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nèi),隱隱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床邊的香爐里安神香燃著,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林若曦抬眸望向一臉赤誠模樣的李喬,她的心猶如一朵凋零的花瓣,漸漸的沉入了湖底。
這是真正的司徒若曦和李喬的一場緣分,為何要將她也卷入其中,無法抉擇呢?
李喬見面前的美人陷入了沉思,他忙快走幾步,來到林若曦的面前,伸出手將玉佩遞到她的眸前,露出苦澀的笑容道:“若曦,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你的名字,不知道這樣叫你,你還習(xí)慣嗎?”
林若曦點(diǎn)點(diǎn)頭:“還好!”
“這塊玉佩無論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我希望你會收下它。”李喬的神色很是堅(jiān)定不移,讓林若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將玉佩捧在了手心,可是李喬并沒有放棄之意,繼續(xù)道:“我將它還于你,是因?yàn)槲蚁嘈沤K有一天,你還會將這塊玉佩交到我的手中,還會告訴我,你會嫁給我,做我一生一世的妻子?!?
林若曦內(nèi)心一顫,抬眸望向李喬,她覺得若是她在不說,一定會傷了李喬的心,即使真正的司徒若曦還活著,她一定不想看到他傷心欲絕的樣子。
“喬王殿下,這塊玉佩還是交給你好了?!绷秩絷貙⑦@塊白色玉佩塞進(jìn)李喬的手中,認(rèn)真而又嚴(yán)肅道:“喬王殿下,你相不相信,這個(gè)世界上會有同樣面貌的人呢?”
李喬清靈靈的眸子染上了疑惑的霧色,搖頭道:“書上曾經(jīng)提起‘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說的正是這個(gè)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完全全的事物,只是通過其表象或者一點(diǎn)一面來想象其他的?!?
“可是喬王殿下你錯(cuò)了,我想告訴你,我和你心目中的‘小師弟’根本就不是同一人,我們只不過是有著同樣面貌的女子而已,你認(rèn)錯(cuò)人了?!?
李喬的表情很是驚震,他木訥地望著林若曦,不敢置信道:“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林若曦面色沉靜如水:“喬王殿下,無論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就是我司徒若曦,并不是你心目中的‘小師弟’,想必你的母妃已經(jīng)見過她了,你大可以問她,她見過我之后,會把我看成那個(gè)女子嗎?我想你的母妃一定會看得清,我并不是她。你只是太久沒有見到她了,所以才會陷入的太深了,見到我就以為我是她,而沒有細(xì)細(xì)觀察我,看看我和她到底有沒有不同之處?!?
林若曦說完這句話,李喬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起初以為她最開始見到他,只是在和他開玩笑,或者是因?yàn)楝F(xiàn)在的身份不同,不方便和他打聲招呼,可如今聽聞了她如此冷靜且認(rèn)真的話,他不得不想,也許眼前的這個(gè)女子,真的不是他心心愛愛的‘小師弟’。
“小姐……”
門外已經(jīng)有莫雪鳶的輕喚之聲。
李喬和林若曦相視一眼,都知道外面有人來了,李喬將這塊白色的玉佩塞進(jìn)了懷中,他清靈靈的一雙美眸溫柔而又深情地望著林若曦,卻又不死心道:“除非我找到了真正的若曦小師弟,不然我是不會放棄認(rèn)為你,就是她,告辭了若曦。”他說完這句話,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了木窗前,回眸深深地望了林若曦一眼,縱身從敞開的木窗跳出離開。
莫雪鳶先推開了門,瞧見屋中林若曦已經(jīng)躺在了木窗之上,一副正在休息的模樣,她才安心的轉(zhuǎn)過身小聲對司徒夫人道:“侯夫人,小姐他睡著了!”
司徒夫人探著身子在屋中瞧了一圈,這才安心道:“我剛才聽到這個(gè)屋子里有動靜,就急忙的趕了過來,沒想到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看來真是我多心了?!?
“雪鳶,你在這里好生照顧你家小姐,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來稟告我??!”
莫雪鳶畢恭畢敬道:“好的,侯夫人!”
莫雪鳶將司徒夫人送走后,回到了屋中,瞧見了林若曦已經(jīng)坐在床榻的邊緣。
“主子,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gè)喬王殿下呢?”
林若曦淡淡一笑:“那只不過是司徒小姐和他的緣分罷了,我只是在想我不僅奪走了司徒小姐的身份,也抹殺了她應(yīng)該得到的幸福,我是不是一個(gè)很自私的人呢?”
莫雪鳶回答道:“主子,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自己呢?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逼不得已而為之,沒有人會怪罪你的,更不會有人說你自私。主子……”莫雪鳶望見林若曦的臉色略顯蒼白,生怕林若曦又會和從前一樣,因?yàn)榻K日里殫精竭慮,所以身體越來越羸弱了,她勸道:“主子,若是你想斗過那個(gè)武皇后,為老夫人和柳姨娘報(bào)仇,你一定要有一個(gè)健康的身子,知道嗎?不然你一定是熬不過那個(gè)惡毒的武皇后的?!?
林若曦知道這是莫雪鳶在關(guān)心她,她微微笑著點(diǎn)頭,復(fù)又躺在拉床榻上,莫雪鳶走去將被子給她蓋上,她輕輕闔眼間,仍舊是腦中一片凌亂的景象,但是她并沒有再睜開雙眸,強(qiáng)行讓自己閉著雙眸去睡,也不知道保持這樣的姿態(tài)多久,在一覺醒來后,已經(jīng)快日上三竿了。
林若曦醒來后,伸出纖長的手指扶住額頭,問道:“雪鳶,這都什么時(shí)辰了,為何你不叫我起床呢?”
“主子,是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的意思,他們看到你睡的太過香沉了,猜想你是因?yàn)樘哿瞬艜@樣,所以就任由你這樣睡下去,不忍心叫醒你陳家嫡女?!?
林若曦輕笑一聲,其實(shí)她心里明白的很,這其中也一定有莫雪鳶的心思,她一定是擔(dān)心他的身子,才會應(yīng)了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的話,沒有出聲叫醒她。
她起床后,莫雪鳶服侍著她洗漱過后,簡單的用了些早膳,這才到了蘭心宮的大殿之內(nèi),此刻司徒惠妃已經(jīng)拿出了繡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顯然是舍不得司徒夫人和林若曦離開,才會這種傷感的。
林若曦一出現(xiàn)在宮殿的門口,一身華衣,面帶如陽光般溫暖親切笑容的李茂茂王從椅凳上站起。
他笑出了一口整齊的牙齒,看上去很是可愛又溫暖:“若曦,你來了??!”間隱默中正。
林若曦微笑著應(yīng)了一聲:“是的,茂王表哥,!”
司徒惠妃望見表兄妹二人是那樣的親切且有一種青梅竹馬的感覺,她不禁對司徒夫人笑道:“大嫂,你瞧他們表兄妹二人,一相見就是那樣笑容可親的模樣,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很心里喜悅。”
“都是自家人,見面自然是親切多了?!彼就椒蛉水?dāng)然明白司徒惠妃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女兒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莫家三公子,或者也有了靖羽侯爺他們其中之一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兒又多了一名追慕者,這樣豈不是更讓人難以抉擇,發(fā)狂了嗎?
司徒惠妃是個(gè)聰明人,她這一次并沒有說些什么,而是微微笑著側(cè)眸望了一眼李茂又看了一眼林若曦,接著朝林若曦招了招手,溫柔道:“若曦,你過來一下,姑母有話要問你?!?
“好的,姑母!”林若曦溫婉的笑著走了過去,司徒惠妃握住了她的纖柔的小手,很是喜歡道:“若曦,姑母從你一歲時(shí)到現(xiàn)在,才看到你一面,但是這一面見到后,姑母發(fā)現(xiàn)很是喜歡你,所以姑母真心的希望你以后能多道皇宮來陪陪姑母,要是能嫁到皇宮來,姑母更是開心?!?
林若曦笑而不答,但她這副表情,卻顯得她彬彬有禮了許多,不多話也不多心,又能順從她人的心意,這已經(jīng)是一個(gè)標(biāo)準(zhǔn)兒媳的形象了。
司徒夫人卻把話接過去,道:“惠妃娘娘,時(shí)辰也不早了,我和若曦這就先行告退,等到我們還有機(jī)會入宮,一定在這里多陪你些時(shí)日,也免得你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司徒惠妃表面看起來是個(gè)強(qiáng)大內(nèi)心的女子,可是在她司徒府族人的面前時(shí),她總是多情的模樣,看來她對這個(gè)司徒府有著別樣的深情吧。
司徒惠妃知道司徒夫人這是坐不住了,若是司徒夫人在不回平陽侯府,那么平陽侯府里司徒家的人,一定會等的不耐煩,擔(dān)心起他們母女二人了。
司徒惠妃因?yàn)槭腔寿F妃的身份,所以她不便出了后宮的大門,而是將司徒夫人和林若曦送到了后宮的大門前,吩咐了茂王要親自送他們母女回府,這才依依不舍的朝著遠(yuǎn)去的馬車招手,淚雨交加下了起來,馬車行進(jìn)在皇宮中的路還好找,但是到了市井之民的街市之上,這一場大雨擾得正在買賣的商販和往來于街道之上的行人沖忙的行走在街道之上,雨越下越大,李茂為了不讓馬車在匆忙的人群之中受到危險(xiǎn),他一直騎著馬,守在了馬車旁邊,和他帶來的隨從一起守在了馬車旁邊。
直到這街道之上的人群越來越稀少了,雨下的越來越大了,馬車才能繼續(xù)行進(jìn)起來。
司徒夫人有些擔(dān)憂李茂的身子,畢竟這外面雨下的太大了,而李茂出門時(shí)太沖忙,竟然什么都沒有披戴著,又不能躲開這一場大雨,在雨中已經(jīng)將全身都打濕了,她怕李茂會因此沾染了風(fēng)寒,所以擔(dān)心的伸出手撩開了旁邊馬車木窗上的簾子,朝著窗外正騎著馬與馬車同步的李茂喚道:“茂王殿下,您身上都濕透了,若是在不換身衣物,一定會著涼的,您還是回茂王府吧,我和若曦能夠自己回去的,您不必?fù)?dān)心了?!?
茂王在雨中仍舊能笑的如同陽光一樣溫暖,他的一雙眸子如黑珍珠一般明亮動人,即便外面下著雨,也掩飾不住他身上的光彩:“舅母,您就不必?fù)?dān)心本王了,本王正直年輕氣盛,這點(diǎn)雨不會把我怎樣的?!?
司徒夫人還想說些什么,可是見到茂王那種固執(zhí)的模樣,她也就不在開口了,她放下了木窗上的簾子,轉(zhuǎn)身問向林若曦:“若曦,你覺得茂王他怎樣?”
這是司徒夫人第二次問茂王在她心目中怎樣了,林若曦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shí)話,畢竟快刀斬亂麻,至少以后不會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
“娘親,茂王固然是好,但是若曦希望他一定會找到他喜歡的良配。”
司徒夫人明白女兒的心意,也就不在開口多問些什么了,直到馬車到了平陽侯府的門口,平陽侯府門外已經(jīng)由平陽侯司徒宇和司徒家的三位風(fēng)華絕代的公子等候在門外。
他們將司徒夫人和林若曦接下了馬車,并且將茂王請進(jìn)了平陽侯府中。
司徒湛帶著一臉竊笑,還以為是誰給李茂和林若曦制造一次浪漫的接觸和相遇,想著就覺得很是讓人心生暖意。
司徒夫人讓司徒湛陪著李茂下去換身干凈的衣物,免得讓他沾染了風(fēng)寒,司徒湛便滿是心悅的陪著李茂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了一件干凈的衣物,讓李茂換上。
“茂王殿下,你真的喜歡我的小妹嗎?”
李茂剛將濕透的衣物脫下,露出了精壯的身軀,他的笑容仍然如沐陽光一般溫暖:“那是自然,窈窕淑君子好逑!”
司徒瀚清俊的面容之上,多了一些狐貍般的笑容道:“茂王殿下那你可要加把勁了,如今莫家三少爺和靖羽侯爺都爭相地追逐著我的小妹,還百般討好她,讓她歡心,若是茂王殿下不加把勁,怕是要很難虜獲了我小妹的心?!?
李茂將身上的雨水擦干,他的肌膚如雪般潔白,但又不失男子的精壯和霸氣,尤其他的胸膛寬廣,腰腹之上都是肌肉,看上去很男人,讓人有種踏實(shí)和安全之感。
司徒湛沒有覺察到李茂的眼底有一絲陰沉之意閃過,只見李茂笑的很是溫煦:“表兄,你不要在給我施壓了好不好?誰都知道表妹她才貌雙全,是個(gè)不可多得的奇女子,爭相追逐她的人太多了,我怕我的希望還是微微小了一些。但是……”他又露出兩排潔亮的貝齒,很是可愛:“我有這個(gè)信心,能夠得到她的喜歡?!?
“那就好,你放心,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地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只要能保住茂王的地方,一定會出手相助的。”
李茂將套上了一身干爽的青色衣袍,墨色的長發(fā)披于身后,被一根青色的綢帶纏繞著,多了一些男人的魅嬈之色。
司徒湛滿意的看了看李茂,心想若是這個(gè)茂王做了他的妹夫,的確也是一件兩全其美之事。
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李茂不得已只能留在了平陽侯府中暫住一宿,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用完了晚膳,直到夜色更濃了幾分,外面的雨才漸漸停了下來。
林若曦站在窗邊,突然想起了一個(gè)人,這個(gè)人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時(shí),就注定了是個(gè)小冤家,他出手救她,她卻如八爪章魚一般攀爬在他的身上賴著不走,讓她帶她回家……一想起初次見面尷尬有趣的場景,林若曦不禁彎起了唇角,心中暖融融了幾分。
“雪鳶,將我的鳳舞蒼穹琴拿來!”
莫雪鳶很是好奇,主子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彈琴了,今天為何起了興致要彈琴曲呢?
莫雪鳶只是這樣想著,但并沒有說出心中的疑竇來,她端出了鳳舞蒼穹琴,放在了桃花樹下,雨后的桃花,在月光之下顯得分外地清麗動人,輕輕吸一口氣,就能聞得到桃花沁人心脾的芳香。
林若曦坐在桃樹旁,伸出纖纖十指,輕輕撥動了月光下晶瑩剔透的冰蟬絲,一曲優(yōu)美、而又帶著淡淡憂傷的曲調(diào)便從她的指間響起。她不禁唱起了一首歌:“等冬天過去,春天再來時(shí),我坐在桃樹下依然想你,等著月亮出現(xiàn)你會來到我的身邊;能不能這樣一直想見,我還是無法克制住對你的想念,會不會有這樣的季節(jié),一直有你陪在我的身邊……不牽手也可以漫步風(fēng)霜雨雪,不牽手也可以如此朝思暮念……多想讓你知道,一輩子即使太長只要有你比什么都好,愛一生愛一世,只要有你,便會天荒地老……”
林若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音和歌曲之中,她沒曾想到,自己會突然想起嫁給拓跋天的那幾天,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讓人難忘,可是這一切也只不過是浮云一般,從仇恨的那一天起,漸漸飄遠(yuǎn)。
突然清脆的笛音響起,林若曦手上的琴弦撥動著,抬眸間卻望見月下的院落中,一身青衣翩翩而立的男子,正吹著一只翠綠色的玉笛,笛音與琴聲相照應(yīng),演奏出一曲凄美而又扣動人心的歌曲。
林若曦的雙眸不覺間霧蒙蒙大片,迷茫的視線之中漸漸層析的是那一張令她朝思暮想,卻又不得不抑制住想念的男子英俊容顏。
莫雪鳶站在林若曦的身邊,也不知不覺間被林若曦的琴音所感染,她最能體會到主子的心情,主子為了復(fù)仇,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和愛情,是多么的令人感嘆和遺憾。
也不知是鳳舞蒼穹琴發(fā)揮了它的魔音能力,還是林若曦的心智已經(jīng)沉浸在過去美好的回憶之中,她停止撥動琴弦,起身朝著青衣男子走去,伸出纖臂將男子擁緊在懷中。
“天,讓你等我等的太久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晚間20:00加更一章節(jié)!某柳要去滾床單了,熬夜下去傷不起哦,希望親們能早些睡覺哦,晚安,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