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本夫人認栽!趙菲兒心兒不爭氣地狂跳,氣惱地辟手一把奪過自己的鞋,難得他竟沒繼續為難她,袖手笑瞇瞇看著她將繡鞋放置于地,快速穿好。她一抬頭看到他迷死人不要命的笑臉,不知為何一下子想到昔日在始平他從蒙面人手中救出她,在屋頂上調戲她后又恭敬施禮喊她菲兒妹妹的情形,他總是如此喜歡亦真亦假地捉弄她。一念及此,她真想撲過去狠狠咬他幾口,一泄心中之忿。
“我承認,暗室相對時,我鬼迷心竅,差點想對你放手。”竇建安卻唯恐天下不亂一般,聳聳肩意態閑適加上一句,“適才聽你吟詩之意,對本太尉諸多怨艾不舍,這又勾起本太尉無盡的憐花惜美之心。嘖嘖,瞧瞧你這勾魂的眼神!”竇建安伸指托起趙菲兒精致姣美的下巴,魂不守舍地盯緊她的雙眸,緩緩低下頭。
趙菲兒哀怨地垂下濃密長睫,將頭倔強地扭開,后退數步,她明明是用充滿恨意的眼神想一絲絲將他凌遲掉好不好?這恬不知恥的家伙竟以為她在勾他的魂。
“別以為你傍上了天子,就有本事和我作對,劉晉算哪根蔥?我只需勾一勾小指頭,早晚你會回到我的懷中!”竇建安絲毫不為她的小動作所惱,笑瞇瞇地對她再度伸出小指頭勾啊勾。
趙菲兒氣得七竅生煙,發惱地攥緊雙拳,沖過去對著他沒頭沒腦狠捶,咬牙切齒低罵:“你休想!”
她話剛落音,竇建安倏然握住她的雙手,將她一拉,她身不由己撲進他懷中,她不做二想,張開小口,倏然咬住他胸口鼓實的肌肉。竇建安倒吸一口冷氣,卻任由她胡作非為,直到她腮幫咬得酸疼,不得不松口,他才低頭愛憐地望著她,柔聲低語:“菲兒,別鬧騰了好么?我們互相讓一步,你喜歡留在宮中照料我的小外侄,我便依著你。但你總不能斷絕夫妻之情,讓我夜夜獨守空房是不?以后每月逢朔望之日,是你出宮和我幽會,還是我入宮來垂憐于你,悉聽尊便。”
“去死!”趙菲兒咬牙怒罵,可是越如此,她的腮幫感覺越酸疼,臉上的表情顯得頗生硬,就像是假裝生氣一般。
竇建安嬉皮笑臉貼得她更緊,使她感受到他身體強烈的渴望:“你會答應的。”
“稟威遠公大人,車駕已備,皇后娘娘已登車等候大人。”宮婦低柔的稟告,適時打斷竇建安對趙菲兒開始不安分的動作。他拉著她的手,舉步行出前殿后門,無所忌憚地行走在椒房殿晨光滴露的花木扶蘇中。
趙菲兒不安地游目四顧,見四周寂靜無人,悄然松口氣,跟著他來到一輛毫不起眼的溫車前,被他大手在腰間一托,飄飄然入了車中。
兩人一落坐,趙菲兒便被竇建安摟入懷中,肆意輕薄。
趙菲兒大怒,趁他不備,拔下發間金簪,回腕抵住自己咽喉,又氣又急地道:“威遠公盛名遠揚,深得民心,豈能倚仗權勢,一再欺凌弱女?你今日所為傳揚出去,豈不有損名望,令眾士寒心。”
竇建安斜挑長眉,一臉滿不在乎邪邪痞笑:“笑話,本太尉和自家夫人調情,難道還會令天下眾士寒心!”
“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立刻自盡。”趙菲兒將金簪做勢朝內遞送,駭得竇建安連忙松開摟緊她腰間的大手,端然正坐一旁。
趙菲兒余怒未消地瞪他,哼道:“本夫人已給了你休書,你待怎樣?”
“你給的休書么?”竇建安從懷中掏出趙菲兒寫的絕情詩一揚,唇畔露出一抹譏諷微笑,“本太尉沒簽字畫押,做不得數!”
“你!”趙菲兒又被他挑起怒火,柳眉高挑,煙眸蘊寒,“無恥!”
“省省勁兒吧,我的夫人!昨夜我可被你累得夠嗆!”竇建安懶洋洋一句話,頓時讓趙菲兒雙頰火辣辣地發燙,又羞又惱地撇開頭。
竇建安閉著雙眼開始打盹,宦者執鞭趕車,溫車啟動,趙菲兒有所忌憚,恐被人發現行蹤,不再開口。但她越對著這個痞賴的家伙,越是生氣,盛怒之下,只想反手將金簪刺進他身上某處要穴。她正要動手,竇建安似笑非笑地睜開眼瞅著她,意態閑適又言,“夫人,你既不愿光明正大走出椒房殿,本太尉勸你還是省省力氣,留著本太尉一條小命,用來一會兒對付盤查的董衛尉比較好。”
趙菲兒一凜,將金簪cha回鬢間,溫車行出椒房殿后門,與皇后乘坐的鸞駕相匯,融入其余幾輛溫車中,逶迤前行。車隊未走出多遠,
果然董孟舒帶兵攔住他們的去路。
董孟舒策馬來到竇皇后車前,滾鞍下馬恭敬行禮低問:“皇后娘娘未得陛下旨意,擅離椒房殿,是為何故?“
“昨夜,”鸞駕中傳來竇皇后有氣無力的聲音,間或夾雜幾聲干咳,“衛尉大人率兵前來搜查椒房殿,使本宮受到驚嚇,心神大亂之際,致使邪寒入侵。今兒一早,本宮覺寒熱交加,頭痛欲嘔,實在難受,特命威遠公前來接本宮去尋名醫診治。”
董孟舒昨夜未能搜成椒房殿,一直派兵將之四處圍得水泄不通,竇建安什么時候悄無聲息來到椒房殿?他心里生疑,嘴上不失禮度地問:“娘娘既然感了邪寒,該請太醫入內診治比較好,為何還車馬勞頓,出外就醫。此舉與宮中法度不合,亦對娘娘病體無益,還請三思。”
他正說著,見一雙黑靴悄無聲息出現在他面前,他頗感意外地抬起頭,見竇建安俊顏含煞,手上握著馬鞭,怒指著他大罵:“姓董的,你仗著誰的勢,敢如此對待本太尉的姐姐—當朝皇后殿下?本太尉的姐姐自十二歲入宮,好端端嬌滴滴一個美嬌娃交給劉晉,還為他生下唯一的兒子,沒有功勞亦有苦勞!你倒是瞅瞅,你們將她迫害到什么程度?抑郁癥,不孕癥,蠱癥……內外相bi花樣層出地欺辱她,她一介弱質嬌娃,礙著誰的眼了?非要將她往死路bi。今ri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說不得本太尉撕破這張臉,和你大斗一場,你意下如何?”說畢他發出嗜血的冷笑,渾身發散出猶如地獄修羅般的煞氣,命令車隊繼續前行,這頭摩拳擦掌準備和董孟舒大拼一場。
“咳咳……弟弟,休得逞一時之怒,傷了連逸!”鸞駕中傳來竇皇后連咳帶喘的低低嗚咽,“別的都不論,是本宮欠了他!”
董孟舒將頭埋得更低,恭敬地道:“孟舒公務在身,冒犯了皇后殿下和太尉大人,請鑒諒。雖無圣意,但皇后殿下治病要緊,太尉大人若欲帶皇后殿下出宮,亦無不可,孟舒請求太尉大人容許在下例行搜查車隊,若無異常,自當放行。”
“搜查嗎?”竇建安眼珠一轉,氣哼哼轉身去往適才乘坐的溫車,大手一揮,“隨你,只是速度快些,別誤本太尉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