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夢想不斷的做
上升的氣球不斷的破
別難過別難過,沒原因有結果
“該死的……”
“嘭!”
什么被踢翻在地的聲音,誰人發脾氣的聲音
“公主公主……”一幫弱弱宮女求饒的聲音。
“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出去!看到你們我就生氣!”吟月公主尖利的聲音在永安宮內響起。
“聽到了沒?”低低的問話,從院落門口傳來。
“聽到了,憫情姐姐,吟月簡直就是個母老虎。”少年竊竊地笑起來。
“噓,小聲點,讓她聽到可不得了。”
“憫情姐姐,同樣都是公主,怎么你跟吟月的個性這么不一樣?”
“阿真!”略帶訓斥的聲音。
“啊,我知道了。”楚真舔了舔嘴,“既然她又在生氣,那么我們就不進去好了。”
兩人順著走廊慢慢走。
“嗯,也好,免得遭受池魚之殃……”憫情公主想了想,“阿真啊,我聽說,這次武狀元大賽,奪得狀元的是那個……呃……”
“啊?憫情姐姐也聽說了啊?是玉哥哥呢!”
“呃,是的,是那位……玉……玉公子……”
“姐姐你認識玉哥哥?”
“有過……呃,一面之緣。”
“是嗎?”楚真兩眼放光,饒有興趣地盯著憫情。
那張吹彈可破的桃花臉上浮現兩抹紅暈,憫情公主又想起那一次她偷偷出宮去見龍靜嬰的時候,被當街調戲。那個長得吊兒郎當的人突然跳出來的時候,她還以為他跟那幫地痞是一伙的呢。而事實上他也真是大膽,簡直比那幫地痞更大膽。
她還記得他當時滿意的笑瞇瞇的樣子,一只手還在自己臉上抹來抹去。
“姐姐。公主姐姐你的臉好紅哦!”
憫情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鎮遠候。他的雙眼瞪得遠遠的,正看著自己。
“啊……沒什么!”憫情伸出手捂住臉。
楚真忽然竊竊得笑了起來。
“怎么了阿真?”
“公主姐姐,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答應我不要跟其他人說。”楚真一臉鬼鬼笑容。
“什么事?”憫情驚奇地看著他。
“公主姐姐,你有沒有聽說吟月在司哥哥府上被推落水的事情?”楚真嘎嘎笑起來。
“啊,我聽吟月說過,她還很氣憤。說以后被她見到那個小子的一定要……”憫情住了口,伸出袖子掩住嘴角,低低笑起來。
“我知道她肯定不會說什么好話,不過啊,公主姐姐,你知道推吟月的那個人是誰嗎?我說給你……”楚真哈哈笑了兩聲,低了頭在憫情耳畔說了一句什么。
“什么?居然是他?”憫情驚的花容失色。
“是啊是啊。”楚真搖搖頭,“姐姐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哦,讓吟月聽說了,她還不跳到天上去。”
“嗯嗯,我知道了。”憫情驚疑不定地回答。
“咦……公主姐姐,有人來見你了,我就不當電燈泡了。”楚真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
憫情聞言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有個靜靜的人影正慢慢的一步步向這邊走過來。
一身月白色,襯得膚色越發如雪,緩慢步行的姿態,仿佛身負萬古寂寞,來人,正是憫情公主的未婚夫,當今的太子少保龍靜嬰。
“臣……參見公主。”龍靜嬰走過來,躬身行禮。
“靜嬰……”憫情低低叫了一聲,臉紅地堪比桃花,“你何必多禮呢?”
“必要的禮數還是不能免的。”龍靜嬰慢慢地說,眼睛一抬,看向楚真,“鎮遠候也在嗎?”
“正要走。”楚真立刻回答。
一看到龍靜嬰,他的心中就覺得冷颼颼的,不知道為什么。
同時楚真的心中也想不到,為什么薛諾會將龍靜嬰當偶像。
“哦?……鎮遠候是有急事嗎?”龍靜嬰站在憫情公主旁邊,看著楚真,問道。
“呃……沒什么別的事。”
“我看阿真一定是又想去錦鄉侯府了吧?”憫情抿嘴一笑。
楚真頓時臉紅起來,可是居然沒有否認。
“哦……”龍靜嬰意味深長一嘆,“聽說本次武狀元大賽的狀元……玉統領,他已經回到錦鄉侯府了,是這樣嗎?鎮遠候?”
“是的,龍少保。”楚真點點頭。
“嗯,鎮遠候跟玉統領的關系真是不錯呢。”龍靜嬰忽然看著楚真。
那兩只眼睛忽然淡淡散出冷冷的寒光。
楚真心頭一顫,不知怎的浮現出異樣的感覺,只好勉強說:“是的,我們關系的確很好。”
“嗯,那位玉統領可是了不得的人,鎮遠候前去,麻煩帶上龍靜嬰的問候。”他垂下雙眸,不再看楚真。
楚真“嗯”了一聲:“如此本侯先行一步,公主姐姐再回,龍少保再會。”
他轉身走。
“靜嬰,你沒有去錦鄉侯府嗎?”原地,憫情公主仰起頭,看著身邊人。
龍靜嬰嘴角一挑,仿佛帶笑:“怎么,公主殿下難道還記掛著那個救過您的人嗎?”
“靜嬰……”憫情手一抖,輕輕低聲喚了一句,“人家,只是問問而已。”
龍靜嬰呵的一笑:“喔,如此……是靜嬰多心了……靜嬰向公主道歉。”
細長的眉毛斜挑入鬢角,龍靜嬰雙眸低垂,長長的睫毛翻飛眨動,嫩紅色嘴角,仿佛新鮮的草莓色,這男子的美,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靜嬰,不要這樣說。”憫情癡癡望著眼前人,雙頰被愛慕煎熬驅使,紅霞遍布,眼睛之中亦露出迷茫愛慕神色。
龍靜嬰嘴角一動,疑惑地問:“哦?”
“靜嬰這么說,代表你的心中有我……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憫情公主抬起袖子,輕輕遮住半邊臉,略帶羞澀。
龍靜嬰低低地笑了一聲:“能夠得到公主的青睞,才是靜嬰應該高興的事呢。”
憫情公主身子一顫,只覺得身子軟綿綿的,嘴角弱弱喚了一句:“靜嬰……”
“靜嬰在。”男子靜靜地糯糯地回答。
“嗯……”長長地應了一聲,憫情公主的身子輕輕歪倒在龍靜嬰的身上。
龍靜嬰緩緩伸手,將她的肩頭輕輕摟住:“公主,公主的身子嬌弱,這邊風大,還是靜嬰陪你回寢宮去吧。”
望著懷中人癡迷神色,笑意悄無聲息隱沒在龍靜嬰的嘴角。
長長睫毛遮住那雙眼的神色,讓人無從察覺。
“嗯……”而陷在意亂情迷之中的女子甜甜應了一聲,漸漸,兩人相攜慢慢走遠。
當看到那似熟悉似陌生的青年男子從玉鳳清身后繞出來的時候,那張棱角分明閃著光彩的臉著實驚了唐少司一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他是……
嗯,可是如果真的是他記憶里的那個人的話……那個人……他怎么會來舜都?
那青年男子對著他似笑非笑,腳步輕飄飄,居然緩步走上前來。
彼時小玉兒正拿著自己的扇子在看,傻乎乎地說什么:“好漂亮,好漂亮。”
他看著她憨態可掬的樣子,真想笑。
礙于這家伙走過來,他不能笑。
而這家伙居然也附和小玉兒的話說:“好漂亮,好漂亮。”
他的雙眼一直盯著自己。
這家伙,真是自來熟。
唐少司不知對方用意,只好不發一言,以靜制動。
他卻更加放肆,笑吟吟看著自己一眼不眨,明亮的眼睛里閃閃發光。
唐少司本來是會生氣的,但是看著彼不帶惡意的眼神,以及對面小玉兒正在砰然勃發的怒氣,他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于是懶懶地笑。
“這張臉,吹彈可破啊……”而那家伙仍舊不知死活地在大贊,“這位公子真是漂亮啊……吶吶,簡直彼女人還好看,這俏麗的模樣……”
唐少司不語,微笑。
他在等著看好戲。
他的眼睛瞟到募得把扇子拍在桌子上的小玉兒,那張小臉上,兩道眉幾乎豎起來,根根盯著那家伙看。
可憐的家伙還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臉。
唐少司還是一怔,他平生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要知道,通常都是他吃別人豆腐的。
吃人豆腐者,人亦吃自己。
可是他居然在剎那間忍住了。
唐少司他不知自己是在自虐,亦或者虐人。
但是他忽然很想不做反抗,因為他忽然很想要看看小玉兒的反應。
單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就已經讓他覺得開心了,索性多看一會吧。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的脾氣居然那么暴烈。
當她嚯地站起身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會揮拳揍那家伙一頓,但是忽然踢出一腳一直將對方踢到樓下去的這種舉動,著實嚇到他。
他驚得眼珠子彈出來。
她總會給他意外。
她總是這么率性,要做什么就毫不考慮地去做。
而那可憐的被踢下樓的家伙,在聽到他的慘叫聲連連響起的時候,唐少司有種投忽然膨大數倍的感覺。
就在小玉兒踢到他的瞬間,這家伙本來是能躲開的。
可是他唐少司很緊張,如果這家伙真是丹寧國的那個人,身上的護體神功使出,小玉兒就遭殃了。
所以唐少司宛如一只遇見危險的刺猬一樣,隨時準備出手。
而那家伙……堂堂的丹寧國一代高手,公子榜上有名的人,居然就在那瞬間卸去了渾身的護體內力,被小玉兒輕而易舉一腳踢下樓。
唐少司清晰看到他在臨滾下樓的瞬間,用一種類似家兔般無辜的眼神瞅了自己一眼。
“家兔……哈哈哈哈哈……”
這么多年,他唐少司第一次感覺到想要面對世人,酣暢淋漓大聲狂笑的沖動。
他伸出手捂住胸口,拼命壓抑自己想要爆笑出生的欲望。
而身前,她義憤填膺地指著那“家兔”滾落的背影說:“芳你個頭!我都沒舍得摸!你倒摸的起勁!”
笑意慢慢收斂,伴隨著她的聲音落定,融融的暖意在唐少司的胸口蔓延開來。
他很認真地看著眼前人。
他的拳慢慢地在捏緊。
你這呆瓜,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是有意,或者無情?
他的眼睛閃閃,看著眼前的人。
她忽然察覺什么似的,臉上訕訕地。
如果她再多看他一會,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吻下去。
可是她忽然坐倒原地,仿佛真的醉了一樣重新趴到桌子上。
他低下頭,望著桌子上的扇子。
他是孤獨的,扇子是孤獨的,唯一要給人的心,被人視而不見了。
他伸出手拄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窗外,想心事。
為什么丹寧國的高手會突然來到舜國,而且看他的樣子,并不想特意的是要隱瞞身份,那么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丹寧國跟舜國的形勢,雖然近年來是平和的,但誰也猜不透,埋在地底下的導火線什么時候爆炸。
而且丹寧國近年來形勢不錯,寧皇手腕高超,治理的國內戰亂不起,群臣一心,雖然皇子眾多,但是也沒有聽說過爭權奪位的不好風評。
相比較而言……舜國……
未來,究竟會怎樣?
唐少司雙眉微微蹙起。
趴在桌子上的人肩頭聳了一下。
他即刻察覺,轉臉過來,嘆了一口氣:“喂喂,我們該走啦。”
她在原地不懂,他只好伸出手推了她一把,她終于抬起頭來,醉眼朦朧看著他:“酒都喝光了嗎?”
他啼笑皆非:“是的是的,再喝下去,就只好把你扔這里當酒錢。”
她立刻清醒過來,精神抖擻地站起身來:“侯爺,您不會這么殘忍吧?”
“是你說要情人喝酒的,怎么?”
“我請客,您付錢……”她小聲說,眼睛眨啊眨,擺明了要耍賴。
他握住扇子,一把敲在她的頭頂:“走啦!”
她樂顛顛跟在他身后。
他向前走了一步,下了樓,將近傍晚,酒館里已經掌了燈。
他低頭,看到地上兩個人的人影,一長一短,并排晃動。
他一直看一直看,看的入神。
“侯爺,侯爺,侯爺給錢!”那影子一跳一跳的跳到自己身前,拉著他的袖子。
他心頭火起,望著這眼巴巴瞅著自己,為了幾兩銀子而充滿憂慮的臉,恨不得舉拳敲死這個不懂風情的東西,嘴中卻發出一聲長嘆,從袖子里摸出一錠銀子。
掌柜的點頭哈腰:“找您三兩……”
他伸出手剛要接,她募得跳起來:“我的!”
不由分說,一把奪了過去,緊緊攢在手心,生怕別人搶了去,一邊還沖著他傻笑:“俗話說銀子傻白,金錢銅臭,侯爺,我這是為了您好……”
他已經被氣瘋了,瘋了的最高境界就是兩眼發直,臉色發白。
他們并肩出了酒館,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啊……好冷啊……”她抱著肩簌簌發抖。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卻不言不語,褪下自己的長衣,給她披在肩頭。
她按著自己的衣裳東抓西抓:“侯爺侯爺,你不冷嗎?”
是的,他不冷,他簡直一點兒知覺都沒有,因為已經被她氣暈了。
很不爽,唐少司率先邁大步向前走。
“喂喂!”她大驚小怪地追在身后。
多么相似的場景。
第一次跟她見面,將她從覃王爺的手底就出來,本來想要在她身上找到點關于皇兄的信息,卻不料得到了其他。
當察覺有人在暗處埋伏跟蹤著她的時候,他居然想要她跟自己回府,而且真的那么做了。
他唐少司一定是腦袋壞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腦袋就大大地壞掉。
他們并肩靜靜走了一程。
他懷念著往事,十分惆悵,剛想要說兩句話跟她聊聊,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呻吟。
“又怎么了?”他不悅地轉頭看。
她站在原地,臉色微紅,雙眼迷離,摸著頭看著他,身上的紅衣半落地。
他嚇了一跳,走到她身邊,替她拉起紅衣蓋住肩頭,一手撫上她的額頭:“這是怎么了,好燙。”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喝醉了……侯爺。”她呻吟著,手指微微顫抖。
他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察覺她的指尖冰冷,順著手臂向上滑去,觸手卻滾燙。
“這是……這是……”他怔怔站在原地。
她的身子卻在向下委頓。
他一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靠在自己身上。
“好困……好困……”她喃喃地,頭在搖晃。
“不要睡!小玉兒!別睡!”他沉聲喝道。
她晃動腦袋半醉似的看他:“為什么……你不困嗎?我們一起……睡吧。”
張開雙手,牢牢抱定5他。
他身子一僵,立在寒冷夜色之中,心卻更冷。
頃之他伸手,探到她的胸前,用力一扯,扯開她胸口衣裳。
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一道細長花莖的古怪花紋從胸前蔓延到頸間,在夜色之中,閃爍著詭異的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