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婉在瞬間便清理出了體溫計,小心地塞進金晨珞的腋窩里,在替他合上衣領的時候聞到了他身上隱隱淡淡的木香。(.)
淡淡的,在鼻間一飄而過。
42度,蘇筱婉倒吸了一口涼氣。
2o毫升糖漿,四粒彩色的膠囊,蘇筱婉端了一杯溫水,搖著靠在沙上便迷迷糊糊沉睡過去的金晨珞,“乖,吃藥了。”
拒金晨珞不理,許是燒迷糊了,許是下意識里,不肯吃藥。
蘇筱婉咬著牙用力捏著他的下頜,看著他微微張開了嘴巴,將2o毫升糖漿一古腦兒的倒了進去,看著他嗆著吞了下去,再塞進去四粒藥丸,可食指,就被他狠狠地咬著了,極其有力地咬著,甚至于最后抽出來時,一圈兒清晰的指印,冒著血光點點。
蘇筱婉瞪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可看到他燒得蛻皮的唇,心里翻騰起的怒火硬生生地被自己滅了下去,他是個病人,她不能為難他。
拎她想他定還沒有吃飯,費力地扶起他,在他后背上墊了一個抱枕,方去廚房取了小銀湯匙,一滴水一滴水地喂著他,直到唇邊變得濕潤起來,方去了廚房。
一窩清淡的白粥,幾小碟涼菜,門鈴在粥翻滾著散出誘人香味的時候清脆地響起,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地悅耳。
蘇筱婉在圍裙上蹭了蹭手,出門的時候順手抽了幾張紙巾包裹著食指,門開啟,卻是沫兒,撐了傘,包裹著華麗的頭巾。
沫兒在看到蘇筱婉的時候明顯地怔了怔,隨及微微一笑,“我來找晨珞,我一下午都沒聯絡到他。”
“他病了,”蘇筱婉驚愕,瞬間便將沫兒迎了進來,接過了她順手遞來的傘。
“他怎么就病了,為什么不送醫院?蘇小姐,怎么是你在這里?”沫兒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這棟三層的宅子里,有著虛無縹緲的回響。
“他只是燒了,況且已經喝了藥,沫兒小姐如果有時間的話,能不能照顧他一下,廚房里煲好了粥,菜也做好了,如果他醒了,沫兒小姐應該知道該怎么辦吧,”蘇筱婉有著生氣,沫兒的質問,也讓她在瞬間清醒,她算什么?他自有自己要娶的人來照料他的一切。
與她,何干?
蘇筱婉解下圍裙,順手扔到小方桌上,自去角柜的抽屜里找了邦迪,包上了手指的傷。
然后,換上自己的鞋子,抓起外套,揚長而去。
“那個,能不能幫我把他搬到床上,”蘇筱婉在門合上的時候聽到了沫兒的聲音。
沫兒看到門無聲地合上了,她一路尋了來,她甚至懊惱之前怎么就忘記了央求他帶自己過來,她想告訴金晨珞,母親明天就到了,她甚至幻想著婚禮上要不要用樂隊的現場伴奏,要不要乘坐著父親的直升機落到婚禮現場來,戒指要多大的,男女儐相各要幾人,可門打開,卻是另一個女人?
她認識她,晨珞那天說是他花店的職員,是暮珈正在追求的人,可眼下,她卻出現在他的房子里,像個女主人一樣接過她手中的傘,甚至于穿著金晨珞灰色的拖鞋。
倘若不是看到她圍著圍裙,手指上的紙巾帶著血的痕跡,她定會想到他們之間關系的不平常,她知道金晨珞是一個很憐香惜玉的人,她記得那一次她的手只是被大龍蝦的鉗子扎了一下,出了一滴血,便已經讓他心疼地將整盤澳洲大龍蝦連帶精美的盤子扔到了腳下的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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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依舊猜不透他們之間是什么關系。
她撒謊,她告訴她金晨珞說她是暮珈的女朋友,她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的驚愕,隨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倘若不是眼睜睜地看著金暮珈拉了她的手離去,她一定猜測著她與晨珞的關系不一般。
她告訴她他們要結婚了,她卻微笑著說恭喜,面上一絲的嫉妒,甚至仇恨、羨慕都沒有,可轉眼間,她卻又出現在他的屋子里,替他喂水喝藥煲粥做菜,讓她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也是金晨珞后花園的一枝?
她知道金晨珞和身邊環繞著各式各樣的女人,或清純若嫵媚,可她自詡只有她自己配得上他,只有她才是他后花園子里最尊貴最驕傲的金牡丹,而其他的女人,只能成為雜花碎草!
沫兒艱難地扶了金晨珞到臥室里,替他脫了外衣,她慶幸這件事是由她自己來完成的,沒有假手于人,她記得晨間的時候她一臉委屈地撲在金晨珞的懷里時,他還是清醒的,好好的,怎么一轉眼的功夫,他就病了,還高熱,她甚至在想金晨珞說“我們結婚吧”這句話的時候是清醒的時候,還是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做的決定。
她希望他是清醒的時候做的決定,人生很重要的一個決定。
她去取了毛巾冷敷著他的額角,她喜歡他寬寬的前額,透著智慧,濕潤的手指撫上那片依舊高溫的地方,沫兒明顯感覺到他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開來。她轉身換了塊毛巾,可他的手就很突然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緊緊的抓著,仿佛,怕她要離去吧。
“別走,別離開我,”沫兒聽著他像有點模糊不清的囈語,模糊不清的,可她聽到了,他需要她。
“我不走,我給你端杯水,”沫兒用手撫上他的臉龐,摸著他青色的胡須渣,扎在手心里,有著****。她聽到他從鼻子里哼子一聲,松了手,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迷戀他的唇,他的唇會讓她每一次都全身顫栗,每一次都喚醒全身沉睡的細胞,陪他來一場愛情的游戲。
她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落下淡淡的一個吻,淡淡的,蜻蜓點水般,可頭還來不及抬起,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緊緊地圈住了,甚至于那個人一個翻身,便把她緊緊地壓在了身下。
“晨珞,我去端杯水來,你要多喝水,”沫兒終在他的脖頸處探出頭來,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我不走,我今晚留下陪你,”沫兒在他的耳畔低語,他沉重的身體,全部的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依舊聽到他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下,然后翻身從她的身上下來,將整張床的外側全留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