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雨仔細望去,地上赫然有幾顆花生殼。
但看那余姚,看著跌倒的文非墨,眸中更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一種丫鬟已經走上前去,將扭到了腳的文非墨扶下了場,周圍傳來陣陣遺憾聲,文非墨強忍著痛意看向余姚等人的方向,眸中更氤氳了幾分薄霧。
文旭慧見狀,斂去眸底的幸災樂禍,當下道:“怎的這般不小心,快回去好生休息,免得烙下什么病根。”
文非墨心中更加置氣,難道都是瞎子嗎?都看不出來這明明就是余家人在作祟嗎?
可是掃視了一圈,遺憾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卻是沒有人出來為她抱不平,沒有人!
文非墨生生將眼淚逼下,即便是要退場,也得高傲地退場!
當下推開了扶著自己的丫鬟,強忍著痛意款步離開,有兩個英俊的公子哥看著文非墨孤傲著離開的身影,當下還是上前同文非墨一起離開了。
文映姚眸中,眸中閃過幾分嫉妒,不過瞥了眼身側碧薇手中托盤里的諸多玉佩,面上又掛了幾分笑意。
她們都表演完了,本來這場宴會也算是落幕了,可是卻明顯有人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文時雨了。
文旭慧看著一直垂眸的文時雨道:“妹妹不上前表演嗎?”
文時雨一副惶恐的模樣:“我沒有準備的。”
文旭慧卻是輕笑道:“既然知道要來參加宴會,也沒有事先準備,可見是對自己的才能很是自信了,也好,今日就讓我們大開眼界下吧。”
文時雨面色更加惶恐:“大姐說笑了,我確實難登大雅之堂的。”
可是文旭慧卻是已經走上前去拽住了文時雨的手:“四妹妹何必這般謙虛,倒是讓人覺得咱們文家的子女都不大氣了。”
話落,直接將文時雨向臺上拽去,文時雨身子踉蹌了下,還未開口,肩膀卻被人按住,緊接著一個溫婉的聲音已經響起:“別為難她了,她腳上有傷。”
文旭慧轉眸,看著唇角揚起了一絲淺笑的李隆盛,即便他是按著文時雨的肩膀,可是她的臉頰卻像是爬了紅云般,看著李隆盛勾人奪魄的笑意,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回話。
而文時雨看著那熟悉的,曾經占據了她整個世界的微笑,當下心中輕顫,面色蒼白,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當下只想逃,再也不愿見到面前這個糾纏了他一聲的男子。
文時雨掙脫來文旭慧的手,就要離開時,眸色慌亂中卻是打翻了一個杯盞,杯中的水立刻灑在了衣服上,這杯水就如同文時雨此刻的心情般,找到了一個可以傾瀉的地方,立刻決堤而出,無法收回。
文時雨的眸中涌現了些許難以克制的冰涼,當下只低眸離開,想要徹底地離開這里,李隆盛見狀,當下并未阻止,只是跟上前去,文旭慧見狀,眸底閃過幾分恨意,這個文時雨果然如同傳說中的那般水性楊花,見一個勾搭一個!
暖色見狀,當下也跟在了后面。
文映姚看著離開的眾人道:“姐,你看到了吧,她就是有這么大的能耐!”
文旭慧冷哼一聲:“無妨,我自有辦法收拾她!”
且說文時雨離開之后李隆盛一直跟在她身邊,最終文時雨終是停了下來,平復了下心情:“今日多謝七皇子解圍,只是你不必再跟著我了。”
如果說之前文時雨救了李隆盛的時候的異色,李隆盛可以理解成是因為男女有別的矜持與嬌羞罷了,那么今日再見,李隆盛卻覺得遠沒有這般簡單。
他總覺得文時雨對他有些不同,卻并非是對他有什么特殊感情的不同,而是總是想躲著他,李隆盛自然之前沒做過什么傷害文時雨的事情,卻是不知道她為何會對自己有這般的感情,當下開口道:“不知我做錯了什么,還望時雨指點。”
時雨?
文時雨冷哼一聲,此時她的眸中再未有任何的猶豫,當下轉眸,目光清明地看著李隆盛道:“七皇子做了什么嗎?若是沒的話,有何來做錯了什么一說呢?今日多謝七皇子解圍,只是,若是再有下次,還請七皇子不予理會。”
話落,叫了暖色一聲,暖色立刻走上前去,文時雨轉身抬步離開,并未再看李隆盛一眼。
李隆盛看著與傳說中有些出入的文時雨,唇角卻勾起了幾分笑意,直覺這女子不簡單,他只觀其變好了。
文時雨在想著她要離開要不要通知文旭慧一聲,如果不告訴她就這么回到文府的話終究是失了禮數的。
然而在即將走至一座假山時,文時雨卻瞥見一個淺綠色的身影從假山后面閃過。
文時雨當下對著暖色使了個眼色,暖色會意,當下只視若未見地跟在文時雨的身后,并走上前去扶住了文時雨的腳:“小姐,你的腳有崴傷了,現在可怎么好,只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文時雨輕嘆一聲:“罷了,二姐姐跳的那樣好,我也不便再班門弄斧了。”
兩人直接離開,只讓牽馬的小廝前去通稟了。
只是兩人還未離開這庭院,一個身影已經從涼亭里向她們走來。
文時雨見狀,不再向前走去,只等那人向自己走來。
李隆琰走到文時雨的面前,看著她直接問道:“你是否已經打算換盟友了?”
文時雨只向前走去:“北方戰事未平,你就回來,你確實算不得是一個好盟友。”
李隆琰立刻抓住了文時雨的手腕:“所以,你想選擇七弟是嗎?”
文時雨抬眸,迎著李隆琰的目光:“如果你連這份對于我的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就不該再來找我。”
說著,掙脫開李隆琰的手。
李隆琰見狀,沉吟了下,當下走至文時雨面前,柔聲道:“我知你今日受了委屈,卻是我沒有及時趕到所致,你且別與我置氣。”
文時雨抬眸:“怎會?就是覺得你這時候回來實在不妥。”
李隆琰卻有些不以為然道:“雖然戰事未平,但是從目前狀況看來卻是穩贏不輸的,所以你不必擔心,這幾日都有捷報傳來,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要與你分享這個好消息的。”
文時雨看著李隆琰眸中的柔情,想到自己剛開可能有些偏激了,卻還是正色道:“不到最后一刻,永遠不會知道究竟還是否會有意味發生,所以你該這般輕率。”
李隆琰頷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要我相信你的真誠之時你也要相信我的能力,不會有事的。”
“嗯,我該回去了。”文時雨看著李隆琰道。
“我送你。”
“不必了,我可不想再被推在風口浪尖上。”
李隆琰輕笑,含了寵溺:“你不是一直都穩居風口浪尖嗎?”
文時雨自然知道他這話是說他一直在她身邊的事情,文時雨當下微微掃了李隆琰一眼,卻是含了幾分風情的:“我不會有事。”
“嗯,有事就去府中尋我。”
文時雨頷首,轉身離開,李隆琰也沒有再堅持送文時雨離開。
回到了文府之后,文時雨便徑自去回雪院去了,文非墨已經提前離開了,想必周錦早就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所以文時雨自然不會前去觸碰周錦的怒火。
只是,文時雨不前去惹事,不代表麻煩就不會找上門來。
文時雨正在屋子里想著今日之事的時候,暖色卻是急忙來報,說是文旭慧掉入了水池里,這倒是沒什么,只是她卻是掉入了文時雨居住的回雪院的水池中。
文時雨有種直覺,這件事情就是沖著她來的,當下立刻和暖色趕去,而這時文旭慧已經被人打撈了出來,送到了白氏的房中,文時雨當下也跟著眾人趕了過去。
大夫說文旭慧并無大礙,只是受了驚罷了,文旭慧換好了衣服之后也來到了大廳,當下盛怒地掃了一眼眾人,當下舉起了手中的香囊:“竟是有人膽大妄為的想要置我于死地!這個香囊便是我從那推我下水之人身上摘下來的,究竟是誰的?”
文旭慧的話,卻是讓在場的人都怔了下,即便是周錦,面色也微白,畢竟,現在的文旭慧可是尚書夫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她還真沒法和尚書以及文伯陽交代,當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看見眾人將腦袋垂的更低了才厲聲道:“究竟是誰?”
這時候一個渾身顫抖的丫鬟立刻跪在了眾人面前,那丫鬟道:“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大小姐,大小姐贖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文旭慧冷哼一聲:“你叫什么?哪里做事?”
“奴婢是回雪院煮茶水的,賤名桂秋。”
文旭慧卻是訝異地看了文時雨一眼,當下卻是震驚道:“那你為何要把我推到水中?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眾人皆狐疑地看向文時雨,文時雨卻一直垂眸不語,而那桂秋卻只是看著文時雨的方向,當下伸手指了指文時雨,當下便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言語。
然而她的這個動作卻是讓眾人一片嘩然,連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經到來的孫清寒也沉聲道:“還真是蛇蝎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