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離開,女子叫住她:“你打算這樣去冥王城?只怕你還沒走近,就會被冥王哈迪斯的爪牙盯上,如果被哈迪斯發現,那你就永遠也離不開冥界了。”
“他,他會殺了我嗎?”林凌月不安的問。
女子搖搖頭:“他不會殺你,但會讓你做他的妻子。哈迪斯最喜歡年輕美麗的人類女孩,每隔一百年,他便會從地上世界掠下一個人類女孩做他的妻子。”
林凌月一聽,咽了口唾沫:“那些女孩怎么樣了?”
“都死了。冥界本不是生命能夠存在的世界,哈迪斯用他的異能保護女孩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但期限是一百年。他的現任妻子剛死,我還以為你是他的新妻子呢。”
林凌月搖搖頭:“我不是,也不想。可是我該如何躲過哈迪斯的爪牙呢?”
“戴上我的面紗,它可以遮掩你的生命氣息,哈迪斯的爪牙會認為你是死了很久的魂靈。”女子說著,摘下厚厚的面紗。
“那真是太謝…”林凌月話剛說到一半,突然雙手捂住嘴,驚恐的向后退去。女子的臉仿佛是在烈日下烤曬很久的干尸,像干枯樹皮一樣的肌膚緊緊貼在頭骨上,原本的嘴唇已經消失不見,雪白的牙齒暴露在外。
看到林凌月充滿恐懼的臉,女子空調的眼睛里忽然露出憂傷的表情。“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林凌月結結巴巴的說道,畢竟女子是為了幫她才摘下面紗。
“沒關系,我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嚇人,曾經我也擁有像你一樣的嬌嫩容顏…”女子的聲音低下去,將面紗遞給林凌月后,一甩韁繩要離開。
林凌月忙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普西芬尼”女子的臉上努力露出笑容,“聽著,除了俄耳甫斯和他的妻子,你決不可相信任何人,記住我的話…”說完,女子駕著馬車離開了。林凌月呆呆的站了一會兒,覺得面前的路變得越發艱險。但腦海中浮現出幽天海和家人的臉龐,她深吸了口氣,戴上面紗,向著遠方的巨大城池走去。
隨著離城池越來越近,路上奇怪的行人也多了起來。透過面紗,林凌月帶著幾分好奇觀察著四周。這里的男人都穿著帶有兜帽的斗篷,而女人則戴著厚厚的面紗,所有人都把臉藏的嚴嚴實實。他們的容貌會和普西芬妮一樣嗎?林凌月想到這里,不禁身上一冷。
來到高大的城墻邊,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果然看到好幾條河流。所有的河流看起來都差不多,黑色的河水散發著陰寒之氣,緩緩流向遠方。每到一條河邊,林凌月都會蹲下,偷偷從懷里拿出羽毛放在河水中,但每次羽毛都漂浮在水面上。直到試了第四條河流,羽毛打了個轉,慢慢沉入水底。看來就是這里了!
林凌月高興的提起裙擺,向著上游走去。忽然,河面上緩緩駛來一艘黑色的小船,船夫是一個極瘦的高個子,林凌月不禁懷疑在他的斗篷下是否只有骨架。船上站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沒有穿斗篷戴面紗,面孔和普通的人類差不多,只是肌膚慘白,雙眼無神。
林凌月注視著這艘死氣沉沉的船只從眼前飄過,突然想到,這不會就是她死亡后要經歷的吧?想到這里,她不禁渾身一抖,急忙甩甩頭,拋開這些可怕的念頭,畢竟現在不是分神擔憂的時候。她提著裙擺加快了腳步,看到遠處出現一片火紅色的樹林。走到近處,她有些驚訝的發現,這些樹木看起來竟然很美。紅色的軀干上長滿細長的枝條和茂密的樹葉,遠看好像一片片晚霞漂浮在空中。
林凌月走進樹林,撥開一簇簇低垂的樹枝,尋找著俄耳甫斯。很快,前方出現一座小木屋。她忙走過去,正想敲門,門忽然打開,走出一位長著一頭金發的青年。青年看到林凌月,先是一愣,繼而臉上浮現出憎惡的表情。林凌月有些不安的退了一步,青年看起來和這個黑暗的世界格格不入,他沒穿斗篷,臉龐也和正常人類一樣。
“請問,你是俄耳甫斯嗎?”林凌月遲疑了一下,還是用異類的語言問道。
俄耳甫斯冷冷的說:“我是,但我不會告訴任何死魂靈通往地上世界的通道在何處,你走吧。”
林凌月咽了口唾沫,和那個女子說的一樣。她轉轉眼珠說道:“我知道,但我不是來問你通道位置的。我,我是非常仰慕你彈琴的技藝,很想聽聽你的琴聲。”
俄耳甫斯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說道:“抱歉,除了冥王哈迪斯和我的妻子,我不會給任何人彈奏。”說完,關上門打算離開。
林凌月忙上前一步說:“那,那你去給妻子彈琴時,能不能帶上我,我就在一邊聽,不會打擾你們的。”
俄耳甫斯有些驚訝,還是搖搖頭說:“對不起,我不會帶死魂靈去見我妻子。”
“求求你”林凌月懇切的說,“我沒有資格進入冥王的宮殿,所以沒有機會聽到你的琴聲。他們都說那琴聲是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美妙的事物,我,我只聽一次便足夠了。”
俄耳甫斯看著林凌月良久,終于嘆口氣道:“好吧,我帶上你,不過到時你不許說話。”林凌月急忙點頭應允。兩人走出樹林,向河的上游走去。
一直來到一片空地中,俄耳甫斯忽然撥弄了幾下手中的金色豎琴,豎琴發出美妙的樂聲。接著,他們面前的空氣一陣顫動,出現了一個類似簾幕的東西。俄耳甫斯走進簾幕,林凌月也急忙跟進去。頓時,四周的景物發生改變,他們來到一塊長滿鮮花的草地上。
在草地中央,一位漂亮的年輕女孩正站在那里,微笑看著俄耳甫斯。林凌月走近后,才發現盡管女孩上半身美麗動人,下半身卻已化為石頭雕塑。她一定就是俄耳甫斯的妻子歐律狄克,林凌月心想。
歐律狄克看到林凌月,有點驚訝,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林凌月一把摘下臉上的面紗,說道:“你好,我叫林凌月,不是死魂靈。我是被掠到地下世界的,我的愛人和家人現在正陷于危險之中,我必須找到通往地上世界的通道,求你們幫幫我!”她看著俄耳甫斯和歐律狄克,懇求的說。
俄耳甫斯大吃一驚:“你,你竟然騙我!你出去,快出去!”說著,就要過來推林凌月。
歐律狄克忽然說:“親愛的,不要這樣粗魯。”她看著林凌月,柔聲問道:“你真認為回到地上世界便能救得了愛人和家人嗎?如果這是他們的命運,那也許不管你做什么,都沒有用。就像俄耳甫斯為了救我…“說到這里,她輕輕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俄耳甫斯忙走上前,輕輕撫摸著歐律狄克的臉龐:“傻瓜,我從不曾有絲毫后悔。”
林凌月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很可能我用盡全力,卻還是無能為力。但,但我必須去嘗試,去努力,去為了保護我所愛的人而戰斗!即使需要犧牲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其實我已經死過一次,只是非常幸運的又活了下來,但也許最終我無法幸免。可我并不害怕死亡,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我還不能死!求求你,俄耳甫斯,你應該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明白,為愛人不惜犧牲一切的滋味!”她看著俄耳甫斯,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俄耳甫斯一皺眉:“但我已承諾冥王哈迪斯…”
“俄耳甫斯” 歐律狄克輕聲說,“是結束的時候了。咱們在這黑暗的地下世界已經待了多久?有幾千年吧,我好懷念燦爛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這位小姐的出現并不是偶然,而是命運。讓我走吧…”
俄耳甫斯看著歐律狄克蒼白的臉龐,沉默了許久,終于走過去輕吻了她的嘴唇一下,“好的,我的愛人,我和你一起走。”說完,從豎琴上摘下一根金色的琴弦,轉身對林凌月說:“拿著這個”林凌月接過琴弦,細細的金線發出微弱的亮光。“帶著它一直沿著河水向上游走,它會指引你找到通道。沿途千萬不要停留,一直走,你便可以回到地上世界去拯救你愛的人。去吧…”
俄耳甫斯說完,轉過身和歐律狄克深情對視著,彈奏起豎琴。盡管豎琴缺了一根琴弦,但卻絲毫無損美妙的音色。林凌月嘆了口氣,沒說什么,轉身穿出簾幕。空氣一陣顫抖,她身后又變成一片空地。林凌月握著琴弦,沿著河流向上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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