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妮看著第五次捂著胃部走進洗手間的席漾,不由得撇撇嘴,眸中含著一抹心疼。
她是不是太狠了一些?
溫妮抿了抿唇瓣,從手提包里找到自己隨身攜帶的胃藥,走到洗手間前敲了敲門。
“你還好吧?”
溫妮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只聽到里面?zhèn)鞒龅臎_水聲,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打開門,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
“還好。”席漾淡淡地笑,寬慰地朝她說道,極力展現(xiàn)出自己沒事的一面。
溫妮的眸底驀地有些酸澀,握著胃藥瓶子的手緊了緊,然后轉(zhuǎn)身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過去遞給他。
“給,吃點藥會好一些。”溫妮毫不猶豫地把胃藥倒出幾粒遞到席漾手上,然后把水杯拿起來給他。
“嗯。”席漾干脆利落地把藥吃下去,喝了一口水吞下,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掠過胃藥瓶子,問道,“你有胃病?”
這個胃藥好像是國外的牌子,他以前也吃過,后來經(jīng)過調(diào)養(yǎng)胃病也好了,就沒有再吃了,不過還是記得這個牌子胃藥的樣子。
溫妮向來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怎么會有胃病呢?
席漾的心驀地有些抽疼,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溫妮這些年過得其實并不算好。
因為溫妮和父母還有一個約定,在她二十三歲之前一定要找到一個人結(jié)婚,否則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會和他聯(lián)姻。
溫妮性子直率坦誠,當(dāng)即就告訴父母她對席漾沒有半點逾越朋友的感情,讓父母不要亂撮合,可是她的父母卻對席漾很喜歡,鐵了心要撮合他們,后來席漾就離開了。
溫妮以為父母會收回成命,誰知道他們居然沒有提起,硬是要把席漾等回來。
其實,如果結(jié)婚的話,席漾無疑是溫妮最好地選擇,可是溫妮自知,她不愛席漾,席漾也不愛她,他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所以才會有這個約定,溫妮的目標是,成為蘇十月的新娘,可是這個目標并沒有什么進展,也沒有得以實現(xiàn)。
直到今天,她才徹底死心。
蘇十月的新娘,怎么可能會是她呢。
隨著時間的增長,溫妮也漸漸成熟,不再像以前一樣會因為蘇十月的開心而開心,他的不開心而傷心,可是喜歡蘇十月的她,始終未變。
只是漸漸在這場沒有結(jié)果的暗戀中越發(fā)沉默和無力了而已。
當(dāng)一個人的喜歡被那個人無知無覺揮霍無度的時候,總有一天,她會放下的。
“沒有啊,只是隨身帶著而已,以防萬一。”溫妮把胃藥放在了桌上,叮囑他,“這個藥一次兩片,分早晚吃。”
席漾點點頭,眸光有些意味深長,他倒是記得,蘇十月從小胃就不好。
突然,席漾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瞇起了雙眸,狀似不經(jīng)意一般說道,“如果方便的話幫我泡一杯咖啡吧?我要兩勺奶精和一勺牛奶。”
他剛說完,溫妮就下意識地反問他,“你不是只喝一勺牛奶的咖啡嗎?什么時候還加奶精了?!”
話剛說出口,溫妮就發(fā)覺有些不對勁,在對上席漾意味深長的笑容時,頓時僵住了。
艾瑪,她既然“不記得”席漾,怎么會這么熟悉他的口味呢?嘴欠,真丫的嘴欠!
“我就說你怎么這么不對勁,記得張媽居然不記得我是誰?!”席漾刷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坐過去捏住了溫妮的臉頰,用力地往兩邊扯。
溫妮頓時翻了個白眼,伸手拍掉他的爪子,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臉頰,“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做什么做什么?!”
席漾嘴角抽抽,“跟你只能動手動腳了,跟你好好說有用嗎?”
他跟她好好說的結(jié)果是什么?被她騙了不說,還被她整得吃下去那么多辣椒,都快拉肚子拉虛脫了,這丫頭可真夠狠的!
“哼,我這還是輕的了,誰讓你當(dāng)初不辭而別的?跟我說聲再見會懷孕嗎?”溫妮也不再裝了,狠狠地瞪著他,一如既往的語出驚人。
席漾無奈,溫妮的詞匯永遠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過了這么多年再聽到,他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好好好,我承認是我的錯,可是,效果還不錯。”最后一句話,席漾說的很輕,所以溫妮并沒有聽清楚。
他當(dāng)初離開她的世界的時候,是存了私心的,才會決定沒有跟她告別,在她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的情況下離開。
因為這樣,她就算討厭他,恨他,至少他也以這種方式讓她記住了自己,不會忘記。
現(xiàn)在看來,真的效果不錯。
“你說什么?”溫妮反問他,看見他笑的一臉諱莫如深就一陣不爽,果然讓他多去幾次廁所還是便宜他了,就該在他的飯菜里下瀉藥,拉他個三天三夜!
“沒……說什么。”席漾聳聳肩,一臉我很無辜的樣子,坦蕩地迎視著她狐疑的目光,果然讓她不再懷疑了。
“好吧。”溫妮放松地靠在沙發(fā)上,沒有任何顧忌地盤著腿坐著,毫無形象可言,“把那個遙控器拿過來給我。”
“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是一點形象都沒有,看以后誰敢娶你?”席漾無奈地搖搖頭,眸中浮現(xiàn)出一抹寵溺的色彩,認命地把遙控器遞給了她。
溫妮輕哼一聲,絲毫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因為她只會在他面前這樣,在蘇十月面前,那可是十足的乖乖女形象。
“形象是什么?能吃嗎?還有,如果我嫁不出去,不是還有你這個我爸媽認定的女婿嗎。”溫妮不甚在意的說著,打開電視調(diào)了個她喜歡看的頻道。
可是她也只是這么說而已,他們之間并沒有愛情,所以以后是不會在一起的。
席漾卻在溫妮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心間突然綻放出絢麗的花火一般喜不自禁。
縱然知道她只是說說而已,可是他卻有種,他還是有機會的感覺。
……
溫妮一連在席漾的別墅里待了幾天,請了假之后就哪里也沒有去,窩在席漾的別墅吃吃喝喝,小日子過得十分瀟灑。
而席漾也是一反常態(tài),向來是工作狂的他每天也按時上下班,下班回別墅的途中還會給溫妮帶好吃的,從不延誤。
不知道是不是溫妮的錯覺,席漾給她的感覺很熟悉,不是從前的那種熟悉,而是和她身邊的人很相似的熟悉,讓她常常有些恍惚。
可是她卻想不出來,席漾到底和誰很像。
這天,溫妮和席漾正窩在客廳沙發(fā)上追一個當(dāng)下熱播的一個狗血電視劇,看的時候還時不時點評一下男女主的服裝或是演技,明明是兩個非專業(yè)的,說的卻有模有樣,好像真有這回事似的。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溫妮正看到激動的地方,沒去看是誰的手機,推了一下旁邊的席漾一把,說道,“接電話啊,太吵了。”
席漾放下手里的爆米花,抽了張紙巾擦手,把夾在沙發(fā)內(nèi)側(cè)的手機給拔了出來,點了點溫妮的肩膀,“是你的電話。”
“誰啊?”溫妮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目光又回到了電視上,“喂?”
“溫總,您現(xiàn)在在哪啊?公司出事了!”助理著急擔(dān)憂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簡明扼要地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溫妮刷地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等我!”溫妮掛斷手機,然后轉(zhuǎn)過身去找自己的手包和室內(nèi)拖。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席漾看到她這幅樣子,隱約覺得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問道。
“公司出了一點事情,我要回去看看。我去,我鞋子和包包呢?!”溫妮把沙發(fā)上的抱枕扔開也沒有找到自己的手包,頓時更急了。
“……”席漾默默從桌角下?lián)炱鹚氖职f給她,然后把之前被她一腳踢開的室內(nèi)拖給踢到她面前,淡聲安慰她,“不要急,我送你回去,保證在十分鐘之內(nèi)趕到。”
“好。”溫妮連忙點頭,把東西都收進包里,這才踩著室內(nèi)拖上樓去換衣服去了。
下樓的時候席漾已經(jīng)在等著了,溫妮邁著步子跑過去,換好自己的鞋子跟著他出了別墅。
如席漾所說,果然在十分鐘之內(nèi)抵達了溫氏企業(yè),車子剛停下,溫妮就迫不及待地推開門下去,一邊說道,“謝謝你送我過來,也謝謝你這幾天的收留,等有時間我請你去浪!”
浪……
過了幾天席漾對溫妮時不時變換的詞匯有些無力承受,不過知道她很著急,點點頭,目送她走進溫氏大樓里。
席漾拿出手機給助理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去查溫氏企業(yè)近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助理就查到了,一一向他匯報,“席總,是這樣的,溫氏最近在籌劃一個項目,可是就在昨天,林氏企業(yè)傳出和溫氏企業(yè)一樣的策劃案,也是同一個項目,原先林氏是沒有資格參與這個項目的,可是現(xiàn)在林氏拿出的那份策劃案,卻恰好給了林氏一個機會。”
席漾眸子微沉,“開發(fā)地負責(zé)人通過那個策劃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