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月看了幽天陽一眼,后者輕微的點點頭,林凌月忙從幽天海身邊溜過去,上了樓梯回到客房。進了房間,林凌月不安的來回走動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樓下傳來爭吵聲,林凌月立刻停止腳步,貼近房門想聽的更仔細,但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
接著,樓下安靜了片刻,突然傳來打斗聲。她立刻跑出房間來到樓梯上。“你們在干什么!快停下!”林凌月吃驚的叫道。幽家兩兄弟正在客廳里打的不可開交,沒人理會林凌月,屋里已是一片狼藉。林凌月站在那里正急的不知該如何阻止,突然看到一盞落地燈被他們碰的歪歪斜斜,眼看要向幽天陽的畫架上倒去。
林凌月忙飛快的跑過去想挪開畫架,但落地燈已沖她倒了下來。她一轉(zhuǎn)身,低頭緊緊的護住油畫。‘彭’的一聲巨響,落地燈堪堪擦過林凌月的身邊倒在地上。幽家兩兄弟停止打斗,對視一眼,一起向林凌月跑來。“小月,你沒事吧?”幽天陽焦急的問。
林凌月心有余悸的看看落地燈,又看看懷里的油畫,松了口氣道:“我沒事,它也沒事,瞧”說著,把懷中的油畫展示給幽天陽。幽天陽一愣,看著林凌月沒說話。林凌月看看幽天海,后者站在一旁,皺著眉頭。兩兄弟的臉上都有幾道青紫傷痕。林凌月嘆了口氣,問幽天陽:“你臥室里有治療外傷的藥物嗎?”
幽天陽點點頭:“有”
“需要我?guī)湍闵纤巻幔俊?
幽天陽遲疑了一下說:“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你回屋休息吧,這里我來收拾。”林凌月平靜的說。幽天陽看了弟弟一眼,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上了樓。林凌月轉(zhuǎn)向幽天海:“客房里有治療外傷的藥,我?guī)湍隳脕恚俊?
“不用”幽天海冷淡的說,轉(zhuǎn)身想走。
“你不想看看她嗎?你的媽媽?”林凌月讓開畫架前的位置。
幽天海身體一僵,沒有回頭,說道:“那不是我記憶中的母親。”
“那你記憶中的母親是什么樣子?”
“不記得”
“那你就更應該好好看看這幅畫了。”林凌月平靜的說。
幽天海轉(zhuǎn)過身看著她,林凌月沒有理會,轉(zhuǎn)身走到客廳里開始收拾屋子。過了一會兒,幽天海忽然說:“這座房子他從沒帶任何人來過,包括我。我一直笑話他說這里是他的避難所,因為只要他不開心,就會一個人來這里住幾天。”
“是嗎?”林凌月沒有停止手里的動作。
“但他帶你來了!”
林凌月抬頭看著他,幽天海注視著油畫沒有回頭。“也許因為你哥哥認為,我和他都需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林凌月淡淡的說。
“躲起來?躲什么?”幽天海轉(zhuǎn)過身盯著她。
“你知道躲什么。如果我弟弟和我的未婚妻總是待在一間房里不出來,我要么沖進房間揍他們一頓,要么躲出去。”
“你說什么!”幽天海整個人突然散發(fā)出可怕的壓迫感。
“你聽到我的話了,而且你知道我說的沒錯。”林凌月冷靜的說,繼續(xù)收拾屋子。終于把客廳整理好,她又去熱上湯。接著看都沒看幽天海,上樓來到客房,找出一條毯子和枕頭拿到客廳。幽天海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林凌月把手里的東西扔到沙發(fā)上,走進廚房關上火。她向樓梯走去,邊走邊說:“鍋里有湯,沙發(fā)上有毯子和枕頭。”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你哥哥。如果你生病,他會很心疼。”說完,不理幽天海的反應,上樓進了房間。
林凌月打開陽臺的門,外面的風暴已經(jīng)停息。天空變得好像被水洗過一樣清澈,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林凌月從屋里搬了把椅子到陽臺上,拿條毯子裹在身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將腳搭上欄桿,深深吸了口沁涼的空氣,靜靜欣賞著銀光閃閃的湖面。這么美的夜晚,真想跳進水中暢游一番。
為什么不呢?林凌月剛想到這里,忽然有人輕輕敲門。“請進”她喊道。有點意外的是,走進來的是幽天海,以前他進自己房間從不敲門。林凌月沒說話,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望著湖面。幽天海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很會享受”
“人生苦短啊…”她伸了個懶腰,“有事嗎?”
幽天海靠在欄桿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想知道這幾天,我在阿熏的房里干什么嗎?”
林凌月想了想說:“如果幾天前你這么問我,我會說想知道。但是現(xiàn)在…這不關我的事。”
幽天海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她希望我?guī)幼摺!?
“你是說私奔?”
“可以這么說…”幽天海低聲道。
“那你為什么不答應她?”林凌月問。
幽天海抬頭看著她,微微皺起眉頭說:“為什么?!因為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妻!你認為我會背叛家族?”
“你覺得現(xiàn)在的行為就不是背叛?”林凌月冷冷的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么你帶白小姐私奔,然后負荊請罪,也許能獲得原諒。要么你真心真意的祝福你哥哥和白小姐,然后躲的遠遠的。你現(xiàn)在這樣做算什么?!和你哥哥的未婚妻成天躲在屋里,如果我是幽天陽,早就揍你了,還會等到今天!”林凌月生氣的說。
幽天海臉色一變,直起身看著林凌月,一字一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阿熏是我的戀人,我早就認定非她不娶,可偏偏在我中毒的時候,她被父親強迫與我大哥訂婚。我的大哥,我一直信任的人,奪走了我的愛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而你現(xiàn)在竟然在幫他!”
林凌月站起來,看著他說:“你說白小姐是被強迫的,你確定嗎?也許因為她對你們的未來沒你那么肯定。我再說一遍,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要么從你哥哥那里奪回你的女人,要么躲的遠遠的。你現(xiàn)在這樣拖拖拉拉算什么,你還是男人嗎?!”
幽天海怒視著林凌月,手臂動了一下。
“怎么?你也打算和我打一架?”林凌月坐回椅子上看著他。
幽天海慢慢的向屋里走去,低聲道:“你根本不懂失去愛人的滋味是怎樣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林凌月尖刻的回應道。
幽天海停下腳步看著她:“根據(jù)我的情報你從沒談過戀愛,更談不上失去愛人。”
“你怎么知道我沒談過戀愛,你又怎么知道我沒失去過愛人?你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可你根本不了解我!”林凌月站起來,帶著深深的傷痛看著幽天海。
沉默了許久,幽天海輕聲問:“如果你和愛人明明都活在世上,卻不能在一起,你會怎么辦?”
林凌月靠在欄桿上,偏過頭看著平靜的湖面,過了很久,慢慢的說:“對我來說,人生就好像一段旅程。每個人從起點出發(fā),經(jīng)過一段或漫長或短暫,或崎嶇或平坦的道路,最后到達終點。有的人很幸運,能夠在路上碰到知心伴侶,一起走下去。但誰知道呢,天有不測風云,也許,也許會發(fā)生一些意外,比如說…”
說到這里,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幽天海,無奈的一笑,“路面突然深深的裂開,恰好將你和愛人分隔在深淵兩邊。這時你會怎么做?有的人選擇就此停下腳步,和愛人隔著深淵相望到死,有的人則會在絕望之余干脆跳下深淵,以死殉情。而我…”
林凌月又轉(zhuǎn)頭看向湖面,堅定的說:“我會選擇繼續(xù)前行,并且希望愛人也能如此。也許在未來的旅途中,我會碰到別的人一起相伴走下去。也許,也許會更加幸運,在繞了一大圈后,與愛人能夠再次重逢。不過,當然,也有別的可能…”她有些悲傷的看著幽天海:“可能一直走到旅途的終點,都再也沒有碰到能夠相知相愛的人,又或者當與愛人好不容易再次相遇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身邊已經(jīng)有了別人。我猜這就是很多人選擇止步不前的原因。”
“可你依然選擇前行?盡管有這么多的不確定?”幽天海看著她問道。
“是啊,因為這就是人生啊,人生本來就是應該不斷繼續(xù)前行,盡管帶著傷痛,盡管未來如此不確定,可卻依然無法停下腳步。”林凌月認真的看著幽天海說:“一旦當你停下腳步,人生便就此打住,再也沒有希望和未來。盡管生命在繼續(xù),可你的人生已經(jīng)提前結(jié)束。我不要這樣的結(jié)局,因為我相信人生中不應該只有愛情,還有許多別的風景,不是嗎?”
幽天海久久的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道:“我想今晚我來到這里,就表明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林凌月看著他:“喔?什么選擇?”
幽天海有些詫異的說:“這不是很明顯嗎?難道我到這里不正是因為你嗎?”
“是嗎?你真的是為我而來到這里?”林凌月的聲音很平靜。
“難道不是?”幽天海微微皺眉道。
“不”林凌月?lián)u搖頭,“我不認為你是為我而來。你之所以來,是因為你沒有勇氣告訴白小姐真相,你無法面對她,所以找個借口逃了出來。”
“不對!你怎么會這么想?你認為我不在乎你?”幽天海眉頭皺的更緊。
“你在乎嗎?”林凌月看著他,“告訴我,這幾天我過的好嗎?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告訴我!”
幽天海一愣,深吸了口氣說:“我知道你這幾天不開心,但你要明白我所面對的情況…”
“更重要是嗎?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怎么能夠眼看著我不開心卻不聞不問?你如果真的在乎一個人,可以做到這樣嗎?”林凌月慢慢走到他面前,認真的說:“也許你已經(jīng)選擇前行,但我不認為這代表你選擇了我。我想讓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咱們的關系,除了為你解毒,除了讓你暫時忘掉失去愛人的痛苦,你和我之間究竟還有些什么。你必須決定是要更進一步還是就此打住,你必須做出選擇!”說完,她退了幾步靠回欄桿上看著幽天海。
幽天海站在原地許久,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出房間。林凌月轉(zhuǎn)過身,望著平靜的湖面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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