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裡是洛陽,天天有人罵張讓,弄權(quán)干政,禍國殃民;天天有人罵何進,大字不識,不通武略;天天也有人邊罵邊向張讓何進買官,然後走馬上任,自謀自福。
靜靜地聽諸葛緒說完,諸葛亮覺得二個都不是什麼好選擇,但又無可奈何。距離黃巾之亂,時間緊迫,容不得諸葛亮慢慢地圖謀。
諸葛亮得與時間賽跑,纔不會被原本的命運吞沒。
“都得試試。不管是張讓,還是何進,只要願意賣官與我諸葛氏,那我們就向他買。閹黨張讓是宦官小人,既爲士林所惡,也招武將不喜,便先試試向大將軍何進買吧。”諸葛亮只好將張讓和何進做了個比較,雖然二人都不好,但矮子裡挑高的,也只能這樣了。想了想,又覺得此事宜早不宜遲,便準備邀請諸葛緒。
“不知緒兄明日可否願意與阿亮一同前去拜訪下那大將軍何進?也好早日將買官事了,離開洛陽,返回瑯琊?!?
“哈哈,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兄弟有請,就算是龍?zhí)痘⒀?,刀山火海,自然也陪阿亮走一趟,明日那一起去會會這個屠夫出身的所謂大將軍何進。”
諸葛緒爽快地答應(yīng)了,這對諸葛緒來說,要是能見過大將軍何進,增加閱歷,也是一種不小的談資了。
說完,談妥。兄弟兩人便各自歇息去了。
第日,諸葛亮早早地便起牀,穿戴整齊,調(diào)整了下精氣神,夥同諸葛緒,拉上于禁,帶好拜訪禮物,便直奔大將軍府。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諸葛亮認爲自己如此地上心,肯定會成爲第一個拜訪何進的人。
行了一陣,馬車來到一處頗有氣勢的府邸前,朱漆大門上方懸著“大將軍府”的匾額,大門兩側(cè),立著兩隻威風凜凜的大獅子,全付武裝的士兵守衛(wèi)左右筆直地分站著。
府門外,滿鋪著青石方磚,渾然一體,大門正中間則鑲嵌著成塊的漢白玉,顯得奢侈輝煌,白壁微瑕,倒也能準確體現(xiàn)大將軍的臉面。
大門兩邊各有一個側(cè)門,每個側(cè)門都有二個門房守著,此時門房忙著口焦舌燥,腳不沾地。嘴裡說個不停地指揮著,雙手不停地連連示意,保持何府門前的井然秩序。
側(cè)門前排起了一條人羣擁擠的長龍,看衆(zhòng)人的著裝,不是文人學子,也非軍旅武夫,大多是一些經(jīng)商大賈,手中拿著一些並不稀有,但也算值錢的常見之物。
正在排隊給何府送禮,以便能牽扯上些許的關(guān)係。
有的人拿著幾幅捲起的字畫,書卷氣息濃厚;有的人提著一個專門置放人蔘等補品的藥盒,藥香沁人;有的人擡著一箱珠寶首飾,顯得珠光寶氣,富貴逼人;更有的人乾脆揹著一袋黃白之物,鈴當作響。
不一而足,琳瑯滿目。
這一看,一行人全都傻眼了。
看著大將軍府門前排起的長龍,諸葛緒面露難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將希望寄託於諸葛亮身上。朝著諸葛亮向何府努了努嘴,一臉苦笑,不發(fā)一語,連連搖頭。
“大家別灰心,既然來了,總要試上一試,免得無功而返?!敝T葛亮習慣了當領(lǐng)頭羊,安撫了一下軍心,便率先往大將軍府門走去。
諸葛亮不想在側(cè)門也排隊,一來他覺得與那些經(jīng)商大賈本來就不是一路,二來若是排隊,可能也會被門房當成送禮的,送完即趕走,仍然見不到何進。
乾脆,就走正門,敲門遞帖。
也許能混進去,先見了何進再說。
衆(zhòng)人見諸葛亮如此,只好尾隨而行。
“站住,大將軍府邸,閒人一律不得擅闖。”離何府大門還十萬八千里,諸葛亮就被門前的士兵守衛(wèi),一聲斷喝,給止住了腳步。
“這位將軍,在下來自徐州瑯琊諸葛氏,久聞大將軍威名,今日特意登門造訪,還望將軍能夠通融一二,感激不盡。”諸葛亮朝著說話的那個士兵守衛(wèi)行了一個學子禮,隱秘地捎帶了塊銀錠,塞到了那士兵的手中。
“徐州瑯琊諸葛氏?沒聽說過,可是大將軍有請?”士兵守衛(wèi)眼睛餘光瞅了一下手裡的銀錠,發(fā)現(xiàn)成色不錯,份量也足,故也願意開口多說幾句。
雖然錢財收下了,但士兵守衛(wèi)並沒隨意讓諸葛亮等人往前叩門。
“將軍容稟,何大將軍日理萬機,不曾有請,在下仰慕已久,卻無緣結(jié)識,如今斗膽不請自來,還請大將軍念在我等一片赤心,予以放行。”深知閻王易請,小鬼難纏,諸葛亮小心謹慎地對待眼前這個小兵,絲毫不敢大意。
“大將軍不曾有請,那可有提前遞交名帖,與大將軍有約?”能在洛陽大將軍府門前當值,士兵守衛(wèi)自有一套眼力與行事規(guī)則,既不會得罪達官顯貴,又不放任閒雜人等在何府胡作非爲。
“在下等人,抵達洛陽,便風塵僕僕趕來拜訪大將軍,尚未來得及提前遞交名帖,故未與大將軍有約。此乃諸葛氏拜訪名帖,還請將軍過目?!敝T葛亮從懷裡掏出一本名帖,神情恭敬地遞給了士兵守衛(wèi)。
“不曾有請,不曾有約。不知諸葛氏在朝堂上,尊居何職?或有哪些朝中大官與之親近?”那士兵守衛(wèi)接過名帖,卻不細看,粗粗一翻便合上了。
直覺認爲諸葛亮等人就是從不知名的鄉(xiāng)野來的毛孩子,但來往何府的,不乏高幹顯貴,像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袁術(shù)袁紹便是??汀7乐挂粫r看走眼,得罪貴人,遭到懲罰,丟了差事,士兵守衛(wèi)覺得還是要問清楚爲好。
“不瞞將軍知曉,家父忝爲泰山郡郡丞,朝堂之中並無相交篤熟之人?!敝T葛亮知道要遭,卻不敢在此事弄虛作假,容易露餡,馬虎不得。
“大將軍府豈是爾等想進便進,撒野的地方,哪兒來的小毛孩,快回哪兒去。念爾等乃是初犯,便不施以懲戒,若是執(zhí)迷不悟,莫怪軍爺將爾等亂棍打出,送入官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