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中端坐著一位錦衣華服的少女,姿容出色,面若芙蓉,只是明顯看起來正在生氣的臉,讓她原本該有的端莊和優雅因此而被抹殺了一些。
少女的身邊,侍立著一個綠衣的宮裝侍女,看到苗采瀟近前,就在苗采瀟一腳正要跨上石階時,忽然大喝一聲道:“大膽,見到公主還不行禮!”
“公主?”苗采瀟的腳暫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涼亭中端坐著的少女,倒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榮幸見識到一位公主攖。
不過,轉而想想,她連太子都見過了,一個公主也不值得驚訝的就是了。
禮不可廢,苗采瀟雖然失憶,但是這一點還是懂的,當即就在涼亭外福身行禮。
玉敏跟著也施了一禮。
但是,人家公主的侍女卻似乎看不上苗采瀟這般粗鄙隨意的行禮,眼神中充滿著挑釁道:“這是誰教你的規矩,一介草民,見到公主應該三叩九拜行大禮才是!還不跪下!”
苗采瀟這才知道,這位公主看起來是來給下馬威來了。
但是,她憑什么要給她下馬威啊,她又沒招她惹她償。
當然,同時不服氣的還有玉敏。
她在聽到侍女自報家門的時候,就心知不妙,同時又后悔自己居然沒有好好的過濾一下客人的身份,就魯莽的將苗采瀟帶了出來。
苗采瀟復活失憶,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公主是什么身份,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啊。
這件事情要是傳到南宮睿的耳中,那可不是小事。
一邊暗暗埋怨之前通報的那人坑了她,玉敏一邊護住苗采瀟,冷冷的看著侍女道:“這位侍女妹妹好大的架子!不過,妹妹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么?我們靖王府好歹是大商朝的名門望族,而且,還有皇上前不久才親自賜下的免跪金牌。也就是說,若是較真了,我們靖王府的主人們即便是見了皇上,若是心情不好,也能有免跪一次的機會,這么妹妹倒是好大的架子,仗著公主的勢頭是要欺負我們靖王府的人嗎?”
“你、你又是什么東西,居然敢這樣沖撞公主!”侍女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但伶牙俐齒,也好不厲害,“再說了,你方才自己也說了,皇上的免跪令牌,那是給靖王府的主人的,可不是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賤種!”
“蓮兒,你怎么能口出臟話?”玥蓉見自家侍女激動過頭,立即阻止,但是面對苗采瀟時,倨傲冷漠的眼神依舊。
沒辦法,即便她身在皇家,明白男子三妻四妾的正常性,但是真正遇上了,心里說什么都無法平靜。
何況,南宮睿所要求的還不是她接納他喜歡的人,而是要她讓位,就為眼前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特色的女人讓路。
這叫她怎么甘心!
“是!公主,那邊知錯了,不應該學市井間粗鄙的婦人罵街!”侍女蓮兒從善如流的接口道,但是言辭依舊犀利鄙視。
“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妥了,苗姑娘雖然暫時還沒有嫁給我們世子,但已然是我們世子的人,只是缺了一個名分而已,早晚也是靖王府的主人!”玉敏直言無諱的說道。
在他們這些隱衛的眼中心中,主人只有一個,以前是靖王妃,現如今是南宮睿,因此,他們只會依南宮睿的命令行事,根本就不會在意皇家人。
連太子趙之齊,他們都有可能不理不睬,何況是區區一個公主,而且是靖王府上下都知道的,即將要被南宮睿退婚的公主呢。
玉敏當然不會將玥蓉公主放在眼中,她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苗采瀟。
“你這賤婢,在說些什么呢?”聞言,又看到玥蓉瞬間慘白的臉,蓮兒氣得直接從涼亭中沖了出來。
玉敏以為她是要來自己這里打人呢,哪知道那個蓮兒還真是深諳主子的心思,竟然是直接沖到了苗采瀟的面前,甩手就要扇苗采瀟的耳光。
苗采瀟雖然被玉敏當眾揭了底——咳咳,好吧,其實他們就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并沒有做出什么有違原則性的事情,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但敏銳的反應還是有的。
一見蓮兒的勢頭不對,她本能的抬手隔擋在自己的面前,擋住了蓮兒的一巴掌。
不過,手臂也還是被打得隱隱生疼。
玉敏沒料到這侍女還會聲東擊西,雖然見苗采瀟反應快的避過了被打臉,但是怒氣也蹭蹭蹭的上來了。
身子一晃,蓮兒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臉上就被“啪啪啪”的連著扇了好幾下耳光。
等她在玥蓉公主的大喊大叫中停手時,蓮兒已經被她打得兩眼冒金星,眼花繚亂,一邊臉頰腫的比饅頭還大。
同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還連帶的吐出幾顆大白牙。
看到鮮血和蓮兒的鬼樣子,玥蓉兩眼一翻,差點就暈了過去。
苗采瀟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嘴吧,愕然的看著玉敏道:“玉敏姐姐,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姑娘,我這可一點都不狠,而且是在救她一命!她打了你的事情,要是傳到了世子的耳中,她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玉敏這話是故意說給癱坐在石凳上,并沒有真正暈過去的玥蓉公主聽的。
玥蓉不笨,果然在聽完這句話之后,面色慘白如紙。
對于南宮睿,她雖然有著欽慕之情,但是真正的說句實話,她并不是很了解他。
但她知道,父皇真的很倚重他,當初他明明跟大皇兄是好友,但是最后大皇兄出事,南宮睿不但沒有受到連累,反而更得父皇的歡心。
之后,他便與二皇兄又十分的交好,并且,在她的婚事之上,二皇兄甚至都是站在南宮睿這一邊的。
今日,一個小小的侍女居然當著她堂堂公主的臉掌?她的貼身宮女,可見囂張至極。
更囂張的自然是她所說的話,這句話聽起來是威脅,但是玥蓉卻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苗采瀟看著玥蓉公主變化的臉,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公主,其實玉敏沒有什么惡意,也沒有大逆不道的意思!”苗采瀟試圖把眼下這尷尬的場面給圓過去。
雖然她真的不知道這位公主對自己的敵意究竟是從何而來,但是,友好相處總是不錯的對吧。
“她只是護主心切而已,還請公主見諒!”
護主?再怎么護主,她這個什么都不是的主還能大過她這個天之嬌女,嫡公主嗎?
可是,這樣的話,在見識到玉敏的狠戾,以及毫不留情之后,玥蓉愣是沒敢說出來。
屈辱和憤恨充斥在玥蓉的心頭,但是這一刻她卻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盡力的維持著自己的驕傲,對著搖搖欲墜的蓮兒道:“我們走!”
“公主,蓮兒姑娘這樣子怕是不方便走動,還是先留下叫大夫看過了再說吧!”苗采瀟這才想到這一茬,好心好意的說道。
但是玥蓉卻不領她這個情,陰冷著聲音道:“不用你假惺惺,回宮之后,本公主自然會讓人給蓮兒看診。”
說罷,便倨傲的仰著頭,從涼亭中起身,越過苗采瀟與玉敏的身邊,揚長而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苗采瀟感嘆了一下之后,看著玉敏忽然問道:“公主為什么要來給我下馬威?”
玉敏:……
不自然的避過苗采瀟的視線,道:“姑娘,這外頭的太陽有些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玉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失憶不代表變笨,雖然還是沒有弄清楚自己眼下究竟是以著什么樣的身份存在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但是并不代表苗采瀟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姑娘,你想多了,我哪里有什么事情瞞著你啊!走吧,快些回去,莫要曬傷了身子,世子是會心疼的!”玉敏避而不答,只扶著苗采瀟往疏墨軒走。
同時心里還盤算著,是不是要跟方才見過玥蓉公主的所有下人都打個招呼,不要提及玥蓉公主見過苗采瀟的事情。
心里念頭正轉著呢,從二門處卻匆匆的走來頎長高挑,絕對有著強烈存在感的南宮睿。
玉敏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不用多想,也知道南宮睿此時從前面進來,一定碰到了玥蓉公主。
但是,讓玉敏意外的是,南宮睿見到她們居然在園子里,以為苗采瀟是出來散步的,三兩步追了上來之后就薄責道:“你要出來散步的話,可以早些,或者傍晚時分,此時出來,這太陽太過毒辣了些,小心中暑。”
沒有提公主,是沒在意還是怎么的?
玉敏心中忐忑,卻也不敢主動問南宮睿是否見過玥蓉。
“我就是興之所至,隨便出來走了走,此時也的確覺得有些熱了,這不是準備回去了嗎?”感覺到玉敏的不安,苗采瀟也就沒有提玥蓉來找她的事情,只問了些家常道,“你今兒怎么回來晚了?”
“和太子閑聊了一會兒!”南宮睿牽著苗采瀟的手,與她一起回疏墨軒,避重就輕的說道。
“哦!”苗采瀟漫應了一聲。
其實說實話,她是想要知道玥蓉公主是憑借著什么來給她下馬威的,但她又不想玉敏為難,也就忍下了。
“午膳想要吃些什么?我叫小廚房備一些你喜歡吃的!”南宮睿沒遇見玥蓉,自然也不知道苗采瀟的小心思,只想要討好以為失去,卻又復得的苗采瀟。
“聽說我以前喜歡喝桂花酒,不如你帶我出去喝酒吧!”心情莫名的有些煩躁,苗采瀟忽然心血來潮的說道。
“也好!那我就帶你去醉云樓吧!”南宮睿立即吩咐玉敏去準備,然后牽著苗采瀟的手又折返了出去。
二門外的一處回廊轉角處,玥蓉公主還在。
她方才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南宮睿回來,當時,下意識的便拉著腫著臉還在不停嘀咕的蓮兒往回廊的轉角處躲藏了起來,并沒有與南宮睿打正面的招呼。
就在她懊惱自己為什么要躲,憑什么要躲的時候,幾次有股沖動,想要沖進去當著苗采瀟的面質問南宮睿,他究竟把她當成什么了。
但是理智還是克制住了她的沖動,在拐角這邊平心靜氣了許久,才讓自己沖動的情緒平穩了下來。
而待她再要離開時,又見南宮睿百般呵護的牽著苗采瀟的手,又從二門處走了出來,二人卿卿我我的舉動,就像是一根正在燃燒著的木棍,狠狠的扎在她的心頭,燒灼得她幾乎奔潰。
若是眼神就此能將一個人,殺死,玥蓉怕是要把苗采瀟殺死千百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兩人的身影,玥蓉才從怨恨中回神,忽然問道:“蓮兒,南宮睿是不是還有個小妾?”
“回公主話,是的,世子還有一個叫做王瀲瀲的侍妾!”腫著臉的蓮兒嘴里就像是含著一顆棗,說話又漏風的含糊不清的說道。
“她似乎一直很沉寂吧!”
“是的……”
——
苗采瀟一覺醒來時,南宮睿已經去上朝了,她又瞇了會兒,這才慢條斯理的起身。
聽到聲音,玉敏便進來伺候她穿衣梳頭,一邊伺候著,一邊像是考慮了許久才道:“昨日謝謝姑娘!”
“嗯?”苗采瀟倒是一時不知玉敏謝自己什么事情。
“公主的事情,謝謝姑娘沒有告訴世子,不然世子一定會責怪奴婢看護不周的!”玉敏如實說道,也是變相的提醒苗采瀟,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希望她以后也不要在南宮睿的面前提及此事。
“哦!這事啊!”苗采瀟混不在意的道,“不過是小事,不用事事跟他匯報的!”
洗漱好,玉敏又吩咐人上了早餐,伺候了苗采瀟用完早膳,便問道:“姑娘今兒怎么安排?”
“我還能怎么安排,就去書房看書吧!”苗采瀟在疏墨軒中,除了房間便是書房。
在書房,其實她也不是真正的看書,總是一個人發呆而已。
有時候趴著瞇一會兒,也會做一些很莫名奇妙,卻又感傷的夢。
但饒是如此,她還是喜歡去書房呆著。
“對了,玉敏,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樣子的嗎?”在南宮睿的那張大書案前坐下,今天的苗采瀟顯得有些興致的忽然問道。
玉敏愣了一下,搖頭道:“奴婢以前是隱衛,并沒有機會伺候姑娘,因此對姑娘的過去并不了解!”
“這樣啊!”苗采瀟略微失望的道,“我還想要知道我是怎么跟南宮睿認識并相戀的呢!”
“姑娘別失望,反正世子待姑娘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一如既往的好!”玉敏只能這么告訴她。
“嗯!我能感覺的出來!”苗采瀟語氣卻有些懨懨的道。
“姑娘不高興嗎?是因為昨天公主到訪的事情?”
“也不是因為公主的事情,只是少了以前的記憶,我總覺得好像缺失了好多好多的東西!”苗采瀟嘆口氣,揉了揉眉心道,“唉,不說這個了,我看會兒書,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好!那奴婢就不打擾姑娘了!”玉敏想著苗采瀟這一處雖然打好了招呼,但是別的人那里,也還是要去關照一下的,便先退了出去。
書房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苗采瀟抱著書,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視線在書房中來回的掃視了一遍,卻總覺得角落中似乎有人在。
可等她看過去的時候,除了書架,就依舊是書架,根本就沒有人在。
心里總覺得好像缺失了一個角,但這個角絕對不是南宮睿。
她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對南宮睿的感情,因為每當南宮睿抱著她的時候,她能夠深切的感受到從她內心深處躥出來的對南宮睿懷抱的依戀。
只是,還有什么呢,能讓她這樣牽腸掛肚,深思恍惚?
找不到答案,苗采瀟無聊的放下書,走出書房,抬頭看著有些陰沉的天空,感覺有些雨絲飄落。
“要下雨了呀!不知道南宮睿帶雨具了沒有!”她喃喃著,忽然興致所致,去找了一把油紙傘。
她記得南宮睿說過,靖王府就是她的家,她愿意走到哪里就去哪里,也就沒等玉敏忙好,拿著油紙傘就走出了疏墨軒。
走出小園子,苗采瀟卻迷路了,忘記了自己不但失去了對身邊人的記憶,對靖王妃的結構也完全沒有概念。
而且,這靖王府還真是大的離譜,晃悠了好一會兒,她愣是沒看到一個院門。
前方一條小路上,正好有一個侍女裝扮的女子走過,苗采瀟只能紅著臉,硬著頭皮朝她迎了上去問路道:“請問去前院怎么走?”
“去前院的話,應該……”那侍女也沒認出苗采瀟是誰,只以為是客人,便熱心的想要給苗采瀟指路。
她話還沒完全說完,旁邊又匆匆走來一個侍女,打斷她的話道:“這位姐姐,你只管忙你的去吧,我來給姑娘帶路就是了!”
“哦!好的!”那侍女也不多想,就對苗采瀟福了福身,先行離開了。
看著那侍女離開之后,后來的侍女立即屈膝福身對苗采瀟見禮道:“苗姑娘,您怎么一個人走出來了,伺候您的玉敏姐姐呢?”
原來是認識自己的。
苗采瀟赧然的笑了笑道:“她有事去忙了,我一人無事,想要去外院走走,你能帶我去那就最好了!”
她抱著油紙傘,都不好意思說是準備要去接南宮睿的,只能隨便找個借口道。
“那奴婢帶您出去吧!”侍女大約是因為她的身份,對她很是熱心,還看著她手里的傘道,“奴婢幫您拿著吧!”
“不用不用!”除了玉敏,苗采瀟還是有些不習慣別人的伺候,笑著拒絕。
侍女也不勉強,便微笑著為苗采瀟引路。
跟隨著侍女走了許久,苗采瀟除了感嘆靖王府的大之外,還真是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了。
但是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還是沒有走到二門處時,苗采瀟心里不由警覺了起來,抱著油紙傘的手緊了緊,問道:“怎么還沒到啊?”
都說疏墨軒是最靠近外院的,因此,就算她之前走迷了路,也不至于繞了這許久也還沒到吧。
“姑娘是走累了嗎?可需要歇息一下!”侍女倒是一臉的淡定,并沒有什么緊張的表情,“那邊有個涼亭,奴婢帶姑娘過去歇歇腳吧!”
苗采瀟的警覺心上來,如何肯再亂走,臉色嚴肅的道:“你想要把我帶哪里去?”
“姑娘不是要去外院嗎?奴婢這就是帶著姑娘去外院啊!”侍女一臉正常的說道,看著苗采瀟戒備的眼神之后,才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道,“哦,原來姑娘誤會了呀!其實,您方才往北走了許久,因此您此時再要往南走,難免就顯得路遠了一些!我們靖王府也確實是挺大的,奴婢剛賣身進靖王府那會兒,可是天天都摸不清東南西北,總是迷路的呢!”
侍女的眼神十分的清澈,視線也沒有閃爍的避開她咄咄的眼睛,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自若,倒是讓苗采瀟有些慚愧自己的多心了。
“不好意思了,一時覺得怎么還沒到,所以就多心了!”苗采瀟歉意的道。
“姑娘言重!以后姑娘在府中多走動,就認路了!”侍女淡定的笑笑,接著道,“這邊過去轉過那個小園子,就到了二門的出口了,姑娘是堅持一下呢,還是在那邊的涼亭中休息片刻?”
“既然你說馬上就要到了,那就不要歇息了,你直接帶我過去吧!”苗采瀟不再懷疑的道。
“好!姑娘請!”侍女應聲,繼續帶路。
這一回,還真是如侍女所說,轉過小園子,就看到前面有道門,門邊看守著一個中年仆婦。
看起來有些站立不安的樣子,當她一看到苗采瀟她們走近的時候,就對侍女道:“麻煩你幫我看一下門,我去如個廁!”
“姑娘,可以嗎?”侍女有些遲疑的問苗采瀟道。
“無妨!”苗采瀟善解人意的點點頭。
那侍女就熱心的道:“這位媽媽去吧,我幫你守著!”
中年仆婦聞言,立即抱著肚子離開。
而苗采瀟才往二門前走了一步,后腦勺忽然就被什么鈍器重擊了一下,瞬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