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來了幾次,被她拒之門外之后,竟是連房門都不出,也不過來了,就像是知道十二的心思一般,不驕不躁,讓十二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十二原以為安然只是欲擒故縱,直到第三天,就連陸璟堯都開始懷疑了。
第三天下午,十二敲開了安然的房間門,才發(fā)現(xiàn)她正坐在輪椅上,和陸璟堯的房間不同,窗簾固定在一旁,暖暖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落在她的身上,鍍上一層薄如蟬翼的光芒。
這一幕落在十二眼里,第一次讓她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安小姐,璟堯想見見你。”十二面帶一抹不悅,走到安然的身后,靜靜說道。
安然詫異地轉(zhuǎn)過臉,然后將輪椅掉頭,抬頭看著面前的十二,水眸里平靜淡然,卻帶著一抹淡淡的激動。
十二心底輕嗤一聲,虧得她還有一些良心,也不枉璟堯冒著危險給她擋了一次。
十二將安然推到陸璟堯的房間,然后默默地離開。
陸璟堯傷在后背,他本人也沒有那么嬌氣,從夜家的千人里脫穎而出的身上受過的傷比這個可要多的多了,休養(yǎng)了兩天,也好的差不多了。
安然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系著西裝的領帶,見她進來,眸中掠過一抹明顯的喜悅,然后夾好領帶夾,理了理身上的西裝,朝她走去。
“你的傷怎么樣了?”他剛站定在她面前,她便立刻開口問道,眸中純粹的關心和擔憂,讓陸璟堯心里有些欣喜。
他蹲下來,維持著和安然平視的姿勢,溫潤如玉的眸子直直地看入她的眼里,泛著柔和的光芒,“已經(jīng)好了,你呢,在這里住的舒心嗎?有哪里不習慣的可以告訴我,我會讓人去置辦。”
“我很好。”安然下意識地咬了咬唇瓣,“那天……那樣說你,很抱歉,我只是沒有安全感而已。”
“我知道。”陸璟堯點點頭,他的確知道,失憶癥的患者會因為腦海里沒有了過往的記憶而感到對未來的迷茫,而失去安全感。
“那你會幫我找回我的記憶嗎?”安然水眸一亮,唇角漾開一抹輕柔的笑容,帶著一抹期盼。
這是這么多天來,安然第一次笑,弧度不大,卻恰到好處。
陸璟堯遲疑了約摸兩秒,才緩緩對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這種事要隨緣,我會一步一步幫你找回你的記憶的。”
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不得不說,陸璟堯這些話用的很高明。
安然“哦”了一聲,然后打量了一眼陸璟堯身上的衣裝,開口說道,“我想出去外面透透氣。”
“你想出去隨時都可以。”陸璟堯沒有一絲猶豫地說道,在別墅的范圍,安然是不會出任何狀況的,所以他很放心。
安然眸中滑過一抹異樣,有些驚喜地看著他,“是嗎,在這里待了這么久,我早就想出去散散心了。”
這句話讓陸璟堯倏地一怔。
難道……她說的出去透透氣不是指在別墅以內(nèi)的范圍?
“然然,你知道的,我的仇家很可能還沒有遠離這里,所以你出去可能會有危險……”
“可是你剛才還說我想出去隨時都可以的。”安然睜大了雙眸,指控地看著他,怎么剛剛才答應轉(zhuǎn)臉就反悔了?
陸璟堯有些尷尬地噤了聲,果然剛才不應該被她的笑容迷惑的,可是他試圖在安然臉上看出什么異樣來,發(fā)現(xiàn)的只有安然眸底一抹淡淡的嘲諷。
她大概是以為他反口了吧。
他今天有急事要離開B國一趟,否則的話就會親自陪她去了。
思量許久,陸璟堯還是在安然質(zhì)問的目光下敗下陣來,這里是B國,和D國隔了一個C國不說,而且安然身上任何可疑的物品都被他們拿走了,她現(xiàn)在又是失憶,說句自信的,就算沒有失憶,她也絕對不可能從這里逃離。
這么想著,陸璟堯心里微微放心了下來,點頭答應了她。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讓十二去陪著她,自己則坐上了離開B國的直升機離開了這里。
表面上是十二推著安然出去,可實際暗地里還有人看守著。
陸璟堯的別墅離市里有些遠,應了安然的要求,帶她去了離這里最近的市里,然后下了車。
安然好奇地看著四周,這些陌生的風景是她從未見過的,于是好奇地問十二,“我是這里的人嗎?為什么我對這里沒有印象?”
“因為你失憶了。”十二倒也學以致用了,借著安然失憶用這個借口擋回去了不少她的問題。
可是就憑這個能讓安然乖乖閉嘴嗎?
“那我在這里總有朋友吧?我能去見見她們嗎?”安然繼續(xù)問。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你還是別連累他們了。”十二繼續(xù)擋。
“陸璟堯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父母真的放心把我交給他?”
“商業(yè)聯(lián)姻,談不上放心。”
安然撇了撇嘴,沒有再繼續(xù)刁難十二,眸中掠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我想吃上面有九十八顆芝麻的白色糯米丸子了。”安然吸了吸鼻子,一副饞貓的樣子,突然開口。
十二一愣,九十八顆芝麻的白色糯米丸子?那是什么東西?
“腦子里突然閃過這樣東西,我以前應該很喜歡吃這個吧?你去給我買吧?”安然轉(zhuǎn)頭看著十二,目光期盼,配合著吞口水的動作,讓人不得不信。
十二心里有些奔潰,一路走來到現(xiàn)在安然各種問題各種刁難她就算了,現(xiàn)在她這個奇葩的要求真是……
“好的,那安小姐是想吃北街那家的還是南街那家的?張記的還是李家的?”十二嘴角一扯,立刻問她。
安然刁,她不比她還刁不得被她制的死死的處于下風?
誰知安然卻輕飄飄的睨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信任,“你不是很了解我嗎?怎么不知道我想吃哪一家的?上面少了一顆芝麻都會影響口感的。”
“……”十二深吸一口氣,立刻就給她買那什么勞什子的糯米丸子了。
如果不是陸璟堯臨走前千叮萬囑讓她一定聽安然的,她現(xiàn)在就直接甩臉走人了。
沒有十二在后邊推的安然絲毫不在意路人投來的同情目光,水眸里浮上一抹冷光,她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
她并不喜歡吃什么糯米丸子,那東西太甜膩又粘口,她喜歡酸酸甜甜的東西。
這個十二是陸璟堯的人,她必須要防著她。
突然,她轉(zhuǎn)頭四處看了看,抿了抿粉唇,這附近,一定有人在盯著她,而且不止一兩個。
安然搖著輪椅上前,既然如此那她還在原地等著十二不就是多此一舉了,反正她能找到她,那她就到處逛逛也好。
與此同時,夜五和司莫還在漫無目的的搜尋當中。
安小包只讓夜五帶走了不到二十個人,司墨琛更絕,直接讓司莫帶走了三個人,在偌大的B國找一個人,等同于海底撈針。
而且還是在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在B國的情況下。
夜五和司莫已經(jīng)在B國找了整整一個星期多了,從最初的比試切磋到現(xiàn)在的無力吐槽,兩個人已經(jīng)升級成了好哥們。
兩人不抱任何希望地沿著B國海灘附近的城市尋找,說是尋找,不如說漫無目的游走比較合適。
“喂,今晚上去俱樂部通宵吧。”夜五看了眼陽光明媚的天空,雖然已經(jīng)融雪了,可還是有些冷,他身上穿了三件保暖衣和一件羽絨服外套,仍然冷。
這種天氣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有暖氣的窩里,大冷天跑出來真是要了命了。
“你是男人嗎?這么怕冷。”司莫瞥了他一眼,在人群中搜尋了一圈,調(diào)侃地說著。
“嘁,說的你不怕似的,大爺我皮薄你懂個甚?”夜五不屑地看了只穿了兩件的司莫,里面那一件還是短袖,真是讓他羨慕嫉妒。
夜五沒說的是,他保暖衣上海貼著暖寶寶,不然他就不是只穿四件這么簡單了。
如果說出來免不了讓司莫嘲笑,夜五是死都不會說的。
誰知司莫卻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他裹得緊緊的羽絨服,神色有些淡漠,嘴里的話卻是毫不留情,“你不會還在保暖衣里貼了暖寶寶吧?”
夜五臉色一僵,隨即就氣憤了,瞪著司莫,“誰說的!大爺我是純爺們,會被一點點寒氣整倒不成?”
他的樣子,倒像是有些欲蓋彌彰了。
司莫淡淡地看著他,一臉的“不用解釋,我明白”的神色。
夜五氣急,勾住司莫的脖子威脅,“大冰塊,像你這樣的肯定沒有女朋友吧?知道為什么嗎?我覺得你比較適合男人。”
滿滿的嘲諷,像是要把司莫諷刺他的給丟回去一樣。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看上我了不成?”司莫勾著唇,夜五的話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大爺看上你了,你還能給大爺暖-床不成?”夜五嗤笑一聲,貼近了司莫的臉,卻發(fā)現(xiàn)他臉上依舊是淡淡地,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這樣倒是顯得他比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