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靈云喝了藥,文時雨拚退所有下人,才看著她說:“云姨娘,我相信你,你不會有事瞞著我,我也知道,你是太過擔憂斐玉了。可是,大夫說你的精神很是不好,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你根本不能再撫養斐玉了。畢竟,斐玉是爹唯一的兒子,所以,他定然不會把兒子交給一個身子有病的娘去撫養的。”
靈云“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四小姐,求求你,不要讓老爺把斐玉從我身邊帶走。”
文時雨起身,神色淡淡:“沒人能把斐玉從你身邊帶走,斐玉年幼,暫時離不開生母,所以,若非你自身的問題,沒人會把斐玉帶走的,我和娘經常來看望斐玉,而且老太太和爹都派人守在了這秋葉院,根本不會有人能進來傷害斐玉,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擔心些什么。”
靈云臉色蒼白:“我,我,三小姐她……”
看著靈云眸底的恐懼,文時雨放柔了聲音:“我知道你之前在三小姐身邊待過,三小姐性子暴虐,想來你定然是受了不少委屈,可是你需記得,你現在已經是姨娘了,而且還是有了文府唯一公子的姨娘,地位比白氏自然要高了去的,所以,你無需害怕她。”
靈云聽了文時雨的話,終是安了神色:“四小姐,是我太過憂慮了,你放心,我定然會盡快恢復狀態,照顧好斐玉的。”
看著靈云眸中的堅定,文時雨也安了神色,隨后便離開了。
回雪院子的路上,暖色終是忍不住問道:“小姐,奴婢總覺得云姨娘有事瞞著你。”
若是以前,若是文時雨從未有過聚瑞,那么她也要認為,靈云這一切不正常的舉措是因為她心虛,有事情瞞著文時雨了。可是,她也有過孩子,她也做過母親,所以,她自然能理解作為母親的那種焦灼,所以,她信靈云。
晚上的時候,孫清寒來了,是從秋葉院過來的。
孫清寒看著文時雨,想了想,終是忍不住道:“時雨,有件事情,娘想和你商量下。”
“嗯,你說。”
“娘今天下午去看了云姨娘,聽說近些日子她的精神狀況很是不好,我總覺得,周錦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定然會把斐玉要過去的,畢竟,現在,她才是府上的主母。”
文時雨神色微頓,當下看著孫清寒:“所以,娘,你想先把斐玉要去,放在身邊帶著?”
孫清寒頷首,當下又立刻道:“我知道這樣對云姨娘有些不公平,可是云姨娘也著實不爭氣了些,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只是先行動了。”
文時雨想到了,當下終是道:“娘,這見事情暫且緩一緩,云姨娘現在畢竟還在生病,你突然說要把孩子要走,只怕她會傷心難以理解,這樣會加重病情的,再給她一段時間,看下她的恢復情況吧。”
孫清寒頷首,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對了,剛才老爺說,五日之后要舉家出游,讓我順便告訴你一下。”
舉家出游?
孫清寒頷首:“老爺說,這些日子以來,府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趁著現在天氣好,可以舉家出去游玩,正好,五日之后,寺廟有個三年一度的佛會,老爺的意思是可以去山上居住幾日。”
這么多年都過去了,又并非前些日子文府不太平,之前文將軍又怎么沒想到舉家出游呢?
為何要定在五日之后的佛會?
難道……
“娘,這是爹的意思,還是周錦的意思?”
“似乎是周錦,因為你爹說,這件事情周錦已經安排好了。”
哼,已經安排好了,才來告訴他們,看來,是有所準備了?
文時雨卻是不知,五日之后,究竟會發生什么,不過,她倒是很好奇,很想知道,周錦,到底想到了什么主意。
翌日,李隆昌來找文時雨,在聽聞了文時雨所說五日后要舉家出游的事情之后,當即表示愿意同去。
文時雨一直以來,對李隆昌都有一種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感情,所以,此時李隆昌要一起前去,文時雨心內是有些歡喜的。
這幾日,靈云按時服藥,高熱已經退了,所以,也能再靠近斐玉了。
靈云高熱的事情,文時雨和孫清寒隱瞞的很嚴實,所以府上知道的人并不多,遂,斐玉一直是由靈云帶著的。
前去出游的前一日,文時雨卻是打聽到了,肖家也會一起出游前去參加佛會的消息,文時雨當下讓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孫俊,她想,孫俊定然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只是,肖傾會前去,孫俊也會,那么,還有一個人,一定也會前去吧。
這樣看來,明日就會很熱鬧了呢。
一大早,文時雨就起身了,因為要趕路,所以眾人很早就出發了,孫俊帶了四個手下前來,說是受皇上之命前來保護文將軍的安全。
文伯陽大為欣慰,遂讓孫俊與他們一起前行。
其實,孫俊完全可以帶兵與肖家人同行的,這樣來,也可以多和肖傾親近一些,可是,孫俊卻來到了文家,文時雨知道,他這么做,只是為了告訴文伯陽,文時雨和孫清寒是有著整個孫家作為支持的,是在給文時雨助威來了。
文時雨看著馬車外,騎著馬的孫俊,感動的同時,卻又有些埋怨他的愚鈍,白白浪費了這個和肖傾多親近的機會。
而還未走到城門口,李隆琰卻是策馬而來,在得知文家人要出城去參加佛會之后,當下大笑道:“好巧,我也正要前去,不如,同行吧。”
五皇子跟著同行,對于文伯陽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李隆琰表示,想要和文時雨一輛馬車,文伯陽會意,便讓人去牽李隆琰的馬,后讓李隆琰坐上了文時雨的馬車。
馬車內,文時雨神色淡淡,并未言語,李隆琰見狀,知道她還在在意那晚的事情,卻也并未主動提起,只是含了笑道:“時雨不歡迎我和你們同行嗎?”
“五皇子在這里真的只是巧合?”
李隆琰輕笑:“果然什么事情都瞞不了你,其實我是專程在這里等你的。”
“你早知道了我們會出游的消息?”
李隆琰頷首,當下道:“你們去那么遠的地方,我不放心,所以才想著前來。”
文時雨微微緩和了神色,今日,注定不會是太平的一天,如果有五皇子跟著同行,或許會有些幫助,當下便道:“只要你不嫌路途遙遠,跟著,便跟著吧。”
行至城門口,但見沐親王的車隊在前面,而李隆盛則是跟在沐親王車隊的后面。
對此,文時雨并不驚訝,試問,李隆盛又如何會放棄這個和肖傾交流感情的機會。
只是,想到今日盛裝的文映姚,本該盛裝,卻淺素裝扮的文非墨,文時雨輕笑,她很期待,事態的發展。
見李隆琰一直向外望去,順著他的目光,文時雨看著李隆盛身邊的李隆昌,眸光微頓,繼而恢復了神色。
李隆琰見狀,當下道:“要讓八弟過來嗎?”
之前還讓文時雨不要和李隆昌接觸呢?現在竟是讓李隆昌過來?
讓他過來是假,刺激與警告文時雨才是真吧。
文時雨神色淡淡:“不用了,只是一個位置罷了。”
這句話,也同樣點名了文時雨的立場,李隆琰聽聞,便不再言語。
出了城之后,道路就較為寬闊了,很快,文家的車隊就與沐親王家的齊平了,兩家雖然因為文映姚的事情交情并不好,見面也不言語,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并排前行。
只是,這樣一來,李隆昌的馬就行駛在文時雨的馬車后面了,始終不能與她的馬車平行。
李隆盛見狀,當下道:“去另外一側。”
李隆昌會意,當下策馬向文時雨的馬車奔去,李隆琰見狀,當下迅速地將簾子放下,隔絕了李隆昌的眸光。
文時雨沒有看到李隆昌,只是見李隆琰扯下了簾子,當下并未在意,只是,馬車簾子被風吹開的瞬間,看著馬車外,那向馬車內張望的面孔,文時雨輕笑,當下看著李隆琰道:“你是故意的?”
李隆琰看著文時雨的笑意,想到之前她對他一直冷冰冰的,心中大為不爽,當下道:“外面風太大了,怕你吹了風會受寒。”
哪里有這么嬌氣!文時雨想著,卻也并未去和李隆琰換位置,也未讓他將車簾拉上,當下卻是直接將車門打開了,這樣,李隆昌只要走慢一些,就可以看到文時雨了。
李隆琰見狀,心中生怒,當下看了后面的侍衛一眼,立刻揮了揮手,讓他們上前來,那侍衛立刻上前,李隆昌晚了一步,被騎馬的侍衛擋在了后面,卻依舊不死心地向文時雨的馬車處張望著。
文時雨見狀,但見李隆琰眸底的挑釁,微微瞇了瞇眼睛,卻是不再言語。
李隆琰見狀,更為得意,微微側了身子,擋住了文時雨的半個身子,這樣一來,馬車外的李隆昌更是看不到文時雨分毫了。
李隆昌不禁郁悶至極,李隆盛見狀,策馬行至李隆昌身邊:“五哥可以和時雨一輛馬車,你為什么不行?”
李隆昌睜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去?”
下一句話他并未問出,那就是“你不會生氣嗎?”
畢竟,五皇子和七皇子不合這件事情,他比誰知道的都清楚。
“自己喜歡的,就不要拱手相讓。”李隆盛輕笑著道。