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睿正對著自己空空的掌心發呆，顧也白把劇本推了回來：“寫啊。”聲音清冷得讓韓睿有些打顫，她恍惚，剛剛笑得和煦的真的是眼前的這個人麼

韓睿有些蔫蔫地接過劇本，盯著已經畫上圈的“紅娘”，不知道該怎麼下筆。張生真的喜歡紅娘嗎怎麼在一起呢小姐怎麼辦

韓睿正在糾結，下課鈴響了。

顧也白拿著一沓材料到講臺上，跟老教授探討了一會兒，看得出來，老教授講得很認真，顧也白也聽得很認真。過了一會兒，顧也白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似乎正要道謝離開，老教授說了一句什麼，目光從韓睿身上掃過，而後落在顧也白臉上。顧也白也看了看韓睿，目光清澈，似乎還有一點暖暖的東西，而後，似乎衝老教授點了點頭。老教授再看向韓睿的目光就複雜得多了，在韓睿看來，以探究居多。打一個恰當的比方，就好像老先生髮現了一個極好的刑法學研究案例。

顧也白在老教授探究韓睿的時候，從講臺上下來，收好書包。在老教授正往韓睿身邊踱步的時候，問韓睿：“你走不走”韓睿一聽，忙收好劇本，恭恭敬敬地向老教授道別。

老教授略有不悅地看著顧也白。顧也白邊往教室外面走，邊回話：“再不去圖書館，刑法學案例都被借完了。”

韓睿一路跟著顧也白，問：“你要去哪裡”

“圖書館。”

“去幹嗎”

“借書啊。”顧也白回頭看一眼韓睿，“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我我以爲，你只是搪塞他。”韓睿腹誹：是腦子正常的人都這樣認爲的好麼

“我不說謊。”

“”

好吧，你贏了。

韓睿跟在顧也白身後走了一會兒，離圖書館還有一段不算近的距離。韓睿受不了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沉悶，既第一輪打開尷尬局面的行動失敗之後，韓睿重整旗鼓，打算挑起第二輪對話。

韓睿扭頭看了看顧也白，又斟酌了一下話題，又看了看顧也白，問：“那個真的選紅娘嗎”

“嗯。”

“爲什麼”

“我喜歡喜劇。”

心智這麼不成熟呢連個悲劇都承受不了。

“還有別的原因”

顧也白轉過身來，自上而下地打量著韓睿，嘴角飛上一抹淺笑：“看你怎麼把兩個不可能的人寫成事實。”

“”

顧也白算你狠。

第二輪交流依舊以失敗告終。

韓睿仍舊跟在顧也白身後往圖書館走著。顧也白一向安靜，韓睿則已經放棄了打開尷尬局面的努力，只是還不捨得放棄黏著顧也白。

韓睿發現，只是簡單地站在顧也白身後，她的心都會被一種巨大的幸福填滿，滿得都會溢出來。眉梢、眼角和脣畔，處處都飛舞著幸福。

顧也白兀自走著，到了圖書館門口，似乎才發現一直跟在身後的韓睿，問：“你也來圖書館”

“”

我就這麼沒存在感嗎韓睿滿滿的幸福一下子撒氣了。就像她辛辛苦苦吹起來一個氣球，卻被另一個小孩子調皮地用針一紮，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