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剛準備出門,酈鬆然跳起來,幾步搶到他前面擋住。
“等等。”這次是酈鬆然臉上不僅帶著笑,還滿臉八卦,“你不會是嘴上說著不喜歡,心裡喜歡?”突然想到什麼,“難道因爲她不是漢人?這倒是個問題,雖然娶西洋人、東洋人的都有,但一般是納來當妾的。”
南宮瑾一臉無奈,想打斷他,但酈鬆然像是沒注意,爲難的說:“要不和姨父談談?再要不,你不娶也不納,當個外室好了?”
南宮瑾後悔了,真不該提,“我讓你送是因爲,可能有其它部族的人要對她們不利。我不是關心她們,是怕她們在大明境內出了事,被韃靼人當理由再打起來。”
“你要擔心這個幹嘛?有聖上、有內閣,我們一介白丁……。”酈鬆然看著他的表情,似乎就在說‘這都是藉口’。
南宮瑾被逼急了,否認道:“反正我從來沒喜歡過她,心裡有其他人,不是她。”
酈鬆然好像明白了,很八卦的說:“那位,好像、不喜歡你噢。”
“謝謝,不用提醒。”南宮瑾繞開他開門,決定找幾個身手好的堂衆,至少比酈鬆然話少。
“喂,還沒說完。”酈鬆然拉住他,實說話,這事還真是有意思。眼睛一眨,“我送,到威遠衛是不是?”心裡卻想著,怎麼也要打聽下這兩位的故事纔好。
“不用,你也很忙。”南宮瑾假笑道,“誰知道你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哼,安全第一。”
“你讓別人送纔不安全,我送嘛,至少不會讓兩位姑娘吃虧。”酈鬆然笑的很真誠。
南宮瑾看著他,似乎看到他眼裡燃燒著八卦的火焰。無奈強調:“她說的任何事,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我沒做過。”
“好,明白。”酈鬆然裝作很嚴肅的點點頭,“什麼時候啓程?”
南宮瑾不放心起來,“明天?儘快吧,你要儘快回來。堂主的事,我會去問。總之,不管怎麼樣,很多事也要你做,不然我就沒懶覺睡了。還有,我多派些暗衛給你,反正我在這裡也不需要。還有,只要到威遠衛就成了,不要出去。在草原上,她們比你有辦法。”
“還有什麼?”酈鬆然笑問。
“還有,她們說的話,你都別信。”
“你說過了。”
南宮瑾抿抿嘴,心裡還在猶豫要不要酈鬆然送,卻仍吩咐道:“還有,我的事你也不要說,我之前什麼都沒和她們說過。她們真要問……,就說我是你家打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
“好。”酈鬆然連爲什麼都不問,就應下了,“她們在哪裡?還是明天你帶她們出來?”
南宮瑾長嘆一聲,“在西偏院。你一定要儘快回來,別在路上耽擱,我們有很多事要做。”想想又交待了句,“萬一路上遇到朝廷要拿人,就先把她們交出去。然後馬上通知我,我會想辦法,別硬來。”
“好。”這次,酈鬆然答應的很乾脆。“那我明天出發,儘快回來。”
南宮瑾只好點頭,看著他笑咪咪的出門去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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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南宮琬正和周棠討論舞臺佈置,畫了好幾稿,都不滿意。南宮瑾進來的時候她正準備改。三人閒聊一陣,南宮瑾就找了個藉口,一個人走到打開的窗前,從懷裡拿出張很大的紙,向著窗外展開,上頭寫著‘出來、有事。’
再等南宮瑾從後院走到前院時,果然付青雙已經靠在前院那棵大樹下等他了。“什麼事?”
南宮瑾看著他,一臉嚴肅,“明天,鬆然會帶兩個女子出發到威遠衛,我會派暗衛保護。你能不能也幫忙跑一趟?”
“保護酈鬆然?”付青雙想想覺得不對,“打著南宮氏的旗號,誰吃撐了會打劫他?自己保護自己吧,而且你都派暗衛了,還要我幹嘛?”
“那兩個女子是韃靼人。”南宮瑾等他說完,回答道。
“什麼?”付青雙還是第一次聽說中原來了韃靼人。
“你幫我看著點,不要出意外。特別是萬一官府來查,先把她們交出去,馬上通知我。我和鬆然交待過,怕他到時候會逞英雄。”南宮瑾強調。
“等等,什麼情況?酈鬆然也認識韃靼人?還是說,那兩個女子和你有關係?”付青雙眨著眼等他回答。
同一個錯誤犯兩次的人是傻子,南宮瑾很肯定自己就是個傻子,“沒事了。你該幹嘛幹嘛,別進後院。”說完就走。當然,‘關心則亂’這四個字,南宮瑾是不會承認的。
“有故事?”付青雙笑起來,在他身後說:“這幾天我都不在荊州,別找我了。放心,酈鬆然我幫你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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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多日,南宮玉炎再次請楊俊遠到平陽城外,不過,這次沒約在旭日村。
練溪村離平陽不近,卻是阡陌縱橫、雞犬相聞、少有人聲。楊俊遠站在田頭,看著無邊麥田,涌上陣陣詩意。
“楊公子是想一直站在這裡嗎?”南宮玉炎不冷不熱的說。
真是掃興,如果是壹壹在這裡,一定要喝上幾杯,吟誦一番了。楊俊遠笑笑說:“南宮兄帶路吧。”
這是個小小的莊子,裡面只住了兩戶人家,見南宮玉炎進來,看門的老人家點著頭,“大少爺,快進快進,今天風大,冷了。”
房間簡單,卻打掃的乾乾淨淨,明顯是因爲主家要來。
“你家的莊子?不錯呀,就是離平陽遠了點。”楊俊遠笑著說。
南宮玉炎不搭話,任由莊子裡的人上茶和農家小點。過了半晌,南宮玉炎擡頭,“我要貨。”
楊俊遠被他說的一愣,“南宮兄,這事就算了吧。大家朋友一場,我也不想做的太絕。”
“之前荊州查的嚴,搜走了很多貨,還抓了好些人,我聽說官府的矛頭一直指著蒲州範家。不過,現在倒是鬆下來了,荊州城可能還進不去,但城外已經和原來一樣。”南宮玉炎正色道。
“唉。”楊俊遠嘆氣,“南宮兄,我的貨也是從範家來的,官府要這麼搞,以後大家不好做。再說,爲什麼非盯著荊州?中原這麼大,何處不可?”
“你不覺得可惜嗎?”南宮玉炎盯著楊俊遠問。
“可惜?我只知道止損。”楊俊遠搖頭苦笑,“唉,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扔錢,南宮兄可是到現在都沒付過一文。可惜?呵呵,南宮兄說的輕巧了。”
“我把這莊子給你。你給我多少貨?”南宮玉炎說的很平淡。
楊俊遠又愣了愣,“如果還是荊州,我勸南宮兄算了。唉,南宮瑾要是留在荊州,這事就難成。聽說他和荊州官府關係很好。荊州真要成,要麼拉他入夥,要麼等他不在的時候試試?”說完還是搖頭,“何必,不如其它地方另起爐竈。”
“哼。”南宮玉炎心中不快,“你是說我連一個不知哪來的野種都搞不過?也太小看我南宮玉炎了吧!”
“哪裡哪裡。”楊俊遠笑道:“小弟自是知南宮兄有手段,只是卡在錢上。但這個問題,也是小弟的問題。沒錢,小弟真是給不了貨,大家都要吃飯的不是?還請南宮兄見諒。”
“我剛說把這莊子給你的。楊老弟是看不上眼?”南宮玉炎十分不客氣。
“怎麼會。”楊俊遠繼續道:“這地方自是極好的。不過,上次的貨價值兩萬,過了大半年,就算不算利息,這莊子,南宮兄是想抵多少?”
“如果我不給你莊子,你就是純虧兩萬。楊老弟,你自己想好。”南宮玉炎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
可是這莊子,好像不是用來還之前的賬,而是抵新貨的吧?這南宮玉炎算的什麼賬?楊俊遠像是想通了的樣子點頭,“說的不錯。不過,我勸南宮兄一句,不要和那個野種硬碰硬,上次這麼一搞,南宮兄沒損失,我心痛。”
“你是不給了?”南宮玉炎表情微怒。
楊俊遠想了想,笑道:“也不是這麼說。只是,小弟聽說,南宮瑾要回平陽了。若是他真的回來,是不是想點辦法不讓他再去荊州?如果這樣,我們倒是可能再試試。”
這句話,讓南宮玉炎的眼裡噴出火來。楊俊遠暗暗笑了笑,“南宮兄彆氣,說來說去,不過因爲他是本家長房的嫡子,本家的身份總是佔些便宜。”
聽他這麼說,南宮玉炎心中雖怒,但也不好對他發作,只得儘量冷靜下來,不搭話。
楊俊遠起身,“這事,南宮兄再好好想想,若有了主意再和我說。主要是,我也不想南宮兄平白虧了這個莊子。”見南宮玉炎仍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笑道:“這幾日,我要回蒲州了,南宮兄有事來蒲州找我就可以。”說著又四周看了看,笑著說:“這莊子是不錯,可惜還是在平陽境內,若是在蒲州就好了。
楊俊遠正要出門,聽南宮玉炎道:“如果我有辦法讓南宮瑾不回荊州,你就給我貨?”
“來蒲州,你知道我住哪裡。”楊俊遠說完微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