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之后,他們一行五人看看身后離的遠遠的城門,蘇染夏心里倒還覺得怎樣。
龔羽和四螄都有些唏噓,這樣出城的方式,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也想不出來。
不動用一絲兵力便逃了出來,并且絲毫的阻攔都沒有,順利到好像在做夢一般。
至于偽裝成他們的乞丐,士兵發(fā)現(xiàn)抓錯了人,自然會放掉,他們只需要依舊出城,和城外的乞丐們匯合便好。
云玦和蘇染夏已經(jīng)給了他們足夠的錢財,遷徙也是真的,京城要動亂了,他們留在那里也不過是徒失性命罷了。
他們被放之后,緊接著便又是全城戒備,只是那時候,又有誰能想到,該抓的正主已經(jīng)逃出京城了呢。
最大感觸的便是秋染,直到坐上去泗水陵的馬車,她還是一臉的恍惚,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吁出一口氣。
“這就……出來了啊?”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們現(xiàn)在是在發(fā)夢嗎?”蘇染夏臉上平平靜靜,撩開簾子往外看。
他們走的是管道,朝著的方向是永樂國。
四周郁郁蔥蔥都是樹林,連個馬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傍晚了,該住宿的也都住宿去了,還在管道走著的要么是急事,要么便是叛逃了。
蘇染夏和云玦他們這一車的人,可不就是叛逃嗎。
不知道秋染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神色有些憂郁,扁了扁嘴沒有說話。
雖然是看著窗外,蘇染夏也沒有漏掉她臉上的神色,放下手里的窗簾,蘇染夏轉(zhuǎn)頭看向秋染。
“怎么了,心里不舒服?”
秋染搖了搖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蘇染夏綻開了一個笑顏,“沒有啊,只要是跟著小姐,奴婢就不會不開心。”
云玦一直默默的坐在一邊閉目養(yǎng)神,聽到秋染的話不由的撩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他知道秋染對蘇染夏很忠心,但是也沒想到居然忠心到這個地步,忍不住勾著嘴唇笑了笑。
這次也算是逃亡,他的身邊有龔羽和四螄,她的身邊則有秋染。
也算的上是患難與共了,好歹沒落到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蘇染夏聽到云玦輕笑的聲音,不過甩了個余光便又把眼神投到秋染的身上,“是不是想林涵了?”
本來心情有些緊張的秋染聽了不由又鬧了個大紅臉,縮了縮脖子看向蘇染夏,“小姐!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還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啊,好啦好啦,你現(xiàn)在便是再想也先忍忍吧,待這事平定了,我就命令林涵來娶你,成吧?”
說完這句話,蘇染夏趕在秋染反駁之前閉上了眼睛,“我累了,休息會兒。”
秋染便是一肚子的話也憋了回去,只能紅著臉撅了撅嘴。
泗水陵離永廈皇朝的京城很遠,他們?nèi)找贡捡Y足足走了半個月才到。
別說蘇染夏和秋染了,便是云玦也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雖然馬車比騎馬強些。
但是在馬車里坐了半個月的時間,任誰也受不了。
不過最辛苦的還是龔羽和四螄,兩人都是日夜交替換著趕車,換馬不換人的趕到了泗水陵。
泗水陵這個地方,名如其景,周圍環(huán)水,又被眾山包圍在中間,這樣的地方也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不過,這里出乎蘇染夏意料的大。
她以為不過是一個小村鎮(zhèn)之類的地方,沒想到,比永廈皇朝一個城都大些。
好在七姨娘給她畫了簡易的地圖,地圖上畫著紅圈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到了紅圈的位置上,蘇染夏才知道,原來七姨娘姓安,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的敲了門。
應門的是一個長隨打扮的老年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染夏,疑惑的問是誰。
蘇染夏不知道該怎么介紹自己,只得把手里得信物交給了這應門得老頭,只說讓他帶給當家的,當家的自然知道是誰。
那長隨肯定不認識七姨娘貼身的物件,翻來覆去看了看,留下一句等著便關(guān)上了門。
過了沒一會兒,門又打開了,那長隨急急忙忙的出來,后頭跟了一群男女老少。
最先走上前的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依稀可以看到七姨娘的影子,蘇染夏猜想那應該是七姨娘的母親。
她走出來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臉失望的看向蘇染夏,“這東西,你是從何得來的?”
說著伸手到蘇染夏眼前,正是七姨娘交給她的那個信物。
“家父姓蘇。”依稀聽過蘇老夫人說過,蘇驚風是出來一陣子之后把七姨娘帶回去的。
蘇染夏猜想,七姨娘的家人應該認識蘇驚風。
果不其然,七姨娘的母親聽到她姓蘇,便一臉的驚訝,而后上上下下打量著蘇染夏。
知道她誤會了,蘇染夏卻不急著解釋,而是上前朝著那個老年人福了福身子,“姨娘很好,您不用掛懷。”
安夫人是個面子薄的,聽到蘇染夏嘴里吐出來的‘姨娘’兒子,心里一陣難受。
她后邊站著的,其中一個年邁的老者,應該是七姨娘的父親,剩下的大抵就是安家的家眷吧。
誤會了蘇染夏身份的安夫人一臉舔犢之情,把蘇染夏和云玦帶進了安宅里。
安夫人糊涂了,七姨娘的哥哥可不會糊涂,仔細的問了蘇染夏的身份。
蘇染夏一句也沒有隱瞞清清楚楚說了,又把手里的信遞給了七姨娘的哥哥。
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應該很疼愛七姨娘,因為他看信的時候一臉的心疼。
那信里寫了什么蘇染夏不知道,七姨娘的哥哥看了信之后便把他們安置到了客房里。
自己則跟著蘇染夏和云玦進了客房,并告訴他們七姨娘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都他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便是。
蘇染夏也不客氣,和七姨娘的哥哥商談了如何救定國候府,又談了如何絆倒皇后。
她和七姨娘的哥哥都很清楚,這件事是必須去做的,包括七姨娘的哥哥。
因為若是定國候府不好了,七姨娘也必定要跟著喪命,她在心里也寫的很清楚。
所以這忙,他不可不幫。
巧的是,他剛好知道該怎么幫蘇染夏這個忙,且,這忙也只有他能幫。
“長樂國的太子殿下,現(xiàn)正妻之位空設,身邊也沒有妾身通房丫頭之類的鶯鶯燕燕。”
七姨娘的哥哥端著茶盞送到嘴邊,徐徐說了些毫無干系的話。
“不久前,他來泗水陵游玩,巧遇了一個姑娘,兩人之間有了些糾葛,后竟然中意了這姑娘,可不巧,這姑娘礙于他的身份,拒絕與他來往。”
蘇染夏皺了皺眉,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有何用意。
“其實,最礙于他身份的不是這個姑娘,而是這姑娘的父母,并且,這姑娘也覺得他們二人不合適,只是,這長樂國的太子殿下卻是極執(zhí)著之人。”
云玦和蘇染夏都不知其意,卻沒有打斷他的意思,只能納納的看著他,聽著他接著說下去。
“想破解此局也簡單,既然貴皇后用的是西域的兵力,那便找個人攻打西域便是,到時,西域自然要召集全部的兵力回去。”
話說的簡單,就好像這個人就在眼前似得。
“這是個好辦法,只是,我們找不到可以去攻打西域的人。”云玦皺了皺眉。
西域一直跟永廈皇朝交好,別的國家也不敢貿(mào)然便攻打西域吧?
七姨娘的哥哥笑了笑,放下了茶盞,“長樂國現(xiàn)已經(jīng)是太子監(jiān)國,皇上常年臥病不清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染夏和云玦若是再聽不懂,便是傻子了。
“只是,想必這長樂國的太子,也不會無緣無故便答應對西域出兵吧?”更何況長樂國跟永廈皇朝可一直都是仇敵。
他們應該巴不得看永廈皇朝的笑話吧?
“按道理來講,是這樣不錯。”七姨娘的哥哥點了點頭,“只是,若是拿了太子殿下最想得到的去交換呢?”
“最想得到的?”云玦納罕,“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蘇染夏歪著嘴唇笑了笑,“是那個和他偶然相遇的姑娘,想必您也知道那姑娘是誰,現(xiàn)在何處吧?”
他敘述這些事雖然不過幾句話,卻都是極隱秘的事,若不是熟人或者親近的人,他怎么會知道。
七姨娘的哥哥果然露出一臉的笑意,“那個姑娘,正是小女,安念。”
安念是安家晚一輩中的嫡長女,長的和眉順目,卻沒有蘇染夏想象中的美艷。
她以為,能讓長樂國的太子殿下執(zhí)著的不肯放水的,一定是位美人,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清秀的一個姑娘。
長相并不驚艷,好在看著很是干凈耐看。
特別是那雙眼珠,看著你的時候便跟會說話似得,水靈靈的,從里邊能看出來這個安念的性情。
定不是什么溫婉的姑娘。
這就更讓蘇染夏好奇了,這個長樂國的太子殿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或許長的并不俊秀,也或許是極其刻板的人,所以喜歡安念這樣聰敏跳脫的人?
還未見到長樂國太子殿下的時候,蘇染夏的腦袋里想了千萬種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