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才說了要勉爲其難地陪孟小寶睡上一覺, 孟小寶便昏了過去。可我還沒倒地呢,谷主老頭便對小酒說:“老夫給他們二人喝的茶,裡面配了抑制發(fā)作的藥物, 他們便不會對對方乾柴烈火了。”
我又驚又怒:“我方纔便覺得你這老頭很不對勁, 沒想到你下藥來害我!”
谷主嘆氣:“小丫頭, 老夫這是救你, 怎麼能說是害你呢?你也別動氣, 待會你睡一覺醒來,喝茶的事情便忘了。”
葉小酒拖著腮趴在石桌上:“這麼說來,我現(xiàn)在說什麼, 過一會兒小七都會忘記了?”
谷主眨巴著眼睛說:“沒錯。”
葉小酒忽然便精神了起來,挽起兩臂的袖子, 雙腳蹦到石桌子上, 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指著我:“大蠢貨, 老想著跟別的男人睡,反了你了。”說罷一把撲上來抱住我的腦袋, 將小小的嘴脣湊上來含著我的□□,還妄圖用那一丁點的小舌頭啓開我的牙齒。
我想將他推開,他卻一溜煙像猴子一樣溜到我背上,任憑我怎麼摔打,他便是泥鰍一般粘著不下來, 口中還無良喪病地嚷嚷:“秋小七我是憋壞了, 氣壞了, 我這是懲罰你, 你若是再想跟旁人睡覺, 我還有更狠的。”
這就是個神經(jīng)病啊!我真是求爹爹告奶奶都撕不掉身上這塊叫做葉小酒的膏藥,結果一邊轉圈拍打他, 一邊將自己繞暈了,將要倒下時,我親眼目睹著自己被這隻喪病的小孩兒抱在懷裡。他那水靈靈的大眼和無恥的嘴脣,真是讓我想立刻昏過去算了。
但顯然這藥效並沒有那麼快。蒼天啊,爲什麼和孟小寶下藥的劑量不一樣啊,這實在不公平!
小酒抱著我坐在地上,開始給我唱搖籃曲。這,這,這到底誰是誰的孩兒?他唱著唱著忽然想到什麼,便問谷主老頭:“之前血滄瀾對小七並不熱烈,乃是因爲早已被谷主你灌茶水了吧。”
谷主將頭髮一甩,眼睛朝葉小酒眨巴眨巴:“除了老夫這樣照拂你,誰還能待你這般好?只是昨夜我上山採藥,唉,人老了腦袋不好使,採著採著頭挨著一塊大石頭,就這麼給睡過去了。”
小酒聽了正要笑,谷主卻吹沒瞪眼地怒喊起來:“你說可氣不可氣,老夫在深山老林裡睡著了一晚上沒回去,洞裡那兩個黑白無常老頭卻沒有跟你們提了一句半句,若是老夫昨晚被野獸吃了,老夫一定要在閻羅殿裡等著他兩個狼心狗肺的老東西,尤其是孟翀這個黑無常,枉我費心費力地救他,一點良心也沒得留下,全給慕容希那女魔頭啃光了!”
小酒正關切著我,也沒有幫著谷主再罵孟翀和鳴光兩位尊長,而是趕忙地問:“現(xiàn)下怎麼辦?”
谷主老兒從懷裡拿出一卷布袋,從布袋中拿出一枚銀針,笑嘻嘻地望著我:“好辦。給他們紮上幾針,便能減輕一分藥效。只是每隔幾日便要將他們暈一次,著實有些陰險。”
小酒大包大攬:“往後再過六個月,他們將這些事全想起了,我就替您老背了這個黑鍋,您老就好好地喝著桂花酒在藥王谷唱小曲吧。”
我聽了這麼半天,終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
最近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有時會很喜歡午睡,但午睡醒來,總會忘記我是如何睡下的。
睡得多做夢就多,我有一次夢到將葉小酒的假髮摘下來,但可怖的是,他的假髮連著麪皮,我連著他的麪皮一起摘下來,定睛一看——他原來是一隻吊死鬼!
這個夢著實把我嚇壞了。
我越來越對這個小孩沒有好感。他的身上有許多的秘密,但無奈孟小寶將他當做心頭肉一般,其他老頭也將他當做寶,使得我不好下手。
晚上我同葉小酒到了山下的客棧,趁著他睡著時,將他的雙手雙腳用繩索綁在牀上。他毫無所知地睡到天亮,醒來時才發(fā)覺我在一旁磨刀霍霍地望著他。
“孃親,你要強-暴我嗎?”
天煞的葉小酒說的話毫無節(jié)操,我等不及了,立刻去撕扯他的假髮,但這一回卻難以撕下來。
我指著他的腦袋質問:“你頭上的假髮沾了什麼,爲何我扯不下來?”
小酒無辜地問:“孃親你在說什麼?”
我開始在他頭皮處仔細觀察,終於找出了一處粘不牢靠露出白髮之處,我拿著匕首從那空隙伸進去,將假髮一刀一刀割了下來,扔在他身上:“喏,這樣你還敢狡辯嗎?”
葉小酒深吸一口氣,委屈地承認:“小七,你現(xiàn)在變得太聰明,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哼。”
葉小酒嘿嘿笑:“繼續(xù)保持,一定要繼續(xù)保持。”
我一邊用匕首將假髮挑著轉圈圈,一邊逼問他:“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裝作我兒子?還有你頭髮比鳴光老頭還白......”
我更加害怕,那個鬼附身的夢在我腦袋裡縈繞不走,我一害怕便怒起來:“我不可能生出你這樣的怪物,你今日要是不說,我就用匕首一刀一刀在你身上劃,然後將你丟得遠遠的,我便回去同他們說,你一個人覺得無聊溜出去玩,結果跌下山崖摔死了,你覺得怎麼樣?”
葉小酒好像真的有些怕了。
他說:“這雄毒蝶侵蝕你腦內,竟然將你變得這般狠厲了......其實我這幾日也思索如何告訴你,畢竟我已經(jīng)縮骨多日,如若再堅持恐怕會骨骼盡裂。”
我聽他說到這裡,於是去摸他的骨骼。他的骨頭並不像一般小孩那樣柔軟脆嫩,膚質細看也要差一些,仿若芳華的女子。
我疑惑地瞪著他:“這位兄臺你骨骼驚奇,難道你是傳說中的天山童姥嗎?”
葉小酒無奈長嘆一聲:“蠢貨,注意看看,我好歹是個男的。”
我若有所悟地說:“天山童姥爺!”
葉小酒:“.......”
葉小酒臉上有一種吃了鱉卻吐不出來的感覺,我看著心裡非常爽快。
我:“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快快顯性!”
葉小酒說:“你真的要我顯形嗎?”
我:“你果然是隻妖孽!”
葉小酒:“.......”
葉小酒:“小七,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護你。你能理解嗎?”
我伸出兩隻爪子裂開嘴作色狼狀:“現(xiàn)在你自身難保了哈哈哈哈。”
葉小酒:“.......”
幾番交流障礙之後,葉小酒決定恢復真身。他要我?guī)退袛鄡筛K子,我於是給他手掌放了鬆,腳丫仍然拴著。這樣他插翅也難逃。
他盤腿坐起,開始運功。我也開始聽到一塊塊骨骼崩裂的聲音,嚇得腿一軟坐在地上。他的身形在兩個時辰裡緩緩變化,我嚇得跌在地上之後,等著等著便又困了。
迷糊了一陣醒來,我抹掉嘴邊的口水,那個面容俊朗令人移不開眼的葉痕端坐牀榻,身上的孩童衣衫碎成一條一條,露出垂涎欲滴地胸腹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