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說話啊!”中年人也對著那身影喊了一聲。在老劉之下,顯得有底氣了不少。
火焰能堅持的時間不長,還沒等對方回話,洞穴之中又一次恢復了黑暗。不過這一次黑暗中大家都提起了精神,很明顯能聽到剛才那個角落傳出的怪異的聲響。剛才那個神秘的陌生人好像動了起來。
中年人立即點燃了第二根火柴,哆哆嗦嗦地對著剛才那個人出現的角落里照去,卻沒看到任何東西。
“怎么回事?剛才我看花眼了?”中年人用另一只手揩去了眼睛上的灰塵,又一次將腦袋探向剛才那個角落。看了幾眼沒看到,整個人邊走了過去。“這……人呢?”
“叔!后面!”
隨著年輕人一聲尖叫,那個剛才把臉埋在兩腿之間的人突然出現在了中年人的后方,整個人就像剪影一樣閃了出來,還沒等中年人回頭,他手里舉著的尖刀一般的石頭就朝著中年人的后背猛地砸去。
好在年輕人喊得及時,沒等尖刀落下,中年人便一個側身躲了過去,貼在邊上的洞壁上喘著粗氣。
“叔!快,快躲開啊!”年輕人在一旁喊著,也不顧自己臉上的口子了,但他又不敢靠過去幫忙,“哎!老劉,你倒是去幫幫忙啊!”
火柴又一次即將熄滅之時,站在一旁的老劉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
“媽的!你帶了手電筒還叫我劃火柴?”中年人罵罵咧咧地朝我們這邊跑過來。
“我這不是擔心你再抽煙嘛!”老劉說完,將手里的光源對著洞穴四面八方地照射了一遍,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陌生人這一刻又不見了。
“要死了,真是活見鬼了!”老劉道,“大家靠緊點,小心看著四周!”
老劉一聲令下,我們四人都背靠著背站在一起,圍成一個圓形,面朝四周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洞門外雨水劈啪四濺的聲音依舊不絕于耳。四人急促的呼吸聲聽上去絲毫沒有緩解。
“我說……”大概過去了五六分鐘。站在我右側的年輕人突然開口,“會不會是我們看花眼了啊。你說這山洞就這么大,他能躲哪兒去?”
“別說話!”老劉低低說道,“看走眼也不可能四個人同時看走眼。注意點,他可能就在某個角落。”
“喂,兔崽子,看看現在幾點了?”
年輕人聞聲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伸出左手。捂著臉的右手胳膊肘推了推滑到手臂上的手表:“六……七……誒……”
“他母親的,到底幾點啊!”
“誒,有水,看不清,你的燈借我照照。”
老劉嘆了口氣,把手電稍稍向年輕人那頭撇了撇。
“臥槽!這……這血啊!”他立即慌了神,一聲大喊把我的心都拽到了地上。
“他在頂上啊!”
我們四人同時向頭頂望去。一張沒有面孔的臉猛地出現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外邪這脖子癡癡地盯著我們。而低落到年輕人手表上的鮮血正是從這怪人身上流下來的。
“快跑!……”
“跑哪去啊!這地方這么小!”
四人一哄而散,我心跳快到了極點,朝著面前的墻壁撲去。卻猛地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剛才還四面山壁的洞穴,此時竟然有了一條通往內部的通道。
“哎!大家往這邊!”我朝著后方喊了一聲。
瞬間,四人大叫著踉踉蹌蹌地朝我這邊跑過來,我沒敢看身后那東西有沒有跟過來,卻發現老劉手中晃著白光的手電竟然滾落到了我的腳邊,我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老劉!”我撿起地上的手電,朝著身后照去,頓時看到了和怪人扭打在一起的老劉。那怪人一手拽著老劉的衣領,另一手握著那把尖刀。而老劉的手卻死死扣住了他拿刀的手,兩人僵持著。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來不及多做反應,我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朝著那怪人的后腦勺就是猛地一砸。那人吃痛手一松,放開了手里拽著的老劉。老劉在地面上滾了幾下,立馬扶著墻壁踮著腳一連蹦到了我們這兒。接著手電的光,我看到老劉穿著布鞋的腳正在淌血。
“快走!別管了!”老劉見我看著他的腳發愣,連忙說道。
我點了點頭,舉著手電朝另外兩人看去。中年人已經跑到了洞穴深處朝著我們招手,而年輕人卻依然在跟怪人對峙著。
“叫你劃我臉!”他見我剛才丟石頭過去讓那怪人吃了痛。一下子就來勁兒了,一連丟了好幾塊石頭過去。“叫你嚇人!我砸死你!”
怪人被他砸得蹲在了地上,兩手捂著自己的腦袋,抵擋著各路飛石。
“兔崽子別管了!快點走啊!”老劉急得直吼。
年輕人嘿嘿一笑,“老劉,他也不是什么鬼不鬼的,你見鬼怕石頭砸的嗎?我看他啊,就是……”
他話音未落,一旁蹲在地上的怪人突然雙腿發力,跟個彈簧似的蹦到了年輕人面前,雙手抓著他的頭發直直地照著他身后堅硬的墻壁就是一下。腦袋瞬間就跟核桃似的發出一聲脆響,接著,泥漿似的鮮血就順著粗糙的墻壁流了下來。
年輕人臉上依舊保持著剛才戲謔的笑容,只是他的兩只眼睛中,瞳孔已經渙散。
怪人沒有就此停下手來,他拿出剛才襲擊我們的尖刀,劃紙似的照著年輕人已經毫無血色的面龐一劃,整個動作快得像閃電,熟練至極,一張薄餅似的面皮就掉了下來。
看到這一場景的我立即想到了那張貼在我身體上的臉,也是這么哐當一下,就變成了一張面具。
“你們愣著干什么啊!快過來啊!”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對著我們吼道,聲音通過狹窄的通道敲醒了我們遲鈍的神經。
我和老劉這才從恐懼中緩過神兒來,趁著怪人依舊趴在年輕人身上那會兒,我扶著老劉沒命似的朝前方逃命跑去。
面前的山洞黑乎乎的看不到盡頭,我們雖然不知道這條通道什么時候出現,又會通向何處,但大家誰都不愿意跟剛才那個年輕人一樣,被活生生地把臉給剝下來。
狹窄的洞穴中,剩下三人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急促,回聲也變得更加響亮。我時不時地將手電朝后方照去,那個怪異的人時而出現在光線中,時而又不知消失在了何方,弄得人心惶惶,根本沒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