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諾看看辰言,一臉不情愿,得到后者的肯定才不情不愿地走到強裝鎮定的葉真面前,“剛才不好意思了,對不起。”
葉真黑著張臉,并沒有因為辰諾的道歉而有所緩和,這個死女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哪一臉的不情愿。
“不必了,趕緊帶她離開本少爺的視線就行。”葉真淡嘲地一笑,看著辰諾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沒吃藥的患者一樣。
他算是長了見識,長得好看的不一定是淑女,還有潑婦。
辰諾氣呼呼地鼓起臉頰,剛還想說什么,就被辰言一把拉住,只好作罷。
“那就謝謝各位了。”辰言優雅一笑,拉著辰諾朝前走去。
經過安然的時候,唇角的弧度似乎加大了一些,像是灑進了細碎的陽光,暖暖的。
安然一怔,身體忍不住隨著兩兄妹的走遠轉過去,看著那兩抹身影漸漸走遠。
好熟悉的人啊。
“哥,那個人真的是變太啊!憑什么要我道歉啊。”辰諾挽著辰言的手臂,撅著小嘴,忍不住做了個大鬼臉。
“你啊,就是調皮,我才去了一會,你就不見了。”辰言寵溺地捏了捏辰諾的鼻子,嗓音如流水般輕柔流動,和剛才的似乎有些不同了。
雖然是同樣輕柔低緩的音色,可是聽起來卻不是剛才的聲音。
“那哥,你找到她了么?”辰諾好奇地看著辰言,她知道辰言喜歡一個人,在英國的時候就經常對著一張照片發呆,還經常早出晚歸,所以辰諾斷定,她哥一定是動心了。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美人,能把她哥俘獲。
辰言輕輕點頭,“嗯。”
“那太好了,什么時候能帶我去看看她?”
“以后吧……”
隨著兩兄妹的走遠,聲音也越來越遠。
回到包廂,葉真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該吃吃該喝喝,沒心沒肺的樣子好像剛才被胖揍一頓的人不是他一樣。
可是安然和他們都知道,葉真不是裝作沒心沒肺,他是真的沒心沒肺。
那樣活著,是很輕松的。
司墨琛今晚就像是開掛了一樣,次次都拿到王牌。
安然手速很快,次次調換了自己和司墨琛的牌,葉真被整得很慘,不過也僅限于這個包廂里了。
如果再遇到個潑婦,葉真表示真的受不住。
不過這次葉真也學聰明了,安然的要求如果太過分他就自罰三杯,每次三杯高濃度的酒下肚,就算是酒量在好的人也承受不住了。
在安然看來,葉真是很二缺的,如果他早在第一盤的時候自罰三杯,或者在外面隨便走幾圈回來,而不是真的抱著根柱子又親又抱,也不至于被揍得那么慘了。
“來!繼續!小爺就不信今晚的運氣一直這么背了!”葉真臉上醉意漸顯,隨手拿過一張牌,拍在桌子上。
王牌!
“哈哈哈,就知道小爺要轉運了,快點,你們幾個,趕緊攤牌!”葉真得意地笑了幾聲,然后指了指坐在他對面的幾個人,恨不得仰天狂笑。
安然撇撇嘴,看了眼司墨琛放在桌面上的牌,是黑桃八,心里祈禱,自己不會那么倒霉。
牌放下,安然看著那張牌傻眼了,這天殺的運氣她怎么沒去買大樂透呢?
黑桃二!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安然的腦子里突然蹦出這么幾句經典老話來。
她只希望,葉真不會提出讓她去抱著大樹一邊么么噠一邊親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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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哥的接吻技術怎么樣?”葉真看見桌面上那兩張花色相同的牌,雙眼登時就亮了。
安然一股氣噎在喉嚨里,精致的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粉色,歪著腦袋想了想,想起那天司墨琛那個醉吻,不由得撇撇嘴,“一般。”
單單兩個字就讓司墨琛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眸光幽深地看著安然。
蘇十月自覺地做得離司墨琛遠了點,可是這樣,離溫妮卻更近了。
溫妮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古龍水的香味,臉蛋霎時就紅了。
“這五年你在外面最想我們之間的誰?”葉真繼續問,雖然有些醉,不過還是能感受到司墨琛那輕飄飄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直接射穿一樣,他也不敢問的太過分。
溫妮也好奇地看著安然,身為她的閨蜜,答案一定是司墨琛無疑,可是過了五年,那個答案還會一如既往么?
就拿安然來說,她不是不想回安家一次,去試探安伯朗這個人,可是,在安家住了十幾年的她,五年之后居然連安家在哪都找不到了。
這樣看來的話,那個答案又來些渺茫了。
司墨琛舉著酒杯,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斜著眸看著正在思考的安然,心里有些起伏。
“其實我最想柚子街的栗子糕。”在幾人期待的目光下,安然緩緩說道。
栗子糕?
幾人一愣,默默地看著司墨琛。
司墨琛捏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骨節處甚至有些發青,變幻莫測的臉色讓醉醺醺的葉真直接往后一倒,心里想著自己暈了就不能把他怎么樣了吧?
安然抱緊胳膊,只覺得身旁的冷氣颼颼地吹著,冰涼刺骨。
聚會一直到十一點多多才結束,葉真裝醉裝得一直沒醒,理所當然地被蘇十月塞進自己的車里,然后順路把溫妮送回家。
其實一點都不順路,蘇十月只是故意讓司墨琛和安然單獨相處而已。
一輛黑色布加迪威航似要和黑夜融為一體般,只有偶爾的路燈映照在車身上,光影交錯,夜風有些涼。
安然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內的氣氛有些僵硬,涼涼的夜風不斷從半開的車窗外吹進來,喝了些酒所以有些醉意的安然被吹的很清醒。
從鏡子里反射出司墨琛的側臉,線條分明,半瞇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手肘放在車窗邊上,手指微曲抵著下巴,安然知道,這是他不開心的時候尤其還是在開車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一個動作。
他不開心。
安然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有一剎那的失神。
她記得,和司墨琛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她還小,已經會揮舞著小短手咿咿呀呀地到處跑了,那時候很喜歡吃甜膩膩的東西,尤其是栗子糕。
那時候媽媽還在,所以每天都會給她從柚子街的那家糕點店帶回來栗子糕。
安伯朗一直不喜歡她,和媽媽也是相敬如賓,而且很少歸家,安然那個時候不知道,安伯朗還有另一個女兒。
安家別墅很大,離司家也就一米的距離。
那個時候,媽媽特意讓人在庭院里置了一個秋千椅,用樹藤做的,上面還開著散發著淡淡香味的紫色小花。
媽媽最喜歡抱著她坐在秋千椅上輕輕搖晃著,她手里捧著栗子糕,聽著媽媽講著那些她從未聽過的,卻并不是王子公主這類的故事。
媽媽喜歡白色和黑色這兩種顏色,帶著安然也很喜歡,所以童年的時候,安然穿的最多的就是白色和黑色的裙子。
她還記得,她為了追當時養的一只
薩摩耶,不小心把手里的栗子糕摔掉,栗子糕滾了滾,就從這邊滾到司家那邊。
她也沒站起來,一溜煙地爬過去,剛想用沾滿泥巴的小手去撿起來那塊掉的最遠的栗子糕,另一只有些肉肉的小手卻迅速地把栗子糕拿了起來。
小安然抬頭一看,就看到小墨琛那些那塊栗子糕仔細端詳著,讓愛護栗子糕如命的小安然急了,一口咬在他手上,栗子糕啪的掉在地上。
小安然沒有撿起來,反而是用力在上面踩了幾腳。
她當時還小,力氣當然也不會大到哪去。
“壞,壞!”小安然對著小墨琛做了個鬼臉,然后邁著小短腿一溜煙跑回了安家。
小墨琛甚至還沒搞清楚那塊小小的東西是什么,就被一個臟丫頭咬了一口,身上都的針織毛衣上還帶著兩個臟臟的手印。
這讓當時就有著嚴重潔癖的小墨琛氣歪了帥臉,如果不是因為有著良好的修養,不然早就爬過去跟小安然一決高下了。
自那以后,小安然每天趁著媽媽不在,就會端著自己的栗子糕跑去隔壁,不管小墨琛在哪里,她似乎都能找到他。
然后笑嘻嘻地在他衣服上留下兩個臟手印,讓他看著自己把栗子糕全部吃掉。
司家和安然的媽媽也有往來,所以對兩個小家伙玩在一起也并不反對。
那個時候的小安然,在小墨琛眼里就是個活脫脫的小惡魔。
一回生二回熟,小安然一開始還是有些害怕小墨琛板著張臉的樣子,可是到后來,就徹底不怕了。
小墨琛經常能看到霸占了自己床躺的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小安然。
他藏起來的小零食不見了,他不用想就知道是小安然偷吃了。
小墨琛也因為小安然偷偷把他的模型扔進游泳池打過她的屁屁,不過小安然很狡猾,使出吃奶的勁一哭,整個司家都要被她驚動。
小墨琛開始害怕回到司家,可是又不得不承認,每天回家時看到出來開門的小小身影,心里就像被塞滿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