在七沙幾人忙于應(yīng)付時,走到書柜前拿起一本書籍。
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藏書,甚至有幾本還是武陵秘籍,秘籍雖然珍貴,但對于她來說卻是沒多大的用處。
她隨手挑出幾本放在包袱中,這種秘籍一頁相當(dāng)于千金,她若是不能帶走金銀財寶,帶走秘籍也算是最好的選擇。
七沙手持一柄怪異的長劍,那長劍比普通刀劍要細(xì)上一些,劍刃也更偏向于圓潤,可尖銳劍尖卻鋒利無比。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木偶,木偶一個重?fù)粝蛩u來,她往后一躍閃過,方才她所站的地面立即炸開,巖石迸裂開來。
就在木偶收回手臂的剎那,她找準(zhǔn)弱點襲去,刀劍穿透木偶的左胸,頃刻便沒有了動靜。
看著眼前倒下的機關(guān)木偶,七沙心里松了一口氣,眼神不知覺向蘇染夏看去,當(dāng)掃過那面占據(jù)整個墻面的書柜時,神色一愣。
她不確信地又仔細(xì)看看,確定心中的想法后,她從黑錘那邊引來一只木偶。
在腦海中計算角度,七沙引著木偶向腳下的巖石攻擊,堅硬的石面頓時斷裂成蜘蛛網(wǎng),一塊碎石飛濺而起,直擊蘇染夏所在的書柜。
書柜暗藏的機關(guān),一瞬激發(fā),蘇染夏只覺得腳下傳來震動,還未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她就感到自己的身體急速下降!
云玦正在站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看見這一幕,心瞬時揪緊,想也不想地沖了下去。
他伸出手,抓住掉入機關(guān)中的蘇染夏,下面漆黑一片不知暗藏著什么,只能隱約捕捉幾絲一閃而過的光。
“你不要動,我拉你起來。”云玦開口說道,他的手一只抓著蘇染夏,一只扶在斷石的邊緣,尖銳的石頭讓他手心沁出鮮血。
蘇染夏感覺身體懸在半空中,一蕩又一蕩的晃著,全身的借力點只有云玦抓住她的那只手。
曾經(jīng)的恐懼再次襲來,縱然光線昏暗,云玦也能看見她蒼白的臉頰,他抓住斷石邊緣的手使勁,手指幾近要陷入巖石中。
他的力道太大,加上斷石的邊緣本就脆弱,很快就在他的大力撐扶中,裂開一條黑縫。
云玦只感到手中力道一輕,斷石的邊緣斷裂而開,半個身子探入陷阱的云玦,也同蘇染夏一起掉落下去。
黑錘幾人被木偶纏著脫不開身,龔羽站在原地被突發(fā)事件給愣住,等他急忙趕去幫忙,只能抓住云玦的一片衣角,眼睜睜地看著那兩人墜入黑暗中。
掉落的瞬間,云玦將蘇染夏抱在懷中,巨大的沖擊讓他胸腔傳來,激烈的疼痛,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被云玦抱在懷中的蘇染夏,因下面有人墊著,并沒有受太大的傷害,只是有些頭腦暈沉。
等她適宜了陷阱中的黑暗,才想起云玦還被自己墊在身下,連忙從他身上爬起,暗中摸索到他的臉頰,焦急問道:“你怎么樣,還活著嗎?”
手下的肌膚溫?zé)?,?dāng)聽見她的問話時,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肌肉的抽搐
。
她心中松了一口氣,再次詢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我聽見你的呼吸有些急促?!?
蘇染夏的手碰在他肋骨上,他絲地一聲,嘴里發(fā)出抽氣聲:“你別動,我的肋骨好像斷了幾根?!?
索性,這機關(guān)陷阱雖看起來深,實際上卻也只有近十米的高度,云玦往上面看去,黑暗的空間中不透一絲光亮,機關(guān)的出口已經(jīng)被關(guān)閉了。
“那該怎么辦,我身上沒有帶內(nèi)傷藥。”蘇染夏的手像是被刺了一下,瞬間從云玦的身上彈開,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
她猜想此次一行,受皮肉傷與中毒的可能性比較大,身上帶著的便全是解毒與金創(chuàng),沒有一瓶治療內(nèi)傷的藥物。
云玦伸出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肋骨震斷并不是最糟糕的,可能他胸腔里的內(nèi)臟也被震裂,顯然稍微動一下就是刺骨的疼。
“我衣袖的袋子中有內(nèi)傷藥,你幫我拿出來。”想必蘇染夏的惶急,云玦就來得鎮(zhèn)定地多。
他沉穩(wěn)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仿佛帶著感染力,讓蘇染夏急躁的心冷靜下來。
她按云玦所說,從他的衣袋中掏出藥瓶,倒出幾顆喂進(jìn)云玦的口中。
云玦并沒有說實話,這瓶里裝著的不是內(nèi)傷藥,而是麻痹人神經(jīng)的藥物,可以在瞬間讓人遺忘身體的痛楚,并且精神抖擻。
這是他為了以防萬一,當(dāng)力困筋乏時才拿出來吃下,以作最后的拼搏。
雖然,此時顯然沒到最后一刻,但他們也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若是他不能行動,只靠蘇染夏一人的話,他們兩人都會被困死在這洞穴中。
這藥丸雖然立竿見影,對身體傷害卻不亞于毒藥,若只是內(nèi)傷他調(diào)理一兩月便能痊愈。可吃了這丹藥,怕是他整整半年中,也會是一副氣若游絲的病弱樣子。
藥丸吞下肚后,云玦瞬間便覺得胸口的傷痛,減輕了許多,神智也更加清明。
黑暗中,蘇染夏不能看見云玦緩和的臉色,只能靠他的呼吸聲,來分辨他此時的狀況。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這么大的傷了?!碧K染夏低垂著頭,呢喃道。
從陷阱到地面的高度并不高,以云玦的功力,想要保自己安然無恙并不是問題。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云玦也不會受斷骨之苦。
云玦順了順自己的氣息,感覺藥效已全然發(fā)揮,便從地上坐了起來,緩緩開口說道。
“但如果受傷的是你,我只會更難過?!?
聞言,蘇染夏的身體一震,即使知道這么黑的空間中,對方不可能看見自己,她卻還是感覺一道眼光直逼自己。
細(xì)細(xì)想來,云玦對她無償付出了許多,如今更是連生命也愿為她拋棄,想起自己曾經(jīng)對他的懷疑,她便覺得愧疚不已。
云玦的感情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叫她怎能不察覺,雖明知對方正等著自己答復(fù),她還是不言一發(fā)地站了起來,攙住對方的手臂說道。
“如果你感覺好一些,我們便去尋找出口,不然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不是她冷血,是她根本就沒有資格接受這段感情,一個為仇恨而活著的人,你能指望她擁有比仇恨,更加鮮明炙熱的情感嗎?
云玦聽出她話音里的冷淡,嘴角牽起一個苦澀的笑,果然還是被刻意忽視了,他連名字也無法告訴對方,還怎能奢望,對方接受自己。
胸口的疼痛雖然淡去,但一種比傷痛更加酸楚的情感,充實在他整個胸腔。
他們相扶著在黑暗中摸索,在這樣濃稠化不開的黑暗中,即使是夜可視物的云玦,也很難看清腳下的路。
這里的通道似乎不似石壁平整,他們一路磕磕絆絆才走了不遠(yuǎn)的距離。
“你剛剛有看見什么嗎?”蘇染夏突然開口問道。
在掉下來陷阱時,她就已經(jīng)注意,這里的光線雖然黑暗,但不似會閃出一些微弱的光亮。
那些光亮一閃而逝,連給她定睛的機會也沒有,便消失在黑幕中。
云玦輕聲應(yīng)了一下,示意自己也注意到了那些亮光,因他的視覺比蘇染夏好一些,能看出他們周圍不是巖石,而是某種晶體。
那些閃光便是由晶體發(fā)出,但這么暗的光線中,晶體怎么可能發(fā)出閃光?
云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余眼中又捕捉到一絲閃光,他向那抹閃光的地點走出,手指摸在了石壁上。
參差不齊的晶體上,竟然覆蓋著一些細(xì)小的顆粒,云玦將那顆粒抓入手中用力捏了捏,那顆粒立即炸開成一灘粘液。
就在這時,他周圍越來越多的光亮閃起,此起彼伏就如天際的繁星般,借著那些微弱的光芒,云玦注意晶體上覆蓋著的,并不是某種顆粒,而是小體的昆蟲!
那些昆蟲被他手中,同伴尸軀的氣味給激怒,紛紛閃爍起來,并如連鎖反應(yīng)一般,閃爍地蟲子越來越多,最后竟然整個洞穴都亮了起來。
蟲子閃出的光偏向于綠色,整個晶體的山洞,都被映成一片瑩綠,好不壯觀!
蘇染夏看見如此仙境奇觀,非但沒有露出沉迷的神色,反而臉色慘白。
云玦正思索著那些昆蟲為何物,就被蘇染夏拉住了手,拼命向前跑去。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些看似晶瑩剔透,熒光閃爍的蟲子,是書中所記載的覆骨蟲。
這些蟲子外表雖然漂亮,但卻兇狠無比,平時只是趴在陰暗個地方休眠,一旦察覺入侵者的侵入,便會集體圍攻入侵者,覆蓋在它們的軀體上,吸取對方的鮮血。
甚至有些會鉆進(jìn)血肉中,覆蓋在入侵者的骨頭上,繁衍生息。因此才被稱為覆骨蟲。
這洞穴中這么多的覆骨蟲,若是真一同發(fā)起怒來,到時候怕是他們插翅也難逃。
蟲子似乎正在以光亮,傳達(dá)某種訊息,越來越多的覆骨蟲隨即響應(yīng),有幾只甚至已經(jīng)搖搖晃晃地飛起,向他們飛了過來。
也算是他們因禍得福,雖激怒了這些蟲子,但卻因它們散發(fā)的光亮,看清了眼前的道路。
這條晶體覆蓋的洞穴,并非沒有出口,出口就在離他們不遠(yuǎn)處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