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蘇傾歌嘆了口氣,而后看著楚辛月道:“長公主殿下,真是抱歉,飯都沒吃完就又弄成這樣……”
“又不是你想要這樣的,要道歉也用不著你來,我們繼續,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干點別的。”楚辛月淡定的坐下,復又拿起筷子,剛才的不快絲毫沒有影響她的食欲。
“這道魚湯不錯,明天可以繼續。”楚辛月喝了口魚湯,淡淡說道。
杜明宇嘴角一抹微笑,他也坐下來,不緊不慢開始吃菜,眼睛卻是看好了,哪個菜楚辛月多挾了幾筷子……
“那魚在我們南湖城,喚作?鴨叫,一身的肉,又嫩又鮮,可這魚狡猾,不容易抓住,起了油鍋慢慢煎一煎,再小火慢慢的燉上個把時辰,里頭放幾顆胡椒,再來塊嫩豆腐,那滋味兒就全出來了,湯色奶白,濃香四溢……”蘇傾歌講起這道菜的做法,刻意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
楚辛月喜歡吃她做的飯菜,可對這具體的做法由來卻沒甚興趣,反正她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走進廚房,管他怎么做的,只要有得吃不就行了?
“那旁的佐料可還需要?比如生姜什么的去腥味的?”杜明宇倒是聽得認真。
“不用的,我們這魚本身就不太腥氣,換了別的魚,就不好說了。”
待吃吃好了飯,楚辛月也不多作停留,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們一走,院子里一時安靜下來。那低落的情緒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謝淮那張討厭的臉不時涌現,要么是兇巴巴的指責她對他的桑桑怎么怎么的了,要么就是叮囑她莫要欺了他的桑桑。
蘇傾歌甚是煩惱,沒理由她這個做“婆婆”的,三番五次的受那女人的排擠,只她想不通,為何這一院子的女人,都與那女人混不到一處去?
“阿紫,將門鎖了,早點去睡。”她極是疲憊,再沒心思去應付任何人,這個時候,她只想關起門靜一靜。
阿紫依言,早早關了院門,也曉得蘇傾歌心情不好,只安安靜靜退到一邊。
燭光中蘇傾歌執筆抄起了心經,微風拂動燭光,光影亦隨風擺動,只片刻又歸于平靜,一筆一畫俱是用心所為,心漸漸安定下來。
蘇傾歌看了看高高堆在一起的字,長長的嘆了口氣后,便滅了燈,反正也睡不著,趴在桌上睜著眼睛瞧著窗外的月亮。無端的,又想起了那人,想起了他們初處的相遇,那一段刻意被她遺忘的過往,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碧翠院的一把鎖,如何鎖得住謝淮?
他輕輕一躍,而后隱在樹蔭下,看她埋頭寫字,看她獨自發呆……
這一次,她所受的委屈,他以后會慢慢的彌補,他看得出來。那長公主對蘇傾歌有些好感,桑桑的事情剛好將楚辛月牽扯進來,他的目地,是要讓楚辛月知難而退……天家的女人,他無福消受!
無論臺前與幕后,他都不想讓這笨女人參與進來,可有的時候,有些話,卻是不能明說。
蘇傾歌坐在書案上發了一晚上的呆,謝淮便在那樹下看了她一晚,直到?明十分,他才翻墻而出。
“蕭尋,叫位總管給太妃娘娘送些安神湯去。”她一晚上沒睡,白天喝下安神湯應該能睡得好些罷?
“是。”蕭尋領命而去,暗暗嘆了口氣。
安排好這些,他又叫人暗里將那婁三娘喊了來。
“知道我為什么要喊你來嗎?”
婁三娘搖頭。
“以后,我要你多領著桑桑來花園里轉轉,清早露水太重,中午太陽太毒,每日傍晚最是合適,你懂了嗎?”謝淮道。
婁三娘不明所以恭敬道:“是。”
“去吧。”
謝淮長指在桌上敲了敲,起身換了件衣裳,而后就去了楚辛月那院子。
“辛月……”他一改昨日的冷漠,突然熱情了起來。
聽他這么喚,杜明宇眉頭一皺,莫名的,心里很不舒服起來,便戒備的看著謝淮。
謝淮視而不見,繼續他的熱情。
楚辛月則是直接無視了他,這勞什子王爺為個女人連青紅皂白都分不清,她很是不待見他!
“昨日我氣糊涂了,今兒特意來賠罪!還請辛月你大人大量,莫要與我計較,桑桑年紀還小不懂事,咱們往后多寬容她就是。”謝淮面上掛淡淡的笑。
楚辛月轉頭看了他一眼問:“謝淮你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覺得昨天之舉不太妥當,專程來道歉的。”
“我們什么時候這么熟起來?”她狐疑的看著謝淮,這人昨日對她還是臉如鍋底,今兒就換了個態度,不得不叫她防備,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我乃未婚夫妻,我對你好一些也是應當!”
“只是如此?”
“不然你以為呢?”
“本宮不在乎你對我好一點,或是壞一點,總之皇兄的安排,我也不會違背,謝王爺放心就是。”
謝淮摸著下巴想,怕的,就是你不去違背!
“那便好,這南湖城風光不錯,若是你想去玩兒,本王叫人安排,有事兒跟我說,或者跟總管吩咐一聲就好。”謝淮說著,看了眼面色已?的杜明宇,而后轉身,勾起了唇角。
看他那反應……他便不再擔心什么的。
“辛月,這人沒安好心!”杜明宇不悅,謝淮這突然而至的熱情,讓他一下子警惕起來,生怕這里頭有什么陰謀。
“怕什么?本宮會怕他不成?”
“還是要多加小心,謝王府這院子的女人,沒一個省心的。”
“說的對,昨天那個什么王姑娘,膽子也太大些,當真以為本宮是吃素的不成?走,咱們會會她去。”楚辛月扶了扶發髻上的步搖。眼角微微一瞇,既然那王姑娘指責自己欺負了她去,那不如將事情做實下來,也省得白擔了個污名。
杜明宇眉毛一挑,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辛月不會這么罷休!
王姑娘昨夜里一晚上都在發熱,迷迷糊糊的很是難受,直到清晨的時候,才睡得稍為安穩一些,婁三娘看她睡實了,便搬了個椅子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繡花,這會看著長公主進來,剛起向要行禮。便被她身邊那男人點了穴,她動不能動,口不能言,眼珠子滴溜兒轉著,心道這種大戲卻無法親眼目睹,真是可惜!!
楚辛月走進去,對身后的丫鬟使了個眼色,而后又看了看睡在床上的王姑娘道:“給本宮掌嘴。”
身后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躊躇著不敢往前,這一巴掌要是下去,若是長公主回京了,她們往后哪里還有活路?
“本宮說,掌嘴!沒聽到嗎?”楚辛月冷冷道。
于是她二人不再猶豫,咬牙上前,對準王姑娘就是狠狠的倆個巴掌!
王姑娘睡夢中被打得一愣,她嚇得一跳,突然而至的巴掌力道之大,直叫她腦子嗡嗡的響,半晌回不了神,兩邊臉頰立時驚現幾根發白的指印。
“知道本宮為什么要打你嗎?”楚辛月懶懶上前兩步,走到她床前道。
“我……我……”她委屈之極,淚水嘩啦啦的落,從來不曾有人敢這么對她!
“你?見到本宮還不行禮?給我再打!”
而后兩個丫鬟再次上前,掄起巴掌直接往王姑娘臉上招呼而去。
這回,可不止臉上有指印這般簡單,嘴角流了幾滴血,整個臉都是麻的。
“公主饒命,我……我并不知公主突然駕臨,還請恕罪!”
她幾乎是從那榻上滾了下來,跪在楚辛月面前。
“不知道?昨天你這賤民那般污陷于我,難道不該打嗎?”
王姑娘捂著胸口哭道:“我沒有,公主,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那意思是說,我在撒謊?我昨天可動過你半根指頭?”
“沒有,昨日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不關任何人的事情。公主息怒!”
“這次,算是給你一個警告,本宮自小可沒受過這等委屈,便是本宮一怒之下殺了你泄憤,謝淮也不敢說什么!”楚辛月說完,轉身離去。
王姑娘頹然的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這長公主竟是這般直接而可怕……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婁三娘趕緊跑進來,臉上亦是兩個發紅的巴掌印子,不過……那是她自己打上上去的,不如此,只怕吃的苦頭要更多。
王姑娘何曾如此委屈過,淚水止不住就掉。
“他們捉了我不叫我進來,姑娘,你忍忍。我去叫王爺。”說著將王姑娘扶到榻上,就沖出院子去。
謝淮在府里兜了一圈,路上遇到哭哭啼啼婁三娘,婁三娘連忙上前道:“王爺,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她……她叫人給打了!”
謝淮快步朝王姑娘院里走去,暗道這人反應還真是快!
“桑桑,你怎么了?”
那模樣可真是慘,臉已經腫得跟包子似的,淚水不停的落,嘴角的血跡已有些干涸,頭發亂了,胸口的衣裳上也印出一小灘血來。
“阿淮……”她抱著他說不出話來。所有的不平都化作了淚水滴到他的衣襟上。
“桑桑乖……”看她被揍成這樣,不是不心疼,可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待她哭了好了陣子,終于一抽一抽的停了下來。
“是誰做的?”
“長公主,她怪我見了她不行禮,可那時候我睡著了,根本不知道她進來了……”
“好了,桑桑受委屈了,唉,這長公主跋扈慣的,本王也不能如何,本王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就挑起兩地戰火……桑桑,你懂嗎?”謝淮似乎極是為難,又極是心疼的撫了撫她面上的傷。
王姑娘點了點頭,淚水復又掉落。
“阿淮,我好害怕!”她伏在他的胸口,似受驚的獸。
“不要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等公主回京了,一切就都好了。”
不,惡夢不會因為長公主離京則終止,一切都只是開端!那人見阿淮如此寵愛自己,必定心里不平,只要阿淮一日寵愛自己。自己就沒有一日可以安寧,所以,只有將她連根拔起,她才能真正的心安。
王姑娘小聲抽泣著,腦子卻是開始轉悠起來,要么,讓她主動離開,主動想辦法去對付這道圣旨,要么……她只能搏一搏了!
“桑桑,要不,我安排你去別處養傷吧,楚辛月在這里,我也不放心。”
“不用,我就在這院子,她氣消了,也就好了吧!”
她怎么能走了,她若是走了,不是給她機會順利嫁進來?
“尋要是下回她再欺負你,我又不能明著幫你,可怎么好?”
“阿淮,我不去惹她就是,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了!”
陪著她又說了會話,千叮萬囑的叫婁三娘一定要好好處理王姑娘的傷口,謝淮這才準備離去。
“營地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了,晚一點再回來看你!”
楚辛月收拾好了王姑娘,頓感無聊,而這謝王府里,她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蘇傾歌了,于是丟開了杜明宇道:“我去找蘇太妃玩兒,下午你再我去南湖城轉轉吧,我也想知道,這片土地到底是何模樣。”
杜明宇笑笑道:“那好,我去準備。”
蘇傾歌剛睡了一覺,精神略好些,可腦子還是有些發沉。
“怎么懶成這樣?大好的日頭,你就躲在屋里頭睡覺?”楚辛月走進去,這一回卻是不擺公主的架子了。經過昨晚上一場“戰斗”,她倆嫣然已是同一戰線之上。
“反正被關在院子里,閑來無事做什么不都一樣么?”蘇傾歌打了個哈欠,懶懶道。
“他還敢禁你的足?你這太妃當假的么?”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一無娘家撐腰,二無朝中勢力,我這太妃,當來不過就是給別人看的,這王府里頭,可沒有人當我正經太妃對待!”蘇傾歌沒了那股子殷勤,反倒讓楚辛月更加有了好感,看慣了那一張張獻媚的嘴臉,她實在沒有胃口與她們周旋。
這蘇傾歌雖然一開始也同她一樣,可她那一桌子好菜,叫她無法拒絕,昨日一事,她心甘情愿為她頂缸,不過是因為以王姑娘的身份注定了矮自己一截,她就算是處置了那王姑娘,謝淮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昨天的事情,委屈公主殿下了,那王姑娘縷縷作妖,奈何她是王爺的心尖子,被捧著護著的,我也只能離得遠些。”
“怕什么,就是來十個王姑娘,我也不怕她!”楚辛月說完,頓了一頓說:“以后喚我辛月吧,快起來做飯,吃完以后本宮帶你出去,看誰敢說個不字!”
蘇傾歌心下一喜,直道這公主實在平易近人,大好人啊!
“好好好,我給你做湯去!”蘇傾歌一聽下午可以出去,果真來了精神,這后宅污七八糟事情,原本就與她不相關,自己遲早是要離開這里的,還是要將她的酒樓開好。多撈點銀子才是正經!
這有了公主撐腰,蘇傾歌似打了雞血一般,走路帶風,吃罷午飯,她叫阿紫往懷里塞了點銀子,就朝外頭走去。
門口的侍衛得了王爺令,府里任何人沒有令牌不許外出,可這任何人當中顯然并不包括公主殿下,他們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敢擋著長公主啊,可這長公主身邊這位……就有點難辦了!
猶豫半晌,他們還是決定先攔了再說。
“請蘇太妃留步,王爺有令,沒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外出。”
楚辛月眉頭輕皺,而后看了眼身后的兩丫鬟,兩丫鬟立時會意,走上前直接在那侍衛面上掃了兩巴掌,喝道:“大膽,公主殿下命蘇太妃陪同外出,爾等竟敢阻攔?”
侍衛垂下腦袋,不敢再多言,蘇傾歌便大搖大擺的出得門去。
“這南湖城最好吃的灌湯包要數聚福樓,最好吃的菜色要數楚月樓,最好玩兒的去處嘛,到是有許多。辛月你想去哪里?”
馬車里蘇傾歌問。
“隨便啊,四處走走就成。”
蘇傾歌有意去楚月樓里一轉,也有意去瑞豐錢莊那里取個東西,那張瑞叫人稍來信說,已有了眉目……
“那我先去前頭錢莊里辦件小事,辛月等我片刻,然后咱們邊走邊玩,最后去楚月樓吃個晚飯?”
楚辛月沒有異議,淡淡的點了點頭。
瑞豐錢莊里張瑞老遠看蘇傾歌下來,便叫人將那份東西折好了放在手心等她過來。
“這兩日我戶頭里可有人來存銀子?”
張瑞點頭,道:“韓掌柜每日都會來存。”
蘇傾歌點頭,取了一百兩放在銀上,而后收好張瑞給她的紙條子放在懷里。
“下次需要查什么,您叫人來通傳一聲也好。”
“如此,便多謝張掌柜!”
蘇傾歌走出來時,楚辛月已經自馬車上下來,她微微朝蘇傾歌一笑道:“走走吧,尋邊好像挺熱鬧!”
兩人走在前頭,后頭跟著杜明宇,以及幾個丫鬟,楚辛月第一次走出皇宮,看什么什么新奇,特別是那些個新奇的小食,左手一個肉串,右手一個糖葫蘆,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很是興高睬烈。
她只在親近的人面前會顯出孩子氣的一面,杜明宇有意無意的,眼神總會往楚辛月身上瞄去,嘴角微微揚起,就連局外人蘇傾歌都能感受到他的熱切。
“傾歌……”慕承正在對面茶樓里飲茶,遠遠看到她們一行,便丟下那一堆狐朋狗友出來尋她。
蘇傾歌瞧著宋二跑來,臉上也盡是微笑,楚辛月戲噓的看了慕承一眼,道:“慕世子與蘇太妃很是熟悉嗎?”
“公主有禮!在下與蘇太妃一起長大。”
楚辛月便拖著長音,挑著眉毛,用肩膀輕輕一蹭蘇傾歌道:“青梅竹馬啊!”
慕承笑著看了眼蘇傾歌。唇角微揚。
一行人在街市上轉了兩圈,楚辛月提出要去游湖,其他人自是不敢有異議,故轉頭前往,謝淮遠遠看著慕承半擁著蘇傾歌上了馬車,面色陡然一?。
“蕭尋,去弄條船,本王要去游湖!”
“是。”
謝淮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后頭,看她眉眼彎彎,對著慕承笑得花枝亂顫,看著他二人對望時的眼波流轉……謝淮便覺得哪哪都不順眼起來,心里頭如同有把木鋸子一下又一下的割下,那疼痛竟是十分清晰。
游湖結束后。自又是回到楚月樓大吃大喝起來,何伯拿出他幾十年前偷偷埋在桃花樹下的酒來,這是唯一一灌當年老太爺親自釀下的陳酒,蘇傾歌將將飲入一口,便淚流滿面。
“蘇傾歌你哭什么?”楚辛月自打吃上她做的飯,私下里就不再喊她蘇太妃了,瞧她才飲下一口,便哭了起來很是不解,這一口酒不至于醉成這樣吧?
“我外公去世好多年了,沒想到還有機會嘗嘗他的手藝,辛月,來,這杯我敬你!一生無憂!”
楚辛月舉杯,二人你來我往,一杯接一杯的飲下,不多時,那一壇子酒,也見了底,蘇傾歌飲下最后一滴,而后便醉倒在了飯桌上。
楚辛月也是好不了多少,又是哭又是鬧的,唯一在她身邊細心呵護的,只一個杜明宇而已。
“回去吧。”慕承暗嘆一聲,兩人一人抱起一個,便踏上了回程的馬車。
謝淮看著窩在慕承懷里的蘇傾歌,眼睛里都能噴出火來。
這個女人!!!
就是欠收拾!!!!
每每跟她說過,要知道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可她哪一次是真的聽進去了??
謝淮跨上馬快速沖向前方,風聲呼嘯著自身側刮過,前方是無邊的曠野,他一路奔去,似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心間生出那股子郁氣趕走,可根本不管用,他越是想讓自己冷靜,想讓自己不去想,他們相視一笑間那股揉情蜜意便越是在腦中盤據,不!不!蘇傾歌那笨女人是他的!
別的人就看一眼,也不可以!
他停下來。眼神漸漸變得空洞,他沒有辦法忍受蘇傾歌投入別人的懷抱,不論她是什么身份,在他在這里,她只是一個女人,他謝淮的女人,就是這樣!
平復了些,謝淮便打道回府,回到謝王府時,已是深夜,他直接叫蕭尋滾去睡覺,而后自己翻墻進了蘇傾歌的院子,屋子里阿紫睡在隔壁,謝淮瞄了一眼她,而后在她面上灑下些什么粉末,阿紫便睡得人事不知。
案上的燭火只剩一線微弱的光芒,透過光芒,只見蘇傾歌靜靜躺在床榻上,衣裳略微敞開,臉上兩抹異樣的紅,呼吸輕淺,不知在做什么美夢,嘴解微微揚起。
他吹滅了燈,自顧脫下衣裳上去,大掌自她衣裳里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