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回來,已經(jīng)很晚。
我剛把東西往家里一放,正準(zhǔn)備輕輕松松地去洗一個澡,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沖過來,外加彈跳地蹦到我的懷里。滿臉寫著興奮:“媽媽,你總算回來了。”
我親親湮迪的臉龐,問他:“怎么還不睡?”
湮迪癟癟嘴,說:“姐姐還在客廳等你,說給你安排了相親。”
我剛才的滿腦疲勞一下子蘇醒,想不到,湮婷婷還沒有死心。看來近她在合院閉關(guān)修煉得十分不錯,沒有被各大媒體騷擾,所以時間非常的有多。
我抱著湮迪,走到客房,忽然發(fā)現(xiàn)好幾天沒有見的湮明居然已經(jīng)從韓國回來,坐在客廳批改文件。
湮婷婷一見我,就說:“天嫵,明天我們出去吃飯,這回我可跟弟弟說好了,他可不能再加你的班,帶你出差了。”
湮迪眼睛也可憐地看著我,仿佛在說:“看吧,沒錯吧。”
我本來還想拒絕,可湮婷婷卻說:“天嫵,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過,這次是我好不容易安排好的,而且各方面條件絕對都很好。而且,”湮婷婷把一包東西往我面前一放,“你的全身行頭都在這里,明天,要漂漂亮亮的哦。”
湮迪這一下從我手中跳下來,一下子跑到還在認(rèn)真批改文件的湮龍身邊,說:“哥哥,你看,姐姐這樣,怎么辦。”
我心里震驚,湮迪這孩子,雖然心理年齡可能比同齡孩子成熟,可肯定還是參不透我和湮明現(xiàn)在的尷尬情況。
誰知湮明卻說:“明天的晚飯也算上我一份。”
在湮婷婷還在愣的時候,我好心提醒:“董事長,你明天晚上不是有約嗎?”
湮明終于把頭抬了起來,眼神比平時更加冷:“那個幫我取消吧。我也想見見我姐姐為繼母安排的相親人選。” 語氣雖然平淡,可是卻讓人覺得壓抑。
而且,他的這番話,讓我全身一陣惡寒,心里在想:湮婷婷,湮明,我的相親對象和我,這樣的組合,實在是有些詭異。
當(dāng)我第二天晚上感到圣馬丁餐廳門口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了正等在餐廳等待席的湮婷婷。
她一看到我,就說:“天嫵,我就知道即使給你衣服,你也不會好好打扮。”
說完隨手把身邊的一個很大的紙袋子遞給我,又對我說:“趕快去衛(wèi)生間化化妝,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漂亮,把你剛才工作的倦態(tài)都遮住。”
我皺皺眉。其實我承認(rèn)自己平時是挺不喜歡穿這種洋裝,高跟鞋,化妝的。
如果不是在工作,我最喜歡的打扮就是t恤牛仔褲球鞋。
我祈求地對婷婷說:“別讓我穿成這樣。”
湮婷婷卻斬釘截鐵:“不行,這次如果你不換衣服,我就把你的相親頻率提高。”
真想不到有這樣威脅的。我無奈地聽從了湮婷婷的話,用了大概半個小時終于把自己打扮妥當(dāng)。
出去見了湮婷婷仍然在外面等待,我于是走過去。湮婷婷見到我,看了我好久,然后說:“天嫵,偶爾打扮一下,你還是蠻漂亮的。”
我看著湮婷婷,說:“我們到底是要見誰。”
湮婷婷一笑,說:“跟我來吧,我定了一個包廂,人已經(jīng)到了。”
我蹬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在湮婷婷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進(jìn)了包廂。
包廂里坐著兩個人,一個人我不認(rèn)識,但是總覺得他的面孔極為熟悉,一個,則是最近一直讓我覺得見面尷尬的湮明。
想不到他今天還真的來了。
湮婷婷輕輕地把我一帶,就讓我安坐在了那個陌生人的對面,而她自己,坐在了湮明對面。我忽然覺得這種氣氛有些怪異。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有目的的去見一個原來從來不認(rèn)識的男人,美其名曰相親。
接下來湮婷婷紅娘般的介紹詞,終于讓我對我的相親對象有所確認(rèn):“路總,這個就是藍(lán)天嫵,你也知道她是我的繼母。天嫵,這位是路楓路總,天尚傳媒的負(fù)責(zé)人。”
路楓,天尚傳媒。就這兩個詞,我一下就知道了我對面這個人的身份,腦袋也一下想到了那個八卦單的貴公子排名。
在最新一期的貴公子榜單中,路楓排名仍居前列。還出現(xiàn)了兩匹黑馬,那就是身無緋聞的湮明,還有另一個超級花花公子鐘家亦。
也是看到那個榜單我才知道那個一天到晚不正經(jīng)的男人鐘家亦,也居然出身書香門第,并且還才華橫溢,學(xué)富五車。
腦袋慢慢轉(zhuǎn)回來,我又開始打量起面前的這個男人。
現(xiàn)在的傳媒帝國就屬于天尚,而路楓,應(yīng)該也就是路明濤的那個能干的大兒子,路娜的哥哥。因為他實在是太過于出名。前一陣子媒體都在報道,這位傳媒界的新帝王和無數(shù)女明星都傳緋聞。
仔細(xì)看看,他其實長得也十分不錯,一身筆挺的西裝被他肌肉型的身材架得極好,外表本來十分粗獷,但一副斯文的眼鏡卻把他的外表收斂了許多,顯得文雅紳士。
就在我眼睛不住地盯著眼前的這個人看的時候,旁邊平時最少話的湮明卻不知怎么地第一個發(fā)話了,語氣透著一絲不滿:“姐,這怎么回事?”我想,可能就是湮明也沒有想到我的相親對象會是他未婚妻的哥哥吧。難道湮婷婷想親上加親?
湮婷婷皺眉看了湮明一眼,卻沒有回答,倒是對面的路大公子說話了:“其實一直聽過藍(lán)天嫵的名字,卻一直沒有見過面。這回從國外回來,就托婷婷幫忙引薦一下。”
這一句話說的湮婷婷松了一口氣。我倒覺得有些奇怪,我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怎么路大忙人一直有所聽聞呢?于是謙虛道:“不知道路總從哪里聽到我這種小人的消息。”
路楓看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雅致,看得我都愣了一下:“藍(lán)小姐,其實我一直都有聽過很多和你有關(guān)的有趣的傳聞,所以很想見見你,看到底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
我又覺得很怪,現(xiàn)在關(guān)于我的傳聞,無非是我平淡無奇的背景,我麻雀變鳳凰的故事,還有湮龍死后我得到的龐大的遺產(chǎn),都不是什么好的新聞,為什么他會感興趣?
我于是又謙虛道:“有趣的事情,總是給別人當(dāng)笑料罷了。”
旁邊的湮明忽然說話:“不是笑料,但無非就是原來的那些瑣事罷了。”
我是實在不知道湮明這個時候插話進(jìn)來是為了什么,誰知路楓卻放下手中的刀叉,看著湮明,說:“想不到原來什么瑣事都不過問的湮總,居然對自己繼母的這些瑣事這么了解。”
湮明聽了這話,皮面上居然笑了一笑,說:“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平平淡淡,完全聽不出語氣。
湮婷婷可能沒有料到湮明會這樣說話,或者是覺得這個飯局氣場不對,于是說:“路總,我和我弟先失陪一下。”然后對著湮明使眼色。
可是坐在對面的這位大公子卻紋絲不動。
我終于有些坐不住,于是說自己要去上衛(wèi)生間,起身逃離現(xiàn)場。
可是剛走到走廊,就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那人兩下追到我,抓著我的手臂,把我攔下。哎,我嘆口氣,不說我也知道這個人是誰。
在他說話之前,我趕緊解釋:“董事長,我對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見面的那個人會是路娜的哥哥。”
想想,湮明也應(yīng)該覺得生氣。他本來就對路娜是自己的未婚妻這件事十分不滿了,而且也一天到晚躲著路娜。現(xiàn)在湮婷婷居然又要撮合路娜的哥哥和我,如果這件事成了,他肯定想不見路娜也難啊。
湮明開始人還走在我后面,現(xiàn)在卻一把拉著我,把我拉到走廊的一角,和我面對面站著。
厚厚的幕簾可以剛好把我們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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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要真的感謝這里富麗堂皇的設(shè)計,古羅馬宮殿華貴風(fēng),幕帷是一層又一層,再加上光線昏暗,完全可以當(dāng)作是個密室構(gòu)造。
我看著湮明,記起幾天前他那番告白,忽然覺得我和他這樣面對面站著有些不妥當(dāng),想要睜開他的手,卻掙扎不開。
他的眼神在這種昏暗的燈下居然一閃一閃的:“不管你怎么想,路楓那人你離他遠(yuǎn)一點。”
我有些困惑,也沒問為什么,只是問出了這幾天的疑惑:“湮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老這么提醒我吧。”
湮明看著我,現(xiàn)在的眼神不僅閃爍還帶著炙熱。
他的聲音很緩慢,熱氣在我的臉龐,讓我覺得有一絲顫抖。我想推開他,卻推不動。
他說:“天嫵,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他的注目下,聲音居然有些顫抖:“我,我怎么了?”
他又輕輕地問:“天嫵,那個人是誰?”
我驚訝地看著他,問:“哪個人?”
湮明說:“天嫵,你在墨洛克的時候,醉酒那天晚上一直在喊一個人的名字。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喊的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那個人。
我頭腦有些混亂,忽然覺得憤怒,為什么我要被自己的繼子逼在墻角問這樣的問題?
于是我口氣有些硬:“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我抬頭和湮明對視,昏暗的光線讓我覺得他異常危險。我想往后退,卻沒有了退路。身體被他往前一拉,在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嘴唇就被附上。
湮明力氣很大,我根本就掙扎不了。他的動作有些粗暴,吻卻十分溫柔。
他松開我的時候,我的腳居然有些發(fā)軟,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記起來要扇他一個巴掌,可手卻被他一把抓住。
我捂著嘴唇,動了動手,想掙扎開他的鉗制,可是手卻被他壓得死緊。
我看著湮明,不知怎么的,想著想著,眼眶忽然涌出了淚水。
也許是情緒過于激動,再加上哭泣,我的聲音有些激動。
我說:“湮明,你聽好,那個人叫做穆塔,他在我心里駐了很多年,沒有人能夠替代。”
說完這話,我覺得湮明抓著我的手忽然一松,他的眼神有些黯淡。
我的眼淚依然沒有停。
湮明沉默了很久,最后用手輕輕扶了扶我,說:“天嫵,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別哭了,把妝都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